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到深處不怕孤獨 !
安燃沒有回家。
當(dāng)他聽懂沈茂那些話的時候,他忽然覺得自己算是無家可歸了。
他不可能在自己家里還要戒備著提防著安茜隨時會帶著一群喪心病狂的毒販沖到家里。
三個人一起坐著鄉(xiāng)村小巴回到市區(qū),霍朗和沈茂找到扔在路邊的車,很不幸的還收到了一張來自交警叔叔的貼條,把安燃送到綺云四季。
安燃看著車外這一番壯觀的高樓峻宇,不解道,“我就隨便找個小賓館就成,這哪兒是我消費的地方,辛辛苦苦好幾年,一覺睡回解放前了……”
“我給你訂房,有公司合約價,價格和你在外面住普通的賓館差不多,非常便宜,這里安全一點,你妹妹的事我先幫你處理著,沒事了你再回家。”沈茂拍拍他的肩膀,將他帶到酒店里。
“麻煩你了。”安燃客氣道。
“不麻煩。”他溫和的笑笑,“霍朗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
酒店的服務(wù)生送來一份包扎傷口的藥品,他剛一開門,一個長發(fā)女人便從服務(wù)生面前大步流星的走過。
緊接著,那女人大步退了回來,看著正欲關(guān)門的安燃友好的笑笑,“嗨。”
“嗨。”他低沉沉的打了個招呼,并沒有多么的意外,也不是很期待。
金木謠指了指自己的額頭,“你受傷了,需要幫忙嗎?”
“不需要,謝謝。”
“我專業(yè)的。”
安燃挑起眉頭,“你醫(yī)生?”
金木謠舉起自己殘缺的半只手,無所謂的晃了晃,“炸傷的,如果不是我自救,整個手腕都不用要了。”
安燃看了她的手指半晌,將門大敞四開,把她讓進門。
金木謠在為他處理傷口時,他只顧著神游,連疼痛都忘記去感受。
他沒有走私任何東西,也沒有貨物在海關(guān)被扣,那一番說辭,不過是綁匪對他一番盤問之后靈機一動的產(chǎn)物,為了讓他的朋友們更加相信他的話。
安茜也沒有得罪任何人,這一切都是她和她的男朋友以及她男友的男友給他下了一個巨大無比的圈套。
太讓人心寒了,他想到自己一整天都在為安茜擔(dān)心,就覺得自己腦子有大洞,智商腐朽的可以種出大樹!
而安茜,那個小時候整日跟在他身后不停撒嬌的小姑娘,現(xiàn)在整日和一群癮君子廝混在一起,八成也將自己同化成一個癮娘子。
她是篤定了就算傷害自己,他也會無限的縱容嗎?
就因為無辜的來又無辜的走的小孩嗎?
人心和人性,到底該怎么來防腐?
“你這傷口有點結(jié)痂了。”
“恩,結(jié)吧。”
“你對我有敵意?”木謠問。
“沒有。”安燃答,“但是也沒有好感。”
金木謠聳聳肩,不覺得這話有什么過分,等安燃說了一聲謝謝之后,關(guān)門離開。
第二天下午,阮阮借著喬遷的理由,邀請安燃來家里吃飯,食材已經(jīng)全部準(zhǔn)備好了,就欠缺他這么一個大廚。
家里只有阮阮一個人,霍朗推著喃喃出去遛貓,力爭為自家小螃蟹減肥,還原它原本優(yōu)美的體態(tài)。
觸到阮阮溫柔而擔(dān)憂的目光,安燃釋懷的笑了笑,“你別這么看著我,我感覺還不錯,至少不用欠債80萬。”
他從善如流的進了廚房,干起了自己該干的事,阮阮趴在廚房門口,看他處理螃蟹,“那個,安燃……”
“恩?”安燃扭頭。
巫阮阮放在客廳的手機突然響了兩聲,她只好暫停準(zhǔn)備好的話題,去接電話。
“安茜”兩個字,好像惡心人的口香糖粘在她的屏幕上一樣,她皺了皺眉,瞄了一眼廚房,接了起來,“喂?”
“阮阮姐,對不起……”
阮阮踮著腳尖跑到門外,冷言相對,“你夠了吧安茜?你要真覺得對不起誰,就少做一些傷天害理的事情。”
安茜的聲音微微發(fā)顫,“我這次真知道錯了,阮阮姐,你可不可以幫我和安燃說說好話,我后悔了,我……”
“我為什么要幫你說好話?我不欠你什么。如果你還有一點點人性,就別再繼續(xù)傷害安燃,直到現(xiàn)在他都沒有提過報警的事情,他對你已經(jīng)仁至義盡了,一個哥哥該為你做的事,可以容忍的可以包容的,他都為你做了,安茜,你自己好好想一想吧,別再給我打電話,也別再打擾安燃!”
“阮阮姐,最后一次,你幫幫我,沒有錢我不行的,我會死的,我需要錢……”
“命是你自己的,死活為什么要別人來承擔(dān)?”
她正要掛掉電話,安茜突然尖叫一聲,“巫阮阮,你會后悔的,我有你老公的裸照,一張一萬塊,你出錢來買!”
“我不買!你好好保存留著看吧,反正以后你沒機會看本人了!”阮阮果斷結(jié)束了通話。
巫阮阮是從來沒說過臟話的好姑娘,此時也有些忍不住想罵人,后槽牙咬了半天,憋出一個“我呸!”
