黃星驚恐地問,干什么?</br> 歐陽夢嬌俏眉輕皺說,至于嗎你?好像本姑娘要吃了你似的!晚上好好犒勞犒勞你,給你做幾個好菜。</br> 黃星問:為何?</br> 歐陽夢嬌道:今天下午我偷聽到了大小付總的談話,大付總對你寫的管理方案很滿意。</br> 黃星得瑟地捏著鼻子笑道:軍功章里,有我的一半,也有你的一半。</br> 歐陽夢嬌疑惑地道:只不過我很納悶兒,小付總為什么對你有那么大的意見。她好像,好像不是很看好你。甚至……甚至她還跟大付總提到,公司里用兩個售后是成本的浪費,日常工作一個售后足夠了。她還提出,公司以后有可能實行人人售后的方案,誰的客戶誰負責,公司里不再設專職售后的崗位。</br> 黃星一驚,心想這個付貞馨,簡直是變著法的想要把自己掃地出門啊!</br> 也許,她是一直對那兩次春光乍現事件,耿耿于懷?</br> 當然,歐陽夢嬌并不知道黃星與付貞馨之間的復雜糾葛,黃星也一直保守著那些秘密。他覺得由于自己的莽撞導致付貞馨丟丑,心里已經是萬分地愧疚難當了。卻沒想到,付貞馨卻一直沒有放棄對自己的報復。</br> 歐陽夢嬌的話,讓黃星感到了一種莫名的恐懼。他不得不為此事做最壞的打算。但歐陽夢嬌接下來卻告訴他說:別害怕,小付總決定不了公司的命運。真正的主宰,是大付總。她們姐妹倆一直以來意見都很對立,在售后這個問題上,大付總堅決地否定了小付總的想法。</br> 黃星這才松了一口氣。</br> 歐陽夢嬌虛張聲勢地拍了一下黃星的肩膀,笑說:繼續努力,取代單東陽,指日可待。</br> 黃星苦笑道:我怎么覺得前路渺茫呢?</br> 歐陽夢嬌道:要有信心。</br> 然后湊近黃星耳邊輕聲說道:晚上我會讓你找到自信!</br> 沒等黃星明白過來,歐陽夢嬌便拉開門走了出去。黃星在瞬間恍然大悟,心想歐陽夢嬌這個小妖精,可真是個吸血鬼啊!</br> 不過他突然覺得,今晚自己很樂意效勞。</br> 畢竟,他人生中最大的自信,在床上……</br> 黃星叼上一支煙,感慨著走出了營銷二部。轉眼間,歐陽夢嬌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只留下一連串嗒嗒嗒的腳步聲。曹愛黨等經理們仍然在漫無邊際地吹著牛逼,興許是剛剛目睹了歐陽夢嬌下樓的過程,他們開始將話題扯到了歐陽夢嬌身上。曹愛黨說,歐陽夢嬌這小姑娘長的挺水靈的哈,公司里除了大小付總,就數她了。陳經理說,你是不是又想翹以巴了?你丫的見了美女就想上,掰著指頭數一數,你窩邊草吃了多少了?就連移動的那個大屁股,也讓你給收了,每天晚上脫光了等著你去臨幸。穆經理打斷陳經理說,得了得了,你們倆都不是什么好東西,你吃肉總得給咱留一口湯吧,兄弟咱還是光棍一條,要不你倆幫幫兄弟搞定歐陽夢嬌。事成了請你們喝酒。曹愛黨拍著穆經理的肩膀說,別想了老穆,就你長成這樣,每天晚上能對著電腦看看黃片擼兩下自己解決就行了,實在不行升升級,找條母狗回來實戰演練一下。穆經理大罵,國民黨**大爺!有你這么損人的嗎?曹、陳二位經理哈哈大笑。</br> 國民黨,是曹愛黨的人頌綽號。</br> 聽到這三位浪蕩經理在暗中調侃歐陽夢嬌,黃星心里禁不住升起一陣怒火。攥緊了拳頭,又松開。</br> 卻說付潔帶著單東陽視察了一下各個工作間之后,輾轉到了樓道旁。曹愛黨最先發現,趕快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折,開始掰著手指頭闡述自己部門本周的營銷業績。陳經理和穆經理覺得很突兀,陳經理說國民黨你裝什么逼啊,都下班了誰還關心你做了多少業績?穆經理也跟著諷刺曹愛黨說,你丫的少裝孫子,不管怎樣,你得想辦法給我忽悠一個女員工,單身的日子老寂寞了……曹愛黨一個勁兒地給二位經理使眼色做暗示,但是二人根本沒注意到,你一言我一語地講著粗言穢語,不亦樂乎。