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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葉海是個知識分子,以前是上面派下來指導(dǎo)大隊工作的,說話自然不像村里人那般具有鄉(xiāng)土氣息,有些文縐縐的。
我這會兒沒心情和他喝酒,是聽他說要跟我討論討論爺爺這個人才跟他來的。
他問我是不是叫葉海,我嗯了一聲,隨即走到他面前與他面對面坐著,取出碗倒了兩小碗酒,問道:“你要跟我說我爺爺?shù)氖裁词虑椋俊?br/>
這葉海沒有回答我的問題,而是反問道:“你有兇手的眉目了嗎?”
這事兒沒什么好隱瞞的,于是說道:“紅毛羅剎干的,除了羅剎鬼之外,還有一個人,葉爺爺不肯說,不過我肯定會把他揪出來的?!?br/>
他聽后沉默了好一陣才說道:“我每次沒錢了,都會去你家轉(zhuǎn)悠轉(zhuǎn)悠,你家里人的性格我都摸得一清二楚,我了解你葉爺爺,既然他不肯跟你說,肯定有他的原因,我勸你不要追究了吧,對你是好事。”
我聽后不語,那可是兩條人命,怎么可能不追究。聽后將話題拉到來這里的目的上,他是來跟我討論我爺爺這個人的。
他跟我爺爺?shù)年P(guān)系不是很好,口里說出來的關(guān)于我爺爺?shù)淖匀灰矝]什么好的形容詞,他說的其他的我都不是很贊同,其中有一條,我是同意得不得了,他道:“你爺爺這人喜歡把自己的意愿強加在別人身上,不管別人愿意不愿意,他都會用強制的手段讓別人做不喜歡做的事情?!?br/>
這點兒我是深有體會,我身上的殺業(yè),以及我現(xiàn)在所經(jīng)歷,他似乎都沒跟我商量過,根本不在乎我愿不愿意。
“你小心一點你爺爺,指不定哪天,他就把你賣了。”這是葉海跟我說的最后一句話。
我對他的忠告表示了感謝,見他沒話可說了,起身回了屋,他說的最后一句話,我怎么聽怎么不舒服,爺爺雖然為人霸道了些,但是對我還是沒話可說的,他這話,有些挑撥離間的味道。
酒沒喝,將兩只碗留在了他的墳前,他也沒有繼續(xù)跟過來。
回屋繼續(xù)守夜,沒多大一會兒外面公雞便打鳴了,守夜的村民也各自回家,換成了另外一批村民在靈堂守著。
整個晚上,那紅毛羅剎鬼也沒出現(xiàn)。倒不著急,既然是沖我來的,肯定會再出現(xiàn)。
辦喪事需要在這里吃飯,這些事情都不用我擔(dān)心,村里有人安排。
午飯期間,那個讓我給她兒媳婦兒通奶的婦人抱著一個嬰兒向我走了過來,在她的旁邊還跟著一個年約二十五的少婦,少婦臉色比較蒼白,一眼便能看出她是產(chǎn)婦。
老婦人到我面前介紹了一下她的兒媳婦,還把她的小孫子給我抱了一下。
小家伙可愛得很,看起來才那么一丁點兒,光看著就很期待他長大的那天,不由得想起以后自己的孩子會長什么樣。
抱著這嬰兒逗了一會兒,然后還給了她們,說道:“靈堂陰氣重,產(chǎn)婦和嬰兒盡量不要進(jìn)靈堂,就坐在外面玩會兒就行?!?br/>
老婦人和少婦應(yīng)了我,端了板凳坐在了一邊。
道教對養(yǎng)生之道很注重,平時學(xué)道的時候也看過一些養(yǎng)生的書籍,一般來說,產(chǎn)婦生產(chǎn)一個月之內(nèi)盡量不要下地為好,對她們抱著嬰兒來喪事現(xiàn)場來,有些不理解。
這少婦坐下之后便掀開衣角給嬰兒喂奶,嬰兒吮吸好久依然餓得大哭。
我這才意會,她們不避諱這里是靈堂,來的目的是讓我給通奶的,只不過我現(xiàn)在戴著孝,她們不好意思開口而已。
我見后將此事跟昭三三說了一下,昭三三聽后到少婦身邊看了看,然后把曉曉叫過來,跟曉曉說了幾味藥,讓曉曉去采。
曉曉隨即離開,我則到葉爺爺和三叔的棺材旁坐了起來,坐了一會兒,飛駁竟然破天荒到我身邊幽幽說道:“人已經(jīng)死了,你不要太傷心?!?br/>
這女人對人的生老病死看得極其的透徹,這還是第一次對我說出關(guān)心的話,能被這女人關(guān)心一句,當(dāng)真覺得榮幸之至。
