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星趁著付潔穿衣服的空當,來到洗手間,幫付潔擠好了牙膏,在牙缸里接滿了水。然后坐在沙發上,看了一會兒電視。</br> 付潔很快從臥室里走了出來,黃星抬頭瞧了瞧,她的頭發有些凌亂,但是仍舊有一種很自然的睡美人風韻。或許是擔心自己不整潔的一面暴露在黃星面前,付潔加緊了從臥室至洗手間的腳步,然后關上洗手間的門,忙活了起來。</br> 十五分鐘后,付潔煥然一新地從洗手間里走了出來。</br> 黃星眼前一亮,招呼她過來吃飯。</br> 付潔一邊往餐桌前就坐,一邊說道:你怎么起這么早啊,不困呢?</br> 黃星笑道:困也得起啊。得上班。</br> 付潔望了一眼餐桌上的海鮮湯和剪雞蛋,眼睛里釋放出了饑餓的風采:咦,你做的?</br> 黃星點了點頭:獻丑了。</br> 付潔輕輕地聞嗅了一下,覺得味道尚且不錯,一邊用筷子夾起一只雞蛋,一邊贊揚道:全能啊!方能治國平天下,武能興邦……那什么。還能炒菜做飯。不錯不錯,有前途。</br> 黃星苦笑:會做飯就有前途了?</br> 付潔竟然開了句玩笑:至少如果失業的話,還可以去當廚師嘛。像我就不行了,什么也不會,失業了只能慢性自殺嘍。</br> 黃星道:像你這樣的人,是永遠不會失業的。</br> 誰說的呀?付潔咬了一口剪雞蛋,急切地道:在社會大潮之中,每個人的輝煌都不是永恒的。所以,我們應該提早準備,將來失業后,能干什么。老了以后,能干什么。否則到時候就手忙腳亂了。</br> 黃星道:你想的真遠。</br> 付潔道:那肯定要長遠呢!雞蛋做的不錯,鼓勵一下。</br> 得到付潔的這句褒獎,黃星心里美滋滋的。</br> 付潔拿起勺子,正準備喝一口湯,卻旬是意識到了什么,抬頭說道:你怎么不吃呢,一起吃啊。</br> 黃星‘哦’了一聲,也夾起一只煎雞蛋。</br> 早餐很快吃完,黃星主動去刷洗了碗筷,然后二人便匆忙地換上鞋子,下樓。</br> 半個小時后,鑫夢商廈。</br> 黃星把付潔送到她辦公室門口,然后才上樓回到了自己的辦公室。</br> 陶菲仍舊在一絲不茍地打掃著衛生,見到黃星進來,很禮貌地問了聲:黃總,早。</br> ‘你早!’黃星回了一句,卻驚奇地發現,陶菲穿了一雙款式相當新穎的高跟鞋,大粗跟,腳腕處還鑲著金光閃閃的鉆。讓她原本就很高挑的身材,顯得更加高挑。</br> 陶菲發現了黃星在關注自己的鞋子,禁不住撓了撓頭,笑問:黃總,公司沒規定不允許穿高跟鞋吧?</br> 黃星笑道:是啊,沒規定啊。怎么了?</br> 陶菲道:看你老看我鞋子,還以為……昨天新買的,黃總覺得好看不?</br> ‘不錯不錯’,黃星點了點頭,說道:不過雖然公司沒有明令禁止穿高跟鞋,但是我建議還是要適度穿,這東西挺累腳,別為了美,不顧一切了。</br> 陶菲饒有興趣地問:黃總竟然知道穿高跟鞋累腳,好像你穿過似的。嘻嘻。</br> 黃星一皺眉:嘲笑我?</br> 陶菲繼而道:沒穿過,那肯定……算了算了,黃總您先坐下,我去幫您沏杯茶水。</br> 黃星坐了下來,伸展了一下懶腰,打了兩個哈欠,眼淚都涌出來了。昨晚沒睡好,他感覺眼睛眨巴眨巴的有些疼。</br> 片刻之后,陶菲便倒了一杯茶水過來,黃星突然覺得挺口渴,意識到或許是早上自己煎的雞蛋有些咸了,于是急切地喝了一口茶,卻不小心燙到了自己的舌頭。</br> 陶菲焦急地問:沒事兒吧黃總,剛沏的茶,也不涼涼再喝。</br> 黃星趕快把舌頭伸出來晾了晾,感覺有些狼狽。</br> 剛剛晾完舌頭,陶菲也恰好搞完了衛生。這時候,有人敲門。</br> 黃星和陶菲幾乎是異口同聲地說了聲‘進’,二人禁不住相視了一眼,為這彼此的默契,相繼一笑。</br> 來人竟然是-----</br> 莊書雯!</br> 這丫頭今天打扮的相當隆重,時尚但不過分,端莊但又脫俗。看起來,她是一個很會妝扮自己的女孩兒。</br> ‘黃總好!’莊書雯一進門,便開口問好。她的肩膀上斜挎了一個鱷魚紋的小包,看其成色,應該是大牌子,價值不菲。</br> 黃星禁不住問了句:你,你怎么來了?</br> 莊書雯一怔:黃總你真是貴人多忘事呀,是你叫我過來上班的呀。</br> 黃星一拍腦袋,恍然大悟地道:好像是。不過……這還不到上班的時間,你來這么早干什么?</br> 莊書雯嘻嘻地笑道:第一天來上班嘛,當然要表現積極一些啦。