</br> 直到黃星走到付潔跟前,問了聲好,才算是讓二位經理如夢初醒。</br> 付潔和單東陽走到樓梯口處,付潔抱著胳膊皺眉說,你們幾個整天瞎談什么,快成三人幫了!</br> 三位經理臉色漲的通紅。陳經理撓著頭皮說,沒什么,就,就侃侃大山。</br> 付潔嚴厲地道:侃什么大山!閑的慌給我加班去!三個關鍵部門的領導,又抽煙又說臟話,什么形象?</br> 剛剛上任的單東陽見大老板如此犀利,也跟著狐假虎威起來。背著手挺著胸沖三人斥責道:都是老同志,老骨干,老黨……-哦差點兒忘了,你們還不是黨員。你說你們怎么腦袋就是不開竅呢?你們要身先士卒,為新兵……不不,為員工們做好表率。你們的一舉一動,員工們都在效仿,在模仿。公司的領導也對你們寄予了很高的期望,希望你們發揮好傳幫帶的作用……</br> 這番不著邊際的訓斥,黃星聽了直想笑。敢情這位退役軍官心還留在部隊里呢,把在部隊教育新兵的那些大話套話,生搬硬套地用在這里,天曉得有多滑稽。</br> 滿口的‘軍式’語言,聽的三位經理也是又氣又樂。</br> 付潔顯然也聽不慣單東陽這種教育人的口氣和方式,幾次輕咳暗示沒能讓他停止發威,付潔干脆打斷了單東陽的話,義正辭嚴地說道:不是閑的慌嗎,從明天開始,單主任你給我狠抓落實。以前規定的,員工下班后加班半小時,經理下班后加班一小時。誰做的好做的不好,都給我記下來,該獎的我該罰的罰!</br> 單東陽一邊點頭一邊試問:要不然咱們也實行一下量化管理?</br> 付潔道:這是你的職責,你自己看著辦。</br> 隨后付潔踩著憤憤的腳步下了樓,幾人的眼光一直目不轉睛地目送付潔消失在視線當中。</br> 黃星覺得,付潔生起氣來的樣子,別有一番風韻。</br> 確定付潔沒有殺回馬槍之后,三位經理又開始饒有興趣地調侃起了付潔。盡管剛剛挨了她一頓奚落,但是曹愛黨給出的評價仍然很高,說付潔是自己心目中的女神,無人可比。穆經理說,我在大付總qq空間里弄了幾張照片,天天對著照片遐想萬千……曹愛黨和陳經理聯手痛斥著穆經理的無恥,曹愛黨說你這話要是被哪個皇親國戚聽了,你就收拾東西滾蛋吧。穆經理頓時被嚇出了一身冷汗。</br> 所謂的‘皇親國戚’,無疑是指與付氏姐妹有血緣或者親戚關系的經理們。這部分人在公司占有的比重很大,超過一半以上。</br> 而實際上,在某些程度上來講,這三位經理也算是付潔的嫡系,他們大都在鑫緣公司干了兩年以上,不敢說忠心耿耿,也算是勞苦功高了。</br> 在三人調侃的過程中,單東陽一直想尋找機會搭訕,但根本沒有他說話的份兒。好不容易等到三人安靜下來,單東陽趕緊掏出香煙來每人發了一支,又見黃星一直在幾米處站著,本想也扔一支過去,卻又覺得他級別太低,自己根本沒有去跟他疏通關系的必要,于是將抽出的第四去香煙,叼到自己嘴上,開始拿打火機給三位經理點煙。一邊點單東陽一邊為自己開脫:剛才我可能是話說的有些重了。哈哈,人在江湖,身不由已嘛,希望三位同志……不不,三位經理體諒。我也有難處啊,付總盯著,我這才剛上任,總得象征性地在老板面前表現一把……</br> 曹愛黨一邊吐著煙圈兒一邊說:單大主任,你這一表現,沒準兒在大老板心里給你加負分!</br> 陳經理也跟著道:沒錯!你的口才,可不象你的拳頭那么出色。</br> 單東陽探出腦袋問:是……是真的嗎?</br> 曹愛黨將香煙豎起來,很深沉地凝視著一縷香煙直升天:真的假不了!送你一句話,少說話,多做事。</br> 單東陽臉上綻放出一絲尷尬,卻又不得不裝出一笑。而一直在一旁佇立的黃星,恍然之間卻成了單東陽擺脫尷尬的最佳跳板。他重新挺起胸膛背起手,皺眉沖黃星喊道:領導們在這里開小會研究工作,你站那兒偷聽什么。還不趕快回家!</br> 黃星心想,這也算是研究工作?</br> 男人們湊在一起,除了研究女人,很少有別的話題。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