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潔在車上等著,黃星帶著吳經理進入帝都。一進去,那簡直是皇帝一樣的待遇,服務生很熱情地上前詢問,黃星鼓了半天勇氣不知怎么開口,吳經理卻很坦然地伸出兩個手指頭,仿佛是心照不宣。</br> 隨后黃星和吳經理被帶進了洗浴大廳,沖了沖身子,吳經理又到熱水池子里撲騰了幾下。黃星本想搓個澡,但吳經理很是迫不及待的樣子,拉著黃星來到了更衣室,換上了會所提供的花色大褲衩子和短袖上衣。</br> 房間里的格調太曖昧了,略顯昏暗的燈光,粉紅色的窗簾,折射出一種特殊的氣息。</br> 不一會兒工夫,一個很年輕的女孩敲門進來。</br> 黃星抬頭瞧了一眼,感覺嗓子像是卡了魚刺,心里撲通直跳。女孩兒將門反鎖。嫵媚地望著他直笑,很完美的身材,妝也化的恰到好處,嬌艷但不妖氣。</br> 說實話,黃星也只是凡人一個,也很想去親身感受一下帝都宮廷般的貴族服務。但是有一種聲音,一直在心里作祟。</br> 黃星用一只手按在胸口處,不想讓心臟跳的那么快。但他控制不住。女技師身上散發出一種特殊的清香,讓人魅惑。她從容地蜷在黃星身邊,沖黃星嫵媚地笑說:寶貝兒,你是想讓我保持一點神秘感,還是喜歡直接為你服務?</br> 確切地說,這一刻,黃星心里很糾結。但是如果自己一旦享受了這個技師的服務,那自己在付潔心目中的形象,是不是一下子就被損壞了?盡管,這次能來帝都,是受付潔指使,幫助她招呼客戶。</br> 不知是處于一種什么力量促使,黃星突然從床上坐了起來。</br> 女技師不明其意。但她畢竟是風月高手,一下子靠在黃星身上,一只手在黃星身上輕輕揉按,嗔聲嗔氣地說:怎么了寶貝?</br> 黃星伸手撥拉開女技師的那只手,說了聲,對不起。</br> 然后翻身下床,拉開門走了出去。</br> 外面的男服務生湊上來詢問原因,黃星只是搖頭。</br> 下樓后,黃星換回衣服,到前臺交回手牌。前臺小姐還以為是女技師服務不周,說如果不滿意,還可以再換。黃星說不必了。</br> 黃星深深地松了一口氣,心想自己終究還是抵御住了誘惑。掏錢付賬時,前臺小姐報了個價。黃星掐指算了算,追問說,賬算的不對吧,我沒接受服務,這也要收錢?前臺小姐解釋說,和您一塊來的那位先生,要了兩個……</br> 黃星禁不住咋舌,心想這個吳經理果真是名不虛傳!</br> 坐在大廳里等了大約有半個小時,仍然不見吳經理下來,黃星拿手機玩了一會兒游戲,一抬頭瞅見付潔的輝騰車,已經停在外面。</br> 黃星走出去,上了付潔的車,將剩下的錢交給付潔。付潔見只剩下兩三張,不由得皺起了眉頭:你也叫……叫了服務?</br> 黃星趕快搖頭說:沒,沒有。那吳經理叫了兩個。</br> 付潔一聲苦笑,將幾張鈔票塞到車里的儲物盒里,笑說:看來,我沒有看錯你。</br> 黃星不明其意,追問:什么,什么意思?</br> 付潔道:你確實和其他的經理不一樣。不瞞你說,像這種好色的客戶我真不想跟他們來往,但是社會如此,我們是銷售公司,要想公司不倒斃拉住客戶,就必須要投其所好。我之前曾經帶曹經理、陳經理、吳經理陪過客戶,但你是唯一一個沒被誘惑擊垮的人。黃副主任,記住我的話,色字頭上一把刀。這東西比吸毒還要上癮。</br> 黃星點是稱是。但實際上,他心里卻是百般思量。黃星從來不覺得自己是什么正人君子,正如某位作家所說,世界上本沒有君子,偽君子多了,也便有了君子。男人遇到美女沒有反應,除非生理不正常。帝都國際會所,是男人的天堂。黃星捫心自問,倘若不是付潔提醒,倘若不是對付潔存在某些天真的幻想,那自己今天晚上能抵御得了那個技師的萬種風情嗎?