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fēng)爺依舊摘下了面具。
面前的玻璃里,映出他那張臉,大刀闊斧的五官和下頜,邪魅猖獗。
陸景霄道,“不用?!?br/>
穆聞這種小嘍啰,根本沒有威脅可言。
陸景霄站起身,活動了一下筋骨,看著眼前的一片景象,勾了勾唇角。
回憶在他腦海里浮現(xiàn)。
陸志森帶著風(fēng)爺去殺他,這事兒是真的。
風(fēng)爺?shù)氖侄瘟钊寺勶L(fēng)喪膽也是真的。
但是,他們太狂妄自大了,以為別墅爆炸,看著陸景霄的尸體落下來,他們就以為他真的死了。
殊不知,那只是他的替身而已。
陸景霄殺風(fēng)爺于無形,然后裝扮成風(fēng)爺?shù)臉幼?,潛伏在金窟?br/>
風(fēng)爺?shù)拿罅?,沒有誰敢懷疑他。
甚至是莊主。
這么久以來,他唯一的驚喜就是葉心音。
她居然能贏得莊主的信任,跟在他身邊。
變化不小。
陸景霄作為幕后主宰,看著他的棋子互相殘殺。
真是一件有趣的事。
陸景霄道,“去告訴葉心音,早上一起用餐。”
……
葉心音睡了兩個小時,天就亮了。
廚房已經(jīng)把風(fēng)爺?shù)脑绮投紲蕚浜茫~心音去端的時候,發(fā)現(xiàn)了一份奇怪的搭配。
煎蛋被劃成兩半,里面裹著牛油果肉。
這樣其實很難吃。
但是葉心音卻做過很多次,因為陸景霄喜歡吃。
葉心音看著手里這份早餐,眼里冷若冰霜。
片刻后,保姆問她,“葉小姐,有什么問題嗎?”
葉心音回過神來,笑道,“沒有,你做得很好。”
保姆走后,葉心音在風(fēng)爺?shù)膶γ孀隆?br/>
風(fēng)爺拿過那份煎蛋,優(yōu)雅而緩慢地吃了起來。
葉心音也跟著吃。
只是吃起來,食不知味。
如果一切都是巧合就好了。
葉心音想。
風(fēng)爺如果真的是陸景霄,那他這一頓早餐就帶著警告的意味。
如果不是,那就只是巧合。
正吃著,保姆走了過來。
“風(fēng)爺,有人送東西孝敬您,說一定要現(xiàn)在給您,您看……”
風(fēng)爺用刀子切開盤子里的東西,道,“拿進來。”
隨后,保姆拿進來一個盒子,打開一看,是一粒黑色藥丸。
葉心音不認識那是什么,風(fēng)爺捏著放在嘴邊嗅了嗅,面具下的面容溢出一絲笑容。
葉心音感覺到了。
那笑容里藏著危險。
風(fēng)爺吧藥丸丟進盒子里,吩咐道,“丟給狗吃了?!?br/>
醫(yī)藥箱記住了這就話。
飯后,他特意找到那條狗,看見它生龍活虎地在原地打轉(zhuǎn),幾乎要扯斷脖子上那一條粗重的鐵鏈。
葉心音熟悉醫(yī)科,看到狗的反應(yīng),就知道那顆藥的作用了。
八成是跟威哥差不多。
但是風(fēng)爺已經(jīng)年邁,陸志森送這個藥,挑釁的意味太明顯了。
分明就是在暗諷風(fēng)爺帶著葉心音,也只是有心無力。
風(fēng)爺把這藥丸給狗吃,就是不把陸志森放在眼里。
那條狗越轉(zhuǎn)圈越煩躁,眼睛里都溢出了血,看起來有幾分恐怖。
葉心音轉(zhuǎn)身要走。
誰知,被陸志森給堵住了去路。
也就過去一天,眼前的陸志森變得灰敗,狼狽,像一只喪家犬。
可見風(fēng)爺沒少折磨他。
葉心音在這個地方可不怕他,好笑道,“怎么了,這是找我報仇來了。”
陸志森眼底一片昏黃的渾濁,死死盯著葉心音,比電影里的喪尸一樣。
他連身體都佝僂了,好像一下子老了三十歲。
陸志森緊緊咬著牙,嗓音顫抖著,一字一句道,“葉心音,我會讓你不得好死!”
