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為了配合節目組,配合父母,黃星還是將一個打工族的形象,在柳明星和其他人員面前,刻畫的淋漓盡致。</br> 曾經是小人物,如今又偶然在一個真人秀欄目中,本色出演龍套式小人物,黃星將這么多年的心得,全部運用在演技當中,除了黃星父母,或許沒有人看出,他竟然是柳大明星口中那家鑫夢商廈的總經理。</br> 可笑,滑稽,但不容置疑的是,好玩兒。</br> 柳明星在助理的幫助上,戴上墨鏡,換好服裝,驅車趕往濟南城。</br> 其實這并不意外。一位明星或者社會名流,來到濟南或者濟南周邊,不去逛一下鑫夢商廈,買幾件像樣的奢侈品,恐怕就沒有在自己圈子里炫耀的資本。鑫夢商廈,是有錢人的天堂,任性的首選,沒有哪個大明星會抗拒它所釋放出來的奢侈光華。</br> 但黃星有些看不慣柳明星和她身邊助理的那副傲慢樣子,一出口就要把自己襯托的多有錢多出名,把別人貶的一文不值,耍什么大牌???就出來錄個節目掙倆出場費,還裝的跟天皇巨星似的,端著架,擺著譜,言談舉止當中,生怕別人不知道她是當紅一線大明星。</br> 待柳明星走后,黃星悄悄地撥通了辦公室主任徐文光的電話。</br> 在電話中,黃星直截了當地說道:徐主任,告訴你一個情況。一個小時左右,傳說中著名的影視歌三棲明星柳怡飛,將會去鑫夢商廈購物。你馬上通知各部門,尤其是保安部,以及各樓層的經理,向所有導購員和員工們傳達,都給我繃著點兒,別表現出過度的熱情,有誰敢向她索要簽名索要合影的,一律開除,并且扣除本月全部薪水。你,馬上去安排。</br> 徐文光對黃星的話甚是不解,追問道:黃總,這……這是為什么呀?</br> 黃星強調道:照做就行了,別問太多。</br> 掛斷電話后,黃星回到屋子里。父母這時候,還沉浸在上午的拍攝鏡頭里,互相猜測著,如果上了電視,會是什么樣子。</br> 黃星不失時機地道:“爸,媽,下午……下午你們有什么拍攝,我就不跟著摻和了。我干脆去縣城避避難,這龍套讓我演的,不適應,不舒服?!?lt;/br> 黃母嘖嘖地道:“星兒啊,你演的挺好啊,干嘛不演了。再說這多好一機會啊,上上電視,還能跟大明星……”</br> 黃星打斷她的話:“可問題……算了算了,你們高興就好?!?lt;/br> 黃母說道:“當然高興了。哪能不高興呢。對不?”</br> 掛斷電話后,黃星躺在床上休息了片刻,回顧著自己這一天的龍套生涯,甚是感慨,于是打電話向付潔傾訴。</br> 黃星笑說:付潔啊,你猜我今天干什么了?</br> 付潔問:干什么了?放鞭炮了?</br> 黃星道:放個鞭炮我至于還驚動你嗎。我呀,跑了一上午龍套。</br> 付潔一驚:跑龍套?你去哪兒跑龍套了?哪個劇組敢讓你這個大總經理跑龍套去啊?</br> 黃星饒有興趣地道:你還記得我跟你說過嗎,有個欄目,叫‘明星陪你過大年’,那誰,柳怡飛柳大明星這不就跑我們家里來了,過年期間,扮演我爸我媽的女兒……不不不,一開始是準備扮演他們的女兒來著,后來人編導就改變了策略了,讓她扮演我爸我媽的兒媳婦,也就是……扮演你。</br> 付潔一陣愕然:你說什么,扮演誰?m.</br> 黃星強調:扮演你呀。就是當我……扮演我媳婦。不就是你嘛。鳩占鵲巢。</br> 付潔道:得了吧你!你可別把我扯進去。不過現在這電視臺,為了收視率也是拼了,什么主意都能想出來。弄一些大明星,玩兒啊鬧啊,怎么就能吸引那么多人看呢?還不如,多看點兒新聞,了解了解國家大事。</br> 黃星點了點頭:就是。我也這么覺得。我這龍套跑的,全當丑角,襯托著大明星了。</br> 付潔道:對了我突然想起來了,柳怡飛去年,好像還給夢想集團旗下的一個分公司,做過代言。就是那個什么大型火鍋連鎖。</br> 黃星道:恨不得柳明星說,她認識余總??磥硎钦娴摹?lt;/br> 付潔道:也不一定。這種明星代言的事情,根本用不著余總去決策。哎對了,這正好也是一個機會,你隨口跟柳大小姐提一提,讓她可以考慮一下為鑫夢商廈代言,當然,還有后面的二期項目,三期項目。</br> 黃星想了想,說道:搶著想為鑫夢商廈代言的一二線明星,多了去了。咱們沒必要這么主動吧?</br> 付潔強調道:我的意思是,給她一個參與競選鑫夢商廈代言人的條件,至于用不用她,還需要進一步甄選。</br> 黃星道:這還湊合。咱們,得把譜拿出來。把架,端起來。讓她們,為了代言人的身份,競爭去吧。</br> 付潔道:那正好柳大明星在你家,你先跟她透個風聲。</br> 黃星低頭看了看自己這一身裝束,苦笑說:行不行,不過,恐怕……恐怕我現在沒有說服力呀。你知道嗎付潔,為了配合節目組,還有我爸我媽的戲癮,我都穿上我上高中的時候穿的那衣服了。