呸完了,自己擦擦手機。
她把沈茂帶來的文件袋遞給了安燃。
安燃擦了擦手,笑著說,“這么厚的情書啊……我還真是第一回收到,我好好看看。”
阮阮按住他正要打開的袋子的手,神秘兮兮道,“雖然這看起來是個壞消息,可是往深處剖析,我覺得這是個好消息,你要冷靜一點呦!”說完她抱著刀架走開,轉(zhuǎn)移了廚房的全部刀具,以防他會激動的不能自持想要了斷自己或者拎著刀出去報復(fù)社會。
安燃被她逗的低笑兩聲,打開了文件袋。
他漂亮的妹妹,和一群烏七八糟的男女廝混在一起,不堪入目的肢體教纏,滿地的針頭,桌上撒著一把把彩色的藥丸,所有人的狀態(tài),都像走火入魔,很顯然,這是一個吸毒派對。
他不愿意接受這個現(xiàn)實,可現(xiàn)實就像浪潮一樣迅猛的把來不及逃離沙灘的他拍了一個大跟頭,哪怕安茜是驕縱一些,奢侈一些,也好過走上這條路。
“你別急著內(nèi)疚,安茜變成這樣和你沒關(guān)系的。”阮阮擔(dān)憂的看著他。
怎么可能和他沒關(guān)系……
而文件袋里的錄音筆,給了他一個更加震驚的事實。
安茜不知是被誰脅迫,一邊哽咽著,一邊含糊不清的陳述著,她和安燃之間什么都沒有,她流產(chǎn)掉的小孩,也根本不是安燃的……
后面的那些話安燃已經(jīng)完全聽不進去了。
這確實是個壞消息,壞到讓他覺得自己蠢到無藥可救,但這卻也是個好消息,好到讓他從此再也不用背負(fù)這種內(nèi)疚,一生一世。
平生第一次,他感受到了瀕臨窒息與如釋重負(fù)在自己心里水汝膠融般的糾纏在一起。
他打開煤氣爐,把照片點著后扔到洗手池里,清除錄音筆的內(nèi)容,還給了阮阮,“怎么說的?大抵上來說,好多過壞。”
那天晚上,沈茂和童瞳也在阮阮家吃了晚飯,沈茂告訴他,可以回家了,不會有人找他的麻煩,可安茜會不會繼續(xù)糾纏,他就不能保證了。
第二天一早,巫阮阮就收到了不樂于助人的現(xiàn)世報。
他們家英明神武的霍總,又上報紙了。
只是這次換了女主角,只能看出是幾張露骨的*照,而女方的臉則打了馬賽克。
這照片阮阮在安茜的手機里見過,不過現(xiàn)在霍朗本人沒見過。
童瞳穿著睡衣,掐著腰,拿著報紙堵在他家門口的時候,霍朗顯然一愣,扭頭看向站在籬笆那邊看熱鬧的沈茂,“你們家買不起布料多點的睡衣了嗎?”
沈茂笑笑沒說話,一副看好戲的樣子,“你們沒搬來的時候,她把這當(dāng)大海邊整天穿比基尼呢……”
童瞳把報紙摔到霍朗身上,“姓霍的,你們家有劈腿的基因怎么著?這怎么回事啊?”
霍朗不明所以的撿起報紙,瞄了一眼身后,阮阮手里還拎著整包小魚干。
“恩?”他沒控制住自己的疑問,愣了兩秒。
這是什么?這女的是誰?
阮阮抱著一股大海味道的小魚干走過來,看了一眼報紙,伸手奪了過來,“老段子了,上班吧。”
童瞳不依不饒,“你怎么那么窩囊啊?忘了自己讓人怎么欺負(fù)的?都什么功夫了還自欺欺人,你離了姓霍的找不到老公怎么著?我看安燃就挺好,起碼不是美人魚,動不動就給你劈腿!”
阮阮窘迫的揮揮手,“什么美人魚,這照片我早看過了,是安茜,因為她讓我?guī)退齽駝癜踩迹终椅医桢X,我都沒答應(yīng),才辦這不饒人膈應(yīng)人的事情,霍朗的身份稍微有點特殊,有些花邊新聞就會被夸大其詞,不過是三兩天的事情,流言蜚語站不住腳的,很快就會被忘掉。”
她用手肘推了推霍朗,“霍總,你說對不對?你不用太內(nèi)疚哦,我早就原諒你了。”
霍朗不動聲色的看著阮阮,最后抬手揉了揉她的耳朵,對童瞳說,“照片上的人是確實是我,在我家的女人也確實是安茜,不過,我那天發(fā)燒了,斷片一整天,醒過來的時候……”他看向阮阮,“你和安燃就來了。”
阮阮抱著魚干包裝袋嘩啦啦的想,飛快的回憶了一番,天啊!
天上怎么不劈下一道雷讓她穿越了!她怎么知道當(dāng)時霍朗病了,還給了他一巴掌,還瀟灑的把他甩了,“哎呦,我要去喂貓了,我們螃蟹這幾天都餓瘦了。”
她立馬轉(zhuǎn)身,險些被蹲在她腳邊翹首企盼的小螃蟹絆個跟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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