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人修葺的墻壁極鬼,墻壁上沿做的很鋒利,它是一個收縮的弧度上沿基本像是個刀刃。
梨簇爬上去之后深吸一口氣,沒有手電是個大麻煩,還好月光夠亮,此外上面沒有鑲嵌玻璃碎片也是好事。他趴在墻沿上往里看去。這個院子里種滿了各種菜和綠植,甚至還做了一個三層架子來擺放那些花盆,顯然屋主是個園藝愛好者。
黎簇心中一喜,腳尖一點,腰部一用力,噌的一個翻身,從墻的這邊翻到了另外一邊,接著他雙手一松,就順勢滑了下去。由于身體和墻壁有些許摩擦,讓他滑落的速度不快,所以落地幾乎沒有聲音。
那一瞬間黎簇覺得自己好像評書里的刺客一樣,倒掛卷簾門,落地悄無聲。
這個院子里沒有狗,真是大幸運。他嘆了口氣,看了看屋內(nèi)的燈全都暗著,就躡手躡腳地摸到了另外一邊放花的地方,然后把花盆一個個搬到和隔壁相鄰的那面墻下,慢慢地堆成一個金字塔。
接著黎簇借著塔爬到了最頂端的那個趴臺上,用腳用力一踮,就竄了上去,想抓住邊上通往隔壁人家的墻壁。結(jié)果,忽然看到的景象讓他立即卸力,把手縮了回來。
這個動作如果有人看到一定覺得他傻透了,因為他的腳還沒有離開花盆,就立即縮了回來,在別人看來是一個踮腳的廣播體操動作。
那是因為他看到隔壁頂上面釘滿了鐵釘。娘希匹,黎簇越來越奇怪,這些人造圍墻,對著街的圍墻不做這種措施對隔壁鄰居卻防范的這么嚴密,為什么呀?
黎簇也看不清太清楚,如果是鐵釘?shù)脑挘瑢τ谒麃碚f也是一件好事情,因為他有對付這種東西的絕招,而且這些釘子很大程度上更利于他攀爬。
在墻壁的頂端安放鋼釘雖然是很常見的方法,但是這些鋼釘基本上不會深入到墻壁內(nèi)部,很多都是在澆灌墻壁上沿的時候,簡單地把鋼釘插到水泥里的,這些鋼釘其實并不牢固,用重物敲擊就很容易把它們從水泥里敲出來。但是在這夜深人靜的時候,黎簇顯然不可能用這種方法。而如果不把鋼釘敲擊掉的話,即使不牢固,但對人的心理以及碰到人的皮膚都是很大的傷害。
不過黎簇并不害怕,因為他知道,鋼釘這種東西,一旦過于密集就和沒有是差不多的。這是一種物理定理,也就是說支撐點越多,受力面積就越大壓力就越小。如果一塊板子上面的針多到一定程度的時候,黎簇甚至敢直接走上去。
但即使如此,這些鋼釘之間也必須要有某種東西作為緩沖。黎簇東搞搞西搞搞,東看看西看看,從這邊的院子里翻出了一個臉盆。他把臉盆倒扣在墻壁的上檐,用力趴了上去。鋼釘吃力,立即穿破了臉盆,但是并沒有穿破太多。黎簇一邊趴著,一邊緩緩地把自己的身體挪到了墻壁上沿,他知道只要自己動作夠慢,這些鋼釘帶來的痛苦完全不算什么。而且因為鋼釘很容易抓住,這就變成了他十分理想的攀巖物。
只爬到一半的時候,黎簇已經(jīng)氣喘吁吁,畢竟不像剛才那樣,用腳一蹬就能直接翻過去。
他用力扒住,使自己的手臂漸漸適應鋼釘帶來的疼痛,在慢慢地使力讓自己的下半身撐到墻壁上沿。此時,黎簇剛想往對面院子瞧去,卻突然發(fā)現(xiàn)墻壁的另外一面探上了一張怪臉,和他來了個面對面。
那張臉慘白無比,睜著一雙巨大的眼睛冷冷的瞪著他。黎簇愣了兩三秒鐘,徒然唉了三聲,整個人往后倒。這種恐懼,如果不是親身經(jīng)歷,真的很難理解。爬上墻頭之后。突然對面也爬上來一個東西,和自己臉對臉,幾乎要親上了。如果心臟不好的人,可能當場就會被嚇死。
黎簇向后倒,結(jié)果衣服被鐵釘鉤住,也沒有立即從墻上掉下去,而是被倒掛在半空,掛了大約四五秒鐘,直到衣服被撕裂,整個人才摔到了底下的花壇里。
這下摔得慘了,花盆金字塔被他橫倒下來的身體砸垮了,摔到地上,碎得一塌糊涂。
黎簇驚魂未定地爬起來,喘著氣,想緩一緩,忽然身后房子里的燈全亮了。黎簇反應還是比較快的,一看情況不對,立即就沖到門口,想看看是否能從里面把
門打開。但是他心中知道這希望很渺茫,一般農(nóng)民房都是雙面鎖。
動了幾下發(fā)現(xiàn)打不開之后,他立即沖到另一邊,胡亂搬了幾個還沒摔碎的花盆過來墊腳,重新爬到墻上,翻了出去。
外面的梁灣正在抽煙,聽著院子里有聲音,還沒有反應過來,顯然不知道出了什么事。
黎簇落地之后,拉著梁灣就跑。兩個人一路跑出了胡同,隨便找了個方向就開始狂奔,一直跑到上氣不接下氣黎簇才松手。他看了看身后,就單手撐在樹上不停的喘氣,甚至嘔吐起來,黎簇跑成這樣,梁灣就更不用說了。她揉著被黎簇拉著的手,幾乎是歪倒在一邊。黎簇看她似乎高跟鞋跟都跑掉了。
梁灣問他:“你到底做了什么事情?如果真不行,以后能不能別逞強?”
