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愛黨頓時愣了一下。</br> “這……這……說什么呢,哪能。”曹愛黨眼神有一點撲朔,似乎在品讀著黃星的話,感悟話外音。</br> 黃星笑說:“嫌小就對了,那就拿出你的本事來,銷售總監,銷售副總,很多位置等著你!”</br> 曹愛黨驚訝地望著黃星,然后說道:“感謝兄弟看的起我。在我最落魄的時候,還能拉我一把。我……我一定不辱使命。”</br> 黃星道:“加油。你一定能行。”</br> ‘耶!’曹愛黨調皮地豎起兩指,這看起來已不再年輕的臉上,綻放出幾絲難得的青春活力。</br> 把曹愛黨的事情料理完之后,黃星又松了一口氣。</br> 到了中午,黃星找到黃靈,問她東西都收拾好了沒有?</br> 黃靈面露難色,說道:“哥,我……我……我想我還是不去你那兒住了,有點兒不好意思。”</br>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不是已經說好了嗎?”黃星皺了一下眉頭,催促道:“抓緊的,走,我幫你,中午就搬過去。”</br> 黃靈試探地追問:“哥,會不會影響到你?我……我晚上……晚上有個不雅的習慣。”</br> 黃星一陣愕然:“什么……那是什么?”</br> 黃靈臉上略顯紅潤:“我……我打呼嚕……小呼嚕打的還挺響,我怕……我怕影響你休息。”</br> 黃星撲哧笑了:“這算什么!我也打。這是咱們黃家的遺傳特征,我爸也打,我爺爺也打。你要是打呼嚕的話,看來還真是咱們黃家的后代,根正苗紅,好!”</br> “真的呀,哥?”黃靈眼睛急驟地一眨。</br> 黃星笑說:“那可不。抓緊地,中午時間緊,我得先把你安頓下。”</br> 黃靈感動地望著黃星:“哥,你怎么……怎么對我這么好呀,我……我都不知道說什么好了……”</br> 黃星摸了一下她的腦袋:“別廢話!我是你哥!”</br> 黃靈點了點頭,心中充滿了幸福感。</br> 黃星開車帶著黃靈,到她租住的地方,將各種行李物品收拾好,直接奔赴家中。</br> 見到黃星裝飾精美的大房子,黃靈很是震驚:“哥,好漂亮的房子。而且好大。你一個人住,確實有點兒浪費呢。”</br> 黃星笑說:“所以讓你搬過來,聚點兒人氣嘛。”</br> 黃靈坐在沙發上,顫了顫,感受著它的柔軟:“這一定住著很舒服嘍。不過哥,恐怕我也住不了幾天的。”</br> “為什么?”黃星給黃靈倒了一杯水。</br> 黃靈嘟了一下嘴巴,說道:“因為……因為你不可能總是一個人住呀,你的女朋友,我的嫂夫人,她以后肯定也要過去住的。”</br> 黃星道:“那有什么,好幾個房間呢,又不是不夠住。”</br> 黃靈搖了搖頭:“夠住是夠住,我怕,影響你和嫂夫人的二人生活。”</br> “胡說八道!”黃星強調道:“你就安心在這兒住下就行了,這里,就是你的另一個家。”</br> “哥!”黃靈感動的眼眶有些溫熱,走過來,攥住了黃星的手。</br> 黃星道:“行了行了,至于這么感動嗎。休息一會兒,要去商廈了。對了,早上的話,我可以開車帶著你一起去商廈。但晚上……晚上我一般應酬多,而且也有可能留在商廈加班,加到商場清場。這樣你就不太方便了。”</br> 黃靈道:“沒關系的,我……我有一輛電動車。反正這里離商廈也不是太遠。”</br> 黃星想了想,說道:“等過完年,我帶你去看看車。有駕照沒有?”</br> 黃靈一愣,趕快說道:“哥,別別別。我……我……我現在剛上班,哪買得起車子呀。還是……還是以后再說吧。”</br> 黃星道:“我買給你。”</br> 黃靈搖了搖頭:“不行不行。太……太貴重了。”</br> 黃星伸手扶住黃靈的肩膀,說道:“靈兒,這世界上,沒有什么,比親情更貴重。你是我妹妹,我不疼你疼誰?”</br> 這句話一出,黃靈的眼睛又濕潤了。</br> 她其實是一個很感性的女孩子。至于父輩與老家之間的那些事,她也明白一些。而且,她的父母腆著臉帶著她去到老家,去到黃星家里,無非是因為黃星在濟南混的很好,家人想讓她去黃星那里上班。畢竟,鑫夢商廈的員工待遇,在整個山東甚至全國來說,都是屈指可數的。很多時候,黃靈對父母的一些做法,也是很難理解。為什么,明明是一家人,卻這么長時間不走動,非要等用得著對方的時候,才腆著臉去求人家?</br> 因為家人的緣故,黃靈本身就對黃星有著一種虧欠的感覺。一開始,黃星對她也不是很熱情,相反,甚至有一些冷淡和刁難。</br> 但如今,眼見著哥哥為自己考慮的如此周全,她又怎能不感動,不愧疚?</br> 就這樣,黃靈住到了黃星家里,與黃星做伴。</br> 晚上下班后。</br> 按照約定,黃星直接趕赴了曹愛黨約的飯局。</br> 他也帶上了黃靈一起參加。</br> 飯店門口,曹愛黨已經恭候多時,見黃星帶著一位美女趕過來,上前相迎,并笑問:“黃總,這位是……不會是……你的小蜜蜂吧?”