葉心音笑容淡淡,根本不把他的話放在心上。
她走到陸志森的身邊,拍了拍他肩膀上的灰塵,“那好,我等著?!?br/>
“看誰,先玩死誰?!?br/>
話音落地,陸志森就像個發(fā)瘋的惡犬,一把掐著葉心音的脖子往墻上撞。
那一下,差點要了葉心音的命。
但是很快,就有人上來駕著陸志森的胳膊,把他給拉了回去。
陸志森怒吼道,“你到底給了風(fēng)爺什么好處,讓他對你這么器重!”
“我跟了他這么多年,我像條狗一樣為他服務(wù),為他出生入死,為什么因為一個女人就把我毀了!”
“憑什么!”
“憑什么憑什么!”
他的聲音震耳欲聾,葉心音差點耳鳴。
那恨意是實打?qū)嵉?,葉心音從未見過他這樣。
這讓葉心音不禁好奇,到底風(fēng)爺做了什么,讓他能不顧生死,在大庭廣眾之下,大聲質(zhì)問風(fēng)爺。
有什么損失,能讓他不想活著。
醫(yī)藥箱回到自己的房間,之前的醫(yī)生過來給她拆石膏,葉心音順口一問,結(jié)果就問出來了。
原來風(fēng)爺讓他變成了一個女人。
近兩年陸志森視色如命,如今沒了那玩意兒,那確實是生不如死。
葉心音忍不住笑了出來。
醫(yī)生對這種事始終保持旁觀者的態(tài)度,對葉心音的突然癲狂沒什么反應(yīng),只是叮囑她傷口別碰水,注意飲食。
葉心音漸漸冷靜下來。
她坐在空蕩蕩的房間,看著外面的大好景色,好像突然就看到了一部電影的結(jié)尾。
她快要報仇了。
現(xiàn)在風(fēng)爺完全不器重陸志森,要除掉他,就是動動手指頭的事。
葉心音的眼里閃過一絲狠厲,站起身來。
她接下來幾天,都在賭桌上。
她不跟任何人賭,就專門找陸志森。
陸志森現(xiàn)在完全就是一個傀儡,沒有思想的狂暴之徒,葉心音對他稍微挑釁,就能讓他把所有的賭注都拋在桌子上。
不出一天,葉心音就把陸志森搞得傾家蕩產(chǎn)。
葉心音看著一切都在按照自己的計劃行事,她不著痕跡地笑了笑。
早知道陸志森這么愚蠢,她早就該動手了。
何必等到現(xiàn)在。
夕陽落幕,葉心音今天大獲全勝,她很累,但是心情不錯。xしēωēй.coΜ
入睡之前,風(fēng)爺來找了她。
告訴她,過幾天他要出門踏青,讓她陪同外出,一切事宜都由她準備。
葉心音答應(yīng)下來。
她早知道風(fēng)爺要踏青,這是他多年來的習(xí)慣,不管吹風(fēng)下雨,都阻止不了他。
她今天跟陸志森賭錢,就是為了那一天做準備。
現(xiàn)在彈盡糧絕,沒有地位,沒有勢力,還處于崩潰邊緣的陸志森,會做出什么事來呢?
葉心音也很期待。
夜半,葉心音睡得正熟,她突然聞到一股燒焦的味道,她站起身來,打開窗戶,就看見陸志森的獨棟別墅,燃起了熊熊烈火。
火光很大,照亮了半邊天,很多人都在滅火,葉心音卻在尋找。
她希望陸志森就死在這場大火里。
但是最后,她還是看到了從里面跑出來的陸志森。
雖然身上有火,但是葉心音知道,他死不了。
葉心音捏緊拳頭,卻沒有氣餒,正要轉(zhuǎn)身去睡覺的時候,一陣寒風(fēng)突然從后背躥起。
她回頭一看,見是風(fēng)爺坐在門口,正目光幽幽地看著她。
葉心音道,“風(fēng)爺,你怎么來了?”
風(fēng)爺滑著輪椅過來,同她一起看外面的大火。
他道,“你知道那棟別墅多少錢么?”
葉心音抿唇。
“三個億,你想辦法還給我?!?br/>
葉心音微愣。
她以為風(fēng)爺會直接點出來,這場大火就是她燒的,然后要了她的小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