鞋子,穿了一雙黃膠鞋。你說,我要跟柳明星說,我想讓她提名鑫夢商廈代言人人選,你覺得她……她能信嗎?</br> 付潔道:那你干什么非要穿成那樣?</br> 黃星道:不是跟你說了嗎,為了配合欄目組,我們家為了這次活動,連家里的家具家電什么的,都全換成舊的了。人電視臺說,家里越窮,拍出來越有效果,觀眾越愛看。于是,我剛回家,就被我爸我媽逼著,化妝成了一個在外面打工的小角色。沒辦法啊,我爸我媽高興,我又還能打擊他們上電視的積極性……</br> 倒了一肚子苦水后,黃星禁不住嘆了一口氣。</br> 付潔道:那你自己找機會找方式,跟她提提吧。也算是試探一下她的反應。</br> 黃星道:好。我會的。</br> 掛斷電話后,黃星美美地睡了一覺。</br> 醒來時,正好節目組的工作人員趕到,又跟黃家人提示了一下接下來的拍攝流程,講了一些注意細節。</br> 下午四點鐘,柳大明星也風塵仆仆地趕到。不過看樣子,她精神有些欠佳,臉上已經沒有了上午那種自信高傲的氣色。</br> 這也難怪,這么大一個腕兒,去鑫夢商廈消費,卻沒有人找她要簽名要合影,那種被忽視的感覺,她豈能高興的起來?</br> 黃星偷著笑,心想,任你多大的腕兒,去了鑫夢商廈,也猶如江水匯入了大海之中。就算自己不提前打招呼,鑫夢商廈的員工們見的明星大腕兒多了去了,已經不新鮮了。更何況,能夠進到鑫夢商廈消費的客戶,也都是社會名流,精英階層,見多識廣,他們遇到了明星,也絕不會像那些瘋狂粉絲一樣,熱情如火,激潮涌動。或許也就是多瞅幾眼罷了。</br> 接下來的拍攝活動是,幾組家庭在明星各位成員的帶領下,趕往市場。明星通過自身的影響力和號召力,對指定的一些年貨用品進行侃價購買,買同樣的東西,哪一組花的錢最少,就算是贏了。</br> 黃星也跟著湊了湊熱鬧,但他一直故意避著鏡頭。這種節目往往收視率很高,要是被認出來,那自己在商業圈子里,也肯定能火起來。</br> 為了父母高興嘛,這個場,得捧。這個龍套,得當。</br> 拖著一身疲憊,回到各個家中。</br> 黃星本以為今天的拍攝就到此結束了,沒想到,晚上明星還要在家里吃飯,甚至睡覺……</br> 這又是搞的哪一出?</br> 大明星肯在這么簡陋的地方下榻?</br> 黃星覺得,沒這可能。但實際上,吃過飯后,拍攝了一些閑聊場景以后,那位手持話筒的工作人員,竟然神乎其神地對著話筒說:“現在是晚上八點鐘,從屋里往外看,可以說是漆黑一片,夜黑風高。今天晚上,我們的大明星將會在家里住下來,享受一下農村的夜晚。想信柳怡飛一定能夠在黃叔叔家里,度過一個難忘的晚上……哇對了對了,那么既然是角色扮演,我們是不是應該要求,我們的大明星要徹底進入角色,跟她現在的老公……這位老公,在一個房間甚至一張床上睡呢?噓……跟著我們的鏡頭,繼續拍攝……”</br> 黃星也是服了,這位主持人的確了不得。擅長營造氛圍,制造伏筆。誰都心里清楚的很,大明星不可能真的進入角色,行使兒媳和妻子的義務。還故弄玄虛地賣弄著關子,擺出一副探奇揭密的樣子。</br> 于是,在簇擁之下,大明星跟著黃星來到了側面的一個房間里。</br> 這是黃星回家時住的地方。</br> 更可笑的是,編導人員還煞有介事地驅離了其他的工人人員,只將攝相,以及這臨時的夫妻倆,留在了房間里。</br> 編導聲情并茂地用一種香艷的語氣,極其夸張地驚呼道:“哇哇哇!現在,我們的這位黃大哥,可真是艷福不淺啊。我們是不是應該看看,晚上了,他們是不是……會在一起……說些什么話呢?或者,假戲真做的可能性,也不是沒有噢……哇塞還要告訴大家一個秘密,我們的柳大明星,還有,我們的黃大哥,他們都是單身噢,在這一間小屋子里,他們會不會摩擦出什么……火花呢……讓我們拭目以待嘍。”</br> 黃星聽了直想吐!</br> 明擺著是不可能的事,他竟然還能描述的如此香艷,刺激,引人入勝。</br> 但實際上,再之后,這房間里,還果真就只留下了黃星和柳大明星兩個人。攝相,編導什么的,也都撤了出去。</br> 攝相正在外面,對著這個看似‘神秘’的房間,拍攝著。</br> 或許在那編導的口中,又會用精妙的話術,引導觀眾,對這不可能發生什么的屋子里的兩個人,進行什么不著邊際的猜測。</br> 黃星很想笑,但一直憋著。</br> 離開了鏡頭,柳明星也一改常態,坦然地翹起了二郎腿,開始對著房間抱怨了起來:“哎呀哎喲,這房間這么臟亂差,你們一家人,晚上能睡得著呀?還有,會不會有老鼠?”</br> 黃星猛地吃了一驚,問道:“怎么,你今天晚上還真要在我家住下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