</br> 想必很難。</br> 但是黃星覺得,任你萬種風情,任你嫵媚多姿,都遠遠及不上付潔一個笑容,一句鼓勵。他對付潔是一種幻想,他并不奢望這種幻想能變成現實,但是他不得不承認,這個風華絕代的女強人,已經深深地影響了自己。</br> 隨后付潔抬腕看了一下表,覺得吳經理還要浴血奮戰一段時間,就載著黃星到了旁邊一個銀行,在自動提款機上提了一萬塊錢。駛回原地后,付潔將錢交給黃星,讓他去帝都給吳經理辦張會員卡,充上一萬。黃星驚愕地望著付潔說,不用這么破費吧?吳經理已經玩的很高興了。付潔說,做生意就是要舍得投入,客戶就是上帝。拿下海華商廈這個大客戶,給鑫緣公司帶來的將是百倍的利益和商機。要做,就得讓客戶沒有退路。</br> 黃星心想,付潔這女人夠狠。</br> 回到帝都大廳,黃星照做,辦了張白金會員卡。</br> 十五分鐘后,吳經理哼著小曲從二樓下來,沖了個澡后,回到更衣室換衣服。黃星隨口問了句,還行吧吳經理?吳經理點了點頭說,還不錯。黃星湊到吳經理耳邊輕聲說,辦了張會員卡放你口袋里了,笑納。這地方確實不錯,有空就常來放松放松。吳經理嘴上說不用不用,臉上早已樂開了花。</br> 付潔和黃星將吳經理送回家,然后付潔提出,去她家喝杯咖啡。</br> 付潔住在回龍小區,六號樓四單元302室。開門后,付潔很熟悉地將坤包掛在門口的掛鉤上,蹬掉鞋子換了一雙粉紅色的拖鞋。這平常的一個小動作讓黃星覺得很震撼,好美的小腳,沒有一絲裝飾,卻晶瑩剔透,工整細膩。黃星不是戀足癖,但是見到這么一雙完美的玉足之后,卻也在無形之中跨入到了這種行列之中。他站在門口遲疑不敢進,害怕鞋上的泥土會玷污了干凈整潔的地板。直到付潔輕拍了一下他的肩膀,笑說,愣著干嘛,進來唄。</br> 她的房子不算太大,兩室兩廳,但裝飾的卻很浪漫溫馨。客廳里還洋溢著一種跟付潔身上類同的清香。</br> 付潔招呼黃星坐下后,笑說,我去換件衣服。黃星點了點頭。</br> 黃星突然間覺得像是在做夢。他從來沒有想到,自己還能被她請到家里來坐。靜觀著客廳里的一切,每一張壁畫,每一塊地板,似乎都沾染了付潔的氣息,變得那般生動,那般真實。半開放式廚房里,廚具被擺放的整整齊齊,門口的木質衣架上,掛著付潔常穿的衣服,下面的衣柜里,擺了幾雙女鞋。黃星覺得這樸實的一切,竟能讓自己如此關注,他恨不得將客廳里的一切,看個透徹,將這客廳的女主人,看個深入。</br> 片刻工夫,付潔換了一個紅色套裙,頭發撲散開。她這隨和的裝束,讓黃星看到了她女強人背后的另一面。</br> 付潔沏了兩杯咖啡端過來,坐在沙發上。黃星禁不住連連掐捏自己的大腿,覺得這一切如夢似幻。自己竟然來到了她的家里,與這位高貴美麗的女人,面對面坐著。這種很平常的場面,差點兒讓他激動的熱淚盈眶。他又一次深深地感覺到,自己已經被付潔迷的不清。</br> 付潔端起咖啡輕輕地吹了幾下,試探地喝了一口。放下杯子,她習慣性地一攬頭發撫著脖頸說:黃主任,今天你辛苦了。</br> 黃星不敢直視付潔,連說:不不。這都是我份內的工作。</br> 付潔眼睛窘異地一眨,笑說:其實我安排你陪付貞馨去聊城,包括今天晚上帶你出來見吳經理,是有原因的。</br> 黃星說:我知道,謝謝付總的信任。</br> 付潔道:其實除了想緩和一下你和付貞馨的關系,我還有一個想法。我想把海華商廈的業績,給你劃一部分提成。還有聊城那邊,也可以拿出一部分利潤來提給你。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