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曉萌說:不用花錢啊老大,我們又不是大款?老規矩,一會兒我姐回來,我們睡床上,你睡地板,姐夫一向是很高尚的喲。</br> 這一番話,頓時讓黃星憶及了趙曉萌第一次過來時的情景……半年多前,黃星和趙曉然剛剛結婚,從老家回來后各自找到了工作。那時候他們之間的感情比現在要融洽很多,在濟南上學的趙曉萌,周末或者閑暇之余經常過來住一晚。為了節省,趙曉然和妹妹睡床上,黃星打地鋪。趙曉然半夜里起來上廁所時,見妹妹熟睡,便趁機鉆進黃星的被窩里,好一番水火交融。趙曉然一直對黃星在那方面的卓越表現感到自豪和驕傲,即便是妹妹來了,也很難控制住某些方面的欲望,見縫插針地與黃星共沐激情的海洋。趙曉萌第三次來的時候,趙曉然起夜之時又鉆進了黃星的被窩里,云雨正歡,趙曉萌恰巧醒來,打開臺燈,目睹了地板上這轟轟烈烈的一幕……</br> 從那之后,趙曉萌再沒來過。</br> 而今天,當她再一次過來,早已是物是人非。</br> 回想往昔諸多情景,萬千感慨涌于心頭。黃星很懷念那種與老婆偷情的感覺,很新鮮很刺激。但是隨著時間的流逝,趙曉然漸漸厭倦了他原始的野性,開始崇尚美好的物質生活。以至于,二人的婚姻,由于黃星的平凡而漸漸地拉開了悲劇的序幕。如今,黃星和趙曉然雖然還沒有正式離婚,卻也已經是勞燕分飛,各棲一處。</br> 九點半,趙曉萌蹬掉鞋子蜷坐在床上,嘴里不停地呢喃:我姐怎么還不回來呀。</br> 黃星抽完第五支煙,見趙曉萌已經漸顯疲憊。她蜷著雙腿,雙手扶在腳腕處,胳膊上戴了一只從地攤上花兩塊錢買到的山寨玉鐲。她的膚質與趙曉然不分上下,盈如白玉,光潔細膩。那雙玲瓏的小腳上,裹了一雙透明的絲質小襪,五個腳趾排列的均勻好看,像是五朵并生在一起的小蘑菇。她歪著漂亮的小腦袋,秀發如絲般環繞住脖頸,黑色的眼鏡框,更是將她面部的膚色,映襯的如同白玉一般。</br> 黃星心想,這可愛的小丫頭,將來必定也是一個顛覆眾生的絕代佳人……</br> 但眼下,黃星卻是進退兩難。</br> 趙曉萌一直在等姐姐回來,她還不知道,姐姐永遠也回不到這里來了。</br> 是不是應該告訴趙曉萌真相?黃星左思右想,都覺得不忍啟齒。權衡之下,他認為應該讓趙曉萌打電話給她姐,讓趙曉然親口告訴她目前的情況。下定決心后,黃星扭過頭去正要說話,卻發現趙曉萌竟然已經斜倒在床上,睡著了。</br> 黃星叫了她幾聲,沒反應。想伸手搖醒她,但見到她睡的坦然的樣子,又覺得不忍心。</br> 突然間一陣手機鈴聲嚇了黃星一跳,黃星害怕驚擾趙曉萌,趕快按了‘拒絕’鍵,然后躡手躡腳地打開房門走出去。剛要看是誰打來的電話,卻猛然發現歐陽夢嬌站在面前,正拿一副詭異的目光望著自己。黃星問,你打的電話?歐陽夢嬌點頭說,除了本姑娘還會有誰?老實交待,你是不是把那小丫頭給……黃星趕快打斷她的話,說,你瞎說什么,她睡著了,都。歐陽夢嬌說,你騙人,我都聽到里面有床震的聲音,你們肯定是沒干好事。黃星輕輕地揪了一下歐陽夢嬌的耳朵,皺眉說,你是耳鳴了吧?</br> 歐陽夢嬌顯現出一副很糾結的樣子:她在你這兒過夜?</br> 黃星苦笑:不知道。我不忍心吵醒她,她在等她姐,她----她還不知道我和趙曉然的事情。</br> 歐陽夢嬌輕嘆道:真悲催,可憐的孩子。好吧你回屋吧,本姑娘也不方便在她面前拋頭露面。但是我可告訴你,不許碰她,那樣的話我瞧不起你。</br> 黃星嘴上敷衍地應著:她還是個孩子。