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回去之后,南風暗下了個決定。這個決定她誰也沒告訴。她留下一封書信,只交代自己要出去幾天,飯店一切事物由聲聲慢代為打理。然后她就翻墻出去了。那是她自成年以來接手新月飯店的第一次翻墻(也算是件“有失風度”“離經叛道”的大事)。她要去找梁灣。張日山有張日山的方式,她尹南風也有尹南風的方式。
找到梁灣不難,她先去了梁灣工作的醫院,摸清了梁灣的工作時間,然后準時蹲點等梁灣下班。所以今天梁小姐就看到了距離自己不遠處,一襲黑色風衣的女子款款走來。為了掩人耳目,尹南風戴了一頂帽子,嚴嚴實實遮住了自己的半張臉。于是梁灣看到的景象便是:帽檐下白皙精致的臉,一抹紅唇,周身散發著生人勿近的冰冷氣場,似是三月的倒春寒。“我們…認識嗎?”本來今天好不容易下早班,她想著能快些回家煲劇的,結果被一個小姐姐堵住了去路。雖然長得挺好看的,但怎么都覺得來者不善的樣子。
“你是梁灣?”尹南風直截了當。
“是啊。你是?”
“想不想知道自己的身世?”
梁灣懵了,哪有人一上來問這種問題,她以為她是誰啊,靈婆嗎怕不是腦子壞了?梁灣看向尹南風的眼神里多了一絲同情。尹南風似是沒看見梁灣的眼神,“我可以幫你。”她真誠地注視著眼前的梁灣,眼眸微張。細碎的陽光穿過帽檐的隙縫,映進瞳孔星星點點的光,襯得一雙本就迷人的眼睛愈發迷人,似有蠱惑人心的力量。
下一秒兩人就處在醫院的心理咨詢室里了。如果沒記錯的話,她是被這個女人拽進來的。這個女人雖不高大,力氣卻大得嚇人。“我是一名心理醫生。你該知道有個古老的催眠術,可以讓人想起很久以前的回憶。”南風對坐在椅子上的梁灣說到。她在賭,賭梁灣知不知道這個秘密。若梁灣真的是個汪家人,那么或多或少都會知道這個催眠術的存在。但當她拉梁灣進來的時候,只覺得這個女人嬌嬌小小,軟綿綿的沒有一絲力氣,絲毫不像是習武之人。她不禁懷疑這個梁灣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還是汪家人安插的一枚的棋子。但張日山說她身上有鳳凰紋身,一個普通人又怎么可能有汪家圖騰在身上呢?太多的疑惑了。于是她決定先詐一詐她,看看她作何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