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斷電話之后,莊主來到餐桌坐下。
葉心音給她盛了一碗新鮮的湯,“好喝,我剛給你嘗過味道了。”
不只是湯,其他的菜,都被葉心音嘗了一便。
她為什么這么做,莊主還不知道么,說道,“你沒必要這么謹慎,我又不是什么皇親國戚,還擔心你下毒。”
葉心音瞇眼一笑。
她搓搓手掌,準備開動。
莊主思忖片刻,跟穆聞道,“你現在去門口接風爺進來。”
穆聞跟葉心音都頓了一下。
葉心音問,“風爺來了?”
“嗯。”
他非要葉心音去接,莊主不愿意,是自己的脾性。
但是為了顧及風爺的面子,還是得叫人去接一接。
穆聞是她得意的手下,面子算是很足了。
穆聞遲疑片刻,便出門去了。
葉心音抱著碗,陷入了沉思。
穆聞這一去,跟陸景霄得打一架吧?
……
陸景霄的車,已經在山莊門口等了一會了。
穆聞走到車邊,還跟以前一樣,恭敬迎候。
陸景霄側頭看了一眼,勾了勾唇。
穆聞比葉心音有意思。
司機下車,把車門打開,推著陸景霄的輪椅下來。
陸景霄依舊戴著面具,跟以前的風爺沒有什么兩樣。
但就是這幅樣子,讓穆聞格外反感。
他對風爺恭敬敬佩了那么多年,此刻卻告訴他,這面具下的男人是他的情敵陸景霄。
這跟吃了幾十年的屎有什么區別?
穆聞一邊心肌梗塞,一邊走到風爺身后,握著輪椅推手。
去山莊的路上,漫長而安靜。
穆聞一言不發,但是渾身的戾氣,卻無處可盾。
陸景霄道,“我的大腿被刺穿,接下來半年,都得靠輪椅。”
穆聞一時不懂他為什么突然跟自己說話。
他不想搭腔。
接著,陸景霄又道,“這里沒有人,沒有監控,你隨時都可以弄死我。”
穆聞聞言,腳步停了下來。
陸景霄說,“我不反抗,給你機會。”
穆聞咬了咬牙,手背上的青筋暴起。
陸景霄分明就是在挑釁他。
穆聞肩膀上扛著的東西太多了,又實力有限。
別說現在陸景霄大腿受傷,就算是植物人,他手里有把刀,也不可能殺了他。
陸景霄好笑,“不敢?”
穆聞松了手,說道,“陸景霄,你到底是不是風爺?”
“你沒本事么,不會自己去查?”
穆聞在陸景霄面前,算是輸透了。
但是,穆聞又道,“你還喜歡葉心音吧?”
陸景霄不咸不淡吐出幾個字,“你不配知道。”
穆聞陰沉著臉,推著陸景霄到了會客廳。
他說,“等莊主吃完飯,馬上來見你。”
說完,直接轉身走了。
會客廳就在餐廳的隔壁。
這山莊能跟風爺說話的人,也就只有莊主了。
下人們連大廳都不敢靠近,而現在陸景霄身受重傷,要獨自一人去餐廳,也是一件難事。
穆聞是故意的。
他就是要讓陸景霄嘗嘗,聽著他們歡聲笑語的滋味是什么樣的。
隔壁餐廳里,穆聞坐在葉心音身邊。
莊主問,“風爺呢?”
“在會客廳。”
“好。”
讓他等會也沒事。
穆聞給葉心音夾了一筷子菜,“你多吃點,養點肉。”
莊主看了過去。
穆聞對葉心音有意思,她之前就看出來了。xしēωēй.coΜ
兩人也算頂配。
葉心音大方吃了他給的菜,“你也吃啊,別光顧著我。”
“你先吃。”
穆聞又去給葉心音盛了一碗湯。
“太多了,我剛剛才喝了兩碗。”
“甜湯又不膩,你要是喝不完,等會我喝。”
葉心音點點頭。
她的行為舉止,好像跟穆聞交往了一樣。
莊主看著他們倆,“你們現在發展到哪一步了?”
葉心音道,“還沒開始發展。”
穆聞不置可否。
而一邊一直沉默的玉瑩,突然開口道,“既然沒有發展,為什么要做出這樣的事?”
眾人看向她。
莊主后知后覺,她吃飯這么久,居然才注意到玉瑩。
玉瑩不滿道,“穆聞哥哥,她是誰啊,你為什么這么喜歡她?”
葉心音挑眉,笑瞇瞇吃飯。
穆聞道,“是我的搭檔。”
“搭檔可以這么曖昧嗎?”玉瑩生氣,憋得小臉通紅,“你不喜歡她嗎?”
“喜歡。”穆聞大方承認。
玉瑩根本不想要這個答案,人都要氣哭了。
她驕橫慣了,此刻有什么就說什么。“為什么要喜歡她?難道我比不上她嗎?”
葉嬸連忙訓斥道,“玉瑩,你懂事點。”
玉瑩沖她吼道,“我說錯了嗎?明明我跟穆聞哥哥先認識的,我們是青梅竹馬,為什么她來了,我就成了第三者。”
莊主放下筷子。
葉嬸心里一驚,抓住玉瑩的手說,“你不吃就出去,走!”
玉瑩用力掙脫她,情緒爆發,吼得更大聲,“你干嘛老是這樣,什么都不給我掙,我還是你女兒嗎?”
葉嬸氣急敗壞,“你要我給你掙什么?你才十八歲,你現在什么沒有?你應該好好讀書回報莊主,而不是為了個男人這么不懂禮貌!”
玉瑩什么都聽不進去,捂著耳朵尖叫,“我就是要穆聞哥哥!我只要穆聞哥哥!”
穆聞靜靜等待她安靜下來。
玉瑩吼完就哭了,跑到穆聞跟前,扯著他的袖子,“穆聞哥哥,你跟玉瑩說實話,你是喜歡我的對不對?”
穆聞撥開她的手。
“我一直都只把你當妹妹,沒有其他心思。”穆聞認真道,“但是對心音姐姐不一樣,我喜歡她。”
葉心音還是第一次聽穆聞這樣直白地說喜歡。
她心里一澀。
這個年紀,經歷了這么多,被人告白第一時間不是害羞和興奮,而是愧疚。
她配不上穆聞。
這喜歡,實在是她高攀了。
玉瑩被這話弄得嚎啕大哭。
葉嬸一個頭兩個大,廢了好大的勁兒,才把她給弄出去。
這么一鬧,大家也沒多大心思吃飯了。
只有穆聞,為了不讓葉心音的辛苦白費,認真吃了好幾碗飯。
莊主雙臂環胸坐在椅子上,始終臉色凝重。
葉心音問,“你怎么啦?被吵得心煩嗎?”
“心煩是心煩,但不是被吵到的。”莊主不滿道,“你們女人都是怎么想的,為了一個男人要死不活的,至于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