黎簇說:“你不知道我看到什么東西,哇靠,那太嚇人了,那屋里是有人住的?!?br/>
梁灣道:“那屋里有人?你確定嗎?”
黎簇道:“我不確定那是不是人,反正有東西?!?br/>
“真的?“梁灣再次確認。
黎簇心說怎么那么多廢話點頭道:“絕對錯不了。你就是太莽撞了?!?br/>
“不是你說里面沒人的嗎?”梁灣想了想,對黎簇招了招手,“走,我們得再回去。”
“回去?!回去你可得去派出所撈我了。不對,這兒的人不一定那么仁慈,可能先把我綁在樹上打一頓,順便丟幾顆臭雞蛋之類的。”
“你要揣摩人的心理,哪有賊剛跑了就立即回去的?!?br/>
黎簇指了指自己破損的衣服:“我的衣服片還掛在他們墻壁上呢,我覺得他們不會奇怪我為什么回去,只會覺得我回去太好了?!?br/>
梁灣看了看他的衣服嘆了口氣:“那你在這兒等我,我自己回去,他們總不會覺得剛才是我這樣的人翻墻進去的?!?br/>
“你千萬別,這大晚上的,人家一肚子火,你小心人家那個你?!崩璐刳s緊阻止。
梁灣咧了咧嘴吧,剛想反駁。忽然邊上警車開了過去。他們兩個人都條件反射的縮了一下脖子,往樹后面躲。
“報警了?!崩璐氐溃澳憧?,人家肯定很生氣。我把那些花都踩爛了,也不知道是什么品種,要是蘭花我都得被槍斃了?!?br/>
梁灣想了想,對他道:“你在這兒等著,我自己去,如果他們報警了,我更安全?!?br/>
“可是……”
“沒什么可是的。”梁灣拍了拍他,塞給他兩百塊錢,“你快去把你的衣服換了?!?br/>
“這么晚我上哪買衣服去?”
“自己的事情自己做。明天一早在這棵樹下會合?!绷簽秤弥讣自跇渖蟿澚藘上?,然后轉(zhuǎn)身就走。
黎簇嘆了口氣,看著這個女人一瘸一拐地往剛才跑來的方向走去,只覺得窩囊。他在路上閑逛了兩個小時,才來到這個小鎮(zhèn)比較熱鬧的地方。此時已經(jīng)是晚上十一點多了,這條鬧市街上開的店也只剩下足浴店和一些大排檔。
他看了看手上的錢,覺得在大排檔買到衣服的概率太小,于是走進了一家足浴店。十五分鐘后,他穿著一身按摩師的制服走了出來,身上還剩下一百五十塊錢。雖然感覺有點蠢,但是總比穿那件破衣服被警察盤問的好。接著他進了旁邊的網(wǎng)吧。
到了熟悉的地方,他感覺舒服多了,坐下來之后登陸了自己網(wǎng)絡游戲的賬號,一直打到凌晨三點,他忽然驚醒:我是不是太淡定了,那個女人讓我早上去找她,難道我就真的早上 去找她了?一來我為什么要那么乖;二來她自己能不能搞定?警察在現(xiàn)場總不至于要待一個晚上,如果她已經(jīng)混進去了,那豈不是我也可以混進去?
黎簇想到這里,天人交戰(zhàn)了一下,因為每次在網(wǎng)吧里,讓他離開椅子都很難。努力了之后,他終于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