</br> 心里卻是百般思量。</br> 回到屋子里,趙曉萌仍然睡得正香。黃星給她身上披上被子,心里很是糾結。也許只是隨意地一暼,黃星突然間心里一震,他忍不住坐在床邊細細地打量趙曉萌,在她清秀俊美的臉上,發現了幾絲趙曉然的影子。回憶使人感傷,不堪回首的往事,重新跳入腦海,揮之不去。正在黯然神傷之際,趙曉萌突然睜開了眼睛,見到黃星詭異的表情,疑惑地問了句:你在干什么呀姐夫?</br> 黃星嚇了一跳,趕快坐直了身子:沒,沒什么。</br> 趙曉萌掀開被子坐起來,調皮地問:是不是覺得曉萌長的好看,想偷偷的親我一口?</br> 黃星禁不住咋舌,支吾地解釋:沒,沒有啊----</br> 趙曉萌拉著黃星的胳膊搖晃起來,笑說:逗你玩兒呢姐夫,看把你嚇的……哎呦,我姐怎么還不回來啊。</br> 黃星說:要不你給你姐打個電話?</br> 趙曉萌摸著腦袋點了點頭:好主意。通迅發達了,腦袋反應卻遲緩了。</br> 她掏出手機,撥通了趙曉然的電話。黃星禁不住皺起眉頭,觀瞧著她的一舉一動。他意識到,這個電話一旦撥出,他也許會毫無懸念地失去面前這個可愛的小姨子,但他無法改變命運,自從趙曉然那天離家出走之后,就注定了自己將會與趙曉然有關系的人和事,統統失去關系。但是紙總包不住火,這是遲早要面對的現實。</br> 趙曉萌掛斷電話后,噘著嘴巴說:我姐讓我過去找她。她說今晚讓我跟她一起住賓館。姐夫,你們是不是鬧矛盾了呀?</br> 黃星盡量叉開話題:那我幫你打車過去。</br> 趙曉萌俏眉輕皺:可是住賓館好奢侈的啦。我去看看還有沒有公交。不過姐夫你放心,有我在,你和我姐之間的矛盾會很快化解掉。不過前提是,你沒有做對不起我姐的事。嘿嘿。我相信你啊姐夫。</br> 黃星心想,是你姐做了對不起我的事。但卻仍然敷衍地點了點頭。</br> 趙曉萌穿好鞋子離開,黃星想去送她,趙曉萌卻沒讓,一溜煙地消失在視野當中。黃星追出去,趙曉萌扭回頭來沖他揮了揮手:回去睡吧姐夫,晚安,做個好夢喲……</br> 回到房間,黃星見歐陽夢嬌正在里面專心致志地尋找著什么,便上前詢問。</br> 歐陽夢嬌一邊掃視房間一邊說,在尋找……在尋找你們戰斗過的痕跡。不過看起來,你還真的沒有吃定她。</br> 黃星禁不住苦笑,他發現了歐陽夢嬌眼神當中的那縷慶幸。黃星心想這小丫頭該不會是真的愛上自己了吧?剛有這個念頭,黃星不由得自嘲起來。趙曉然給自己的打擊太大了,當今社會,沒錢沒地位,再美好的愛情也會淪落為過眼云煙;再投入的shang床也只不過是各取所需,逢場作戲。女人和男人不一樣,男人需要的是一個忠于自己的老婆,錢越多越好,小三越多越好。而女人所需要的,僅僅是一個有權有勢有錢的男人,僅此一點,便足夠她終生逍遙。</br> 歐陽夢嬌沒有察覺到黃星臉上的迥異,很坦然地坐在床上,蹬掉鞋子,伸展腰身躺了下來。</br> 黃星想讓她回自己房間,但又突然覺得,自己與別的女人同居,興許會是對趙曉然出軌最有力的報復,于是作罷了念頭。</br> 歐陽夢嬌蜷縮起雙腿,張開雙臂,對著天花板有節奏地眨巴著大眼睛。她躺下的樣子總是很性感,黃星每次見了都會默然心動。漂亮的女人本身就是一道風景,歐陽夢嬌年輕活潑,大方美麗,身體的每一個部位都充滿著青春的彈性,膚嫩唇紅,熱情洋溢。黃星突然覺得很口渴,拿起杯子喝了兩口水,才發現自己口渴是假,饑渴才是真。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