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性的歌聲不斷在三樓循環, 凝固一般的氛圍中,隔壁沉寂了足足有一分鐘, 而后傳來哐當一聲摔椅子的聲音。
仿佛在用這種方式, 來表達自己的不滿。
“哎不是, ”贏驕舉著手機微笑:“這是摔給我聽的?”
他轉向景辭:“你手機借我用用,我今天還就跟他杠上了,信不信我拿著兩個手機站他門口放?”
景辭:“……”
景辭還真信, 這種事贏驕絕對做得出來。
“別去了, ”景辭怕他出去惹事,幾步跨到門口, 擋住門:“睡覺吧, 現在沒聲了。”
見贏驕伸手, 似要去握門把手,他心里一急, 直接搶過贏驕的手機,按下了暫停鍵:“你聽,真的沒聲了。”
贏驕垂眸看他,景辭沒怎么好意思脫衣服,腿上還穿著校服褲子,唯獨上半身,只套了一件薄薄的白毛衣, 露出形狀姣好的鎖骨。
那漂亮的鎖骨窩剛剛在他眼前一晃而過, 仿佛在刻意邀請他品嘗一般。
贏驕的眸色漸深, 他緊攥了一下拳頭, 克制地偏了過頭。
他覺得過了今晚,自己完全可以去扮演柳下惠了。
景辭見贏驕不說話,以為他還沒放棄繼續挑釁隔壁的想法。想了想,轉身將門最上方的鏈條鎖掛上了。
“睡覺吧。”
“行,”贏驕嗓子發緊,他咳了一聲,轉過身,背對著景辭,道:“你先去睡,我再聽聽他們還出不出聲。”
景辭:“……”
景辭無法理解他的執著是從哪里來的,但他不是多話的人,確認贏驕是真的不會出去后,他點了點頭,徑自回了床上。
這家小旅店地上鑲著瓷磚,并沒有鋪地毯。贏驕穿著薄薄的一次性拖鞋站在門口,涼氣很快便從腳底傳遍了全身。
冷意恰到好處地抑制住了身體的火熱,一直到自己剛剛的反應完全消失了,贏驕這才低頭看了一眼,心虛地輕輕吁出一口氣。
隔壁似乎已經怕了這一連串的爸爸媽媽爺爺奶奶,哪怕音樂停了也依然安靜如雞,沒有再折騰。
贏驕收起手機,走到了床邊。
景辭正平躺著,眼睛已經閉上了,似乎真的準備睡了。
贏驕忍了又忍,到底還是沒忍住,走到了他床頭。
景辭似有所感地睜開眼睛,微微偏頭,正對上了贏驕含笑的雙眼。他屈起胳膊肘撐住上半身,看向贏驕:“你……有事?”
“沒事。”贏驕目光專注地看著他,輕輕把想要坐起來的景辭按了下去。
在這樣一個安靜的、只有他們兩個人的夜晚,贏驕幾乎克制不住心里洶涌的情緒。
他的手指動了下,輕聲道:“就想跟你說句晚安。”
景辭一愣,睫毛顫了顫,平靜道:“晚安。”
“睡吧。”贏驕趁他沒防備,輕柔地在他頭上揉了一下,笑了笑,轉身上床,關掉了床頭燈。
整個屋子頓時陷入了一片黑暗中,景辭保持著平躺的姿勢一動不動。良久,他微微抬起手,在剛剛贏驕碰過的地方摸了摸。
第二天早上六點,景辭準時醒了過來。
贏驕還在睡,被子揉成一團堆在腰腹上,露出兩條修長筆直的大長腿。他五官立體,哪怕平躺著,輪廓仍舊深刻,面無表情地樣子看起來有點冷。
景辭輕手輕腳地下了地,進洗手間將水龍頭開了一個小流,湊合著洗漱了一番,收拾干凈后走了出來。
贏驕睡眠質量絕佳,依然沒醒。
景辭看了他一眼,換上鞋帶著錢包出了門。
因為是學校區域,這條街上的小吃非常多。
早餐攤一個挨著一個,景辭走了幾個攤子,最后買了兩份豬肉腸粉,兩個叉燒包,想了想贏驕的飯量,又加了一份燒麥,這才回到了旅館。
贏驕還是沒醒,眉頭微微蹙著,似乎是被外面的鳴笛聲吵到了。
景辭猶豫了一下,沒有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