“以前沒發(fā)現(xiàn),你這女人竟然還會關(guān)心人?!蔽业?。
飛駁凝視了我一眼道:“你這人真不識好歹,當(dāng)我什么都沒說?!?br/>
說完便起身坐另外一邊兒去了。
下午的時間無非就是給葉爺爺他們上香,沒過一個時辰去放一次三眼炮,再放一串鞭炮。
除此之外,昭三三還讓曉曉將給那個少婦通奶的藥熬了,讓少婦喝了下去,少婦喝了之后便抱著孩子在一旁玩兒起了手機。
至六點鐘左右的時候,少婦衣服上漸漸被奶漬浸濕,她看見后滿心歡喜對我們表示感謝,昭三三接受了她的謝意,并道:“靈堂不適合你們呆,盡早回去。”
少婦來這里的目的達(dá)到,自然也不會呆在這里,七點左右的時候便回去了。
喪禮的第一天,也就只發(fā)生了這么一件事情而已。
昭三三看過日子,說要四天之后才是吉日,下葬的時間就在四天后的早上五點鐘至六點鐘,他已經(jīng)給葉爺爺他們找了一個好地方。
第二天早上太陽還沒出來之前,昭三三招呼一眾村民還有我扛著鋤頭往葉爺爺他們將要下葬的地方趕去。
地方看好了,還需要做很多事情,鋤草是必須的,然后就是挖坑,還需要祭地。
路上昭三三問我:“你覺得你葉爺爺不肯說的那個人是誰?”
我搖頭表示不知。
昭三三說道:“有兩種可能,第一,那人太厲害,你葉爺爺不想讓我們與他打交道。第二,你葉爺爺跟那人很熟悉,不想我們跟他鬧掰?!?br/>
我聽后想了想道:“如果是第一種的話,勾魂使最有可能。第二種……我不敢妄自猜測?!?br/>
“如果是第二種的話,你覺得你熟悉的人之中,誰最有可能?”昭三三又問道。
我將身邊所有人都過濾了一遍,竟覺得所有人都有嫌疑,最有嫌疑的就是二奶奶,但卻不想說出來,最后只能道:“不知道?!?br/>
昭三三見我不愿意說,也不再多問,專心帶著我們到了他給葉爺爺他們看的墓地。
我們到了之后,昭三三在這塊地上劃了一個范圍,讓我們將范圍內(nèi)的草鋤掉。
正鋤了一半的時候,有村民發(fā)現(xiàn)了些異常情況,忙喚我們過去看看。
我和昭三三聽聞圍了上去,在這村民面前的草叢中發(fā)現(xiàn)一堆陰陽紙灰燼,還有幾炷殘香。
昭三三彎腰檢查了一會兒,判斷道:“有人在這里祭拜過葉伯他們?!?br/>
這陰陽紙的灰燼還沒有被風(fēng)吹散,說明燒紙的時間不久,還有,這幾炷殘香排向是指向靈堂所在方向的,很明顯,這陰陽紙和殘香是為葉爺爺他們燒的。
“會是誰?”我問道。
“既然在這里祭拜葉伯他們,就說明是熟人。如果是熟人,大可以到靈堂去祭拜,他在這里燒紙燒香,心里一定有鬼。記得剛才跟你說的第二種可能嗎?可能就是這個燒香的人。”
我也覺得如是,聽完昭三三這番話,心里卻開始緊張起來。我一直祈禱是第一種可能,那樣可以毫無顧忌地出手??涩F(xiàn)在很大嫌疑是我熟悉的人做的,那么這人是誰?如果真的很熟悉的話,揪出來之后,我又能怎么辦?
昭三三脾氣暴躁,看了這些灰燼和殘香幾眼后,一腳將它們?nèi)刻呱⒘?,道:“心里要是沒鬼的話,跑到野外來祭拜干嘛?這樣的人燒的東西,不要也罷,咱不缺這點兒?!?br/>
踢散后繼續(xù)干活,至六點多鐘,太陽露出一絲光線時候,昭三三先于我們回了屋,他現(xiàn)在不能受太陽照射,有時候拿道器都會覺得難受。
昭三三走后,剩下的人在這里忙活到上午十點左右才將他安排的所有活兒全部做好。
歇息了會兒便往屋子走,在扛著鋤頭往屋子里趕的路上,又遇見了那個少婦,她正抱著孩子往靈堂趕。
我見了覺得疑惑,心想這少婦玩性太大了些,天天往靈堂跑什么,一點兒都不擔(dān)心孩子受陰氣影響嗎。
雖然這么想,但是卻沒說出來,站在原地等著這少婦,這少婦才剛到我旁邊慌慌忙忙說道:“從昨天晚上回去開始,孩子就一直不正常,晚上睡覺的時候老是哭鬧,半夜的時候還突然站起來在床上跳,你看是不是撞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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