</br> 黃星禁不住將了她一軍:你的意思是,以后上班就可以不積極了,可以遲到了?</br> 莊書雯連忙糾正道:那可不是!我可沒這么說呢!黃總你別給我亂扣帽子,人家是一個各方面都很積極的女生,上學的時候都沒有遲到過。</br> 黃星笑道:那就好那就好。</br> 莊書雯瞄了一眼在旁邊站著的陶秘書,面露遲疑地輕聲道:黃總,我能,我能跟您單獨說句話嗎?</br> 單獨?黃星疑惑地望著她。</br> 莊書雯輕咬了一下嘴唇:是要單獨說的。</br> 陶菲很識趣,從桌子上拿過煙灰缸,溜出去洗煙灰缸去了。盡管,那煙灰缸已經被她洗的很干凈了。</br> 莊書雯湊近黃星,眼神當中折射出一種讓黃星很詫異的光華。</br> 對于美女,黃星顯然不敢逼視,他怕醉在其中。任何一個正常的男人,對美女都缺乏免疫力,當然,黃星也不例外。</br> 黃星問:想說什么?</br> 莊書雯伸出一根纖纖細指,刮了一下自己的鼻尖,貌似想用這種方式,來掩飾自己內心的不平靜:我,我,我想再跟你說一聲對不起。</br> 黃星一愣:你對不起我什么?</br> 莊書雯支吾地道:我老媽她……她……我替我老媽向你誠懇的道歉。</br> 黃星這才恍然大悟,自己去見付潔時,恰巧遇到了莊書雯,然后莊書雯坐上了自己的車,結果又恰巧被她母親看到了,一口咬定自己和莊書雯有著不可見人的勾當。那女人,真是一朵奇葩!</br> 莊書雯試探地問了一句:你不會因為這件事……</br> 黃星打斷她的話:不會。我早就忘了。</br> 莊書雯委屈地道:你越這么說,我反而越不放心呢。</br> 黃星反問:那我怎樣說你才放心?</br> 莊書雯道:我倒巴不得你批評我幾句,罵我幾句,那樣心里才痛快。</br> 黃星一愣,呵呵笑說:敢情你是受虐型的啊?不過,你又沒做錯什么,我為什么要批評你?</br> 莊書雯強調道:可是我老媽她……</br> 黃星繼續打斷她的話:好了這一頁可以翻過去了。好吧?</br> 莊書雯仍舊有些不放心,繼續追問:真的翻過去了嗎?</br> 黃星點了點頭:翻過去了。</br> 莊書雯道:那我可以安心在這兒上班了?</br> 為了表達自己并非斤斤計較之人,黃星輕拍了一下莊書雯的肩膀:好好干吧。</br> 莊書雯狠狠地點了點頭。</br> 黃星讓莊書雯坐了下來,然后對她說道:一會兒我把人事部經理叫過來,安排你去見一下你的經理。你要配合好工作,你的上司性格上有點兒……有點兒不一樣,你要多學習她的長處,好不好?</br> 莊書雯表態道:一定配合!我現在什么都是零,要學習的東西多著呢。</br> 黃星道:那就好,那就好。</br> 莊書雯又問:對了黃總,你吃早餐了沒,我請你吃早餐吧?</br> 黃星說,吃過了已經。看了一下時間,緊接著又對莊書雯道:你去吃吧,還有二十分鐘時間。</br> 莊書雯連聲說,足夠了足夠了。</br> 大約僅僅過了七八分鐘的樣子,莊書雯拿著一個漢堡和一杯豆漿,重新走進了總經理辦公室。</br> 黃星一怔,莊書雯嘻嘻一笑:我效果高吧?</br> 黃星‘噢’了一聲,說道:你坐下來等一會兒,我馬上給人事部打電話,帶你過去報道。</br> 莊書雯反問:為什么你不親自帶我去呢?</br> 黃星道:不一樣嗎?</br> 莊書雯強調道:當然不一樣啦!你是總經理,你親自帶我過去,力度相當大。我這叫做,狐假虎威唄。我們經理肯定會高看我一眼的,更有利于我下一步開展工作!</br> 黃星笑道:小莊啊你想的太簡單了。如果我親自帶你過去,反而更不利于你開展工作。</br> 莊書雯瞪大了眼睛:為什么?你不會是還在生氣,故意……</br> 黃星打斷她的話:如果我親自帶你到經理那里去,你們經理肯定會懷疑,你是我安插在她身邊的釘子,眼線,甚至,她還會覺得,我是想杯酒釋兵權,孤立她,取而代之。</br> 莊書雯恍然大悟地道:這里面還有這么多學問呢?果然有些道理!那我聽你的,讓人事部帶我過去!</br> 黃星說,這就對了嘛。然后撥通了人事部的電話。</br> 這時候陶菲也洗完煙灰缸回來了,她見莊書雯仍舊在,禁不住微微一一皺眉,輕輕地把煙灰缸放回桌子上。</br> 黃星喝了一口茶水,雖然仍舊有些燙舌頭,但卻也能勉強解個渴。陶菲正想回到自己辦公間里,卻突然聽到門外傳來了一陣爽朗而高傲的笑聲。</br> 黃星一皺眉頭,瞬間便意識到了她的到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