</br> 黃星皺了一下眉頭,埋怨道:“她是我妹妹,黃靈。曹哥,改改這毛病,別亂猜測。”</br> “改!”曹愛黨強調:“指定得改。來黃兄弟,這邊走。”</br> 二樓某包廂。</br> 進入的時候,黃星一抬頭,發現一個挺高貴的女人,正坐在里面。</br> 黃星頓時愣了一下,是她?</br> 那個喜歡在酒桌上統攬全局,酒量驚人,白玉唐的網友,中山酒業董事長——曹雨敏!</br> 曹雨敏顯然也認出了黃星,禁不住驚呼了一句:“黃總,怎么是你?”</br> 黃星也上前伸出一只手:“曹總,又見面了!”</br> 二人一邊客套,一邊將目光投向曹愛黨。</br> 曹愛黨也有點兒發蒙,他沒想到,曹雨敏和黃星竟然認識。他只是在雙方面前都賣了個關子,跟曹雨敏說,晚上讓她陪自己跟一個年輕有為的大人物吃飯;跟黃星介紹的是,他們老家一個成功的女強人,企業家。</br> 他哪里會想到,賣來賣去,敢情他們已經是熟人了。</br> 黃星這才意識到,曹愛黨,曹雨敏,都姓曹。若不是今天這個飯局,黃星怎么也想象不到,曹雨敏和曹愛黨,竟然來自于一個地方,而且還是正兒八經的一家人。</br> 這個世界上,總是充滿了各種巧合。</br> 而且,今天曹雨敏仍然帶來了兩樣法寶。一是司機兼保鏢夏莉;二是一個號稱幾十年陳釀的瓷壇子。</br> 上次在自己安排的飯局上,曹雨敏也是帶了這兩樣法寶,可謂是替她臉上增了不少光。夏莉人長的漂亮,又有一身高深莫測的好身手;那瓷壇的美酒,也是香氣撲鼻,醉倒了眾人。</br> 或許,這兩樣,一人一物,恰恰是曹雨敏在社交場上的交際法寶罷。</br> 曹愛黨哪曉得曹雨敏上次曾經帶去過夏莉和瓷壇,等夏莉從外面進來,他便開始對夏莉的身份,和這陳年美酒的來歷,進行了一番繪聲繪色的陳述。</br> 黃星已經見識過,不無驚訝。倒是黃靈聽了后,忍不住連連贊嘆。</br> 如此一個飯局,倒是也不無情趣。</br> 在釀酒世家曹雨敏面前,不喝酒或者少喝酒,恐怕都很難蒙混下去。這女人太恐怖,上次自己拿水冒充白酒,曹雨敏隔著兩米便看了出來。在一般人眼里,白水,白酒,這兩種東西,倘若不用鼻子去聞,或者不用嘴巴去嘗的話,單憑外觀是很難分辨的。但是曹雨敏,卻能一眼辨真假。</br> 面對白酒,黃靈堅決不喝。但是曹雨敏用盡了各種勸酒方法,硬是逼著她倒上了半杯。</br> 黃星心想,這曹愛黨真是有些心懷叵測,他竟然把曹雨敏給請了過來,這不是要把自己灌多的節奏么?</br> 一番酒場較量之后,夏莉開車帶著曹雨敏,不舍地告辭。</br> 曹愛黨用牙簽剔著牙,目送曹雨敏的車子離開后,對黃星說道:“黃兄弟,不如這樣,我打個車,讓黃靈先回家。咱們,再去……再去干點兒別的項目。”</br> “什么項目?”黃星追問。</br> 曹愛黨神秘地一笑,嘴里哈出陣陣酒氣:“一會兒你就知道了。”</br> 說話間他已經揮手叫住了一輛出租車,讓黃靈上車。</br> 黃星愣了一下,曹愛黨沖他使了個眼色,然后迅速地將黃靈推上了車,掏出一張百元大鈔遞到出租車司機手上,說道:“送她回家,剩下的錢找給她就行。”</br> “好嘞。”沒等黃星反應過來,司機便猛踩油門,揚長而去。</br> 黃星皺眉說了句:“搞什么名堂啊,你,老曹。”</br> 曹愛黨神秘地一笑,說道:“走吧,帶你去個好地方。”</br> 黃星追問:“什么地方?”</br> 曹愛黨推了一下黃星的肩膀:“去了就知道了,走吧,別愣了,上你車吧,還是轎車暖和。”</br> 黃星強調道:“不行不行,我喝了不少酒,你也喝了不少,不能開車。”</br> 曹愛黨說,那就打車。然后他一揮手,又攔住了一輛出租車。</br> 黃星感覺體內的酒勁兒開始蔓延,腦子有點兒犯迷糊。曹愛黨太熱情了,竟然把曹雨敏那樣酒場上的恐怖人物都給搬出來,陪自己喝酒。能不喝多嗎?</br> 稀里糊涂地被曹愛黨帶到了一幢樓房跟前,下車,上了三樓。</br> 迎面走來一個跟曹愛黨同樣矮胖的男人,笑呵呵地迎上來。曹愛黨上去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安排好沒有,要最好的最漂亮的。我兄弟,可不是一般人兒。”</br> 那陌生男人上來跟黃星握了握手,黃星好像在剎那間,略懂了一些什么。</br> 曹愛黨在黃星耳邊輕聲說道:“兄弟,你都離婚這么長時間了,哥知道,你現在最缺什么……”</br> 黃星按了一下額頭,問了句:“這是什么地方,怎么聽起來亂糟糟的?”</br> 那陌生男人笑說:“先進包間唱會兒歌,培養培養感情,然后……哈哈……曹哥你放心,我幾個頭牌都留著呢,都是毛豆,要模樣有模樣,要身材有身材,保證你這兄弟滿意!”</br> “那就好,滿意了虧待不了你!”曹愛黨擠了一下眼睛,推著黃星的后背,便帶他進了一個包間里面。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