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在陸夫人的要求下,兩兄弟都得在陸宅過夜。
葉心音也沒走。
陸夫人拉著她的手說,“心音,你跟志森在一起這么久了,你家里人也知道,但是我怕他們擔(dān)心,你看要不要我給他們打個電話,說一說?”
葉心音柔聲說,“不用的伯母。”
陸夫人笑彎了眼睛,“好。”
一行人看完陸夫人,一前一后離開主臥。
喬怡然挽著陸景霄,打了個哈欠,“景霄我好困。”
“你先睡,我今天還有事要辦。”
“那你早點(diǎn)過來陪我。”
“嗯。”
陸志森跟葉心音走在前面。
陸志森說,“心音,你今晚上睡哪兒?”
葉心音道,“還是客房吧,上次我在這兒睡過一晚上,那個房間我很喜歡。”
“哦。”陸志森有些失望。
他還想,跟葉心音睡一塊。
但是他也知道,要是自己強(qiáng)求的話,葉心音也不會答應(yīng)。
那索性不開口自討苦吃了。
這會時間還早,陸志森也不想睡,他送葉心音進(jìn)了房間之后,就出門離開了。
陸景霄在書房里,接副總的電話。
副總為了彌補(bǔ)自己的罪過,把之前葉心音給的銷售方案實(shí)施了,最近一周的效果非常好。
陸景霄看著猛漲的數(shù)據(jù),說道,“你怎么腦子突然開竅了?”
副總嬉笑道,“這,這不是我一個人的主意,是跟小葉一塊想的。”
陸景霄挑眉,葉心音?
他還以為她就是去混日子的,沒想到這么快就開始搞事了。
雖然這一套營銷方案,也沒多稀奇。
聽見這邊沒有聲音,副總小心問道,“陸總,我今天已經(jīng)把打小葉的人給揪出來懲罰了,您看……”
“知道了。”
掛斷電話,副總在那頭摸不著頭腦。
陸景霄這話到底是啥意思啊?到底要不要他繼續(xù)干下去啊?M.XζéwéN.℃ōΜ
門外,葉心音吹完晚風(fēng)回來,準(zhǔn)備去房間里洗澡,卻遇到了往這邊來的喬怡然。
葉心音眼睛都直了。
喬怡然外頭就穿了一件薄薄的真絲披肩兒,披肩滑落到手腕處,里邊一件黑色內(nèi)衣,美好的景象一覽無余。
看見葉心音,她把外套往上拉,想遮住點(diǎn)什么。
但是能遮住什么啊。
喬怡然淡淡一笑,“葉小姐還不睡?”
“還早呢。”葉心音道,“你不也還沒睡,這書房進(jìn)去了,估計得明天天亮才會出來吧。”
喬怡然面無表情。
葉心音拍了拍她的肩膀,“好好享受。”
喬怡然一把抓住了她的手。
葉心音不解回頭,“怎么了,還有事嗎?哦我話說到前頭啊,我不會加入你們的。”
喬怡然臉色一沉,“年紀(jì)不小了,要點(diǎn)臉吧,說出去不怕被人笑掉大牙?”
“反正我現(xiàn)在做什么在你這都不要臉了,那我何必再彌補(bǔ)?”
喬怡然把她往自己身前拽了一下,壓低聲音說道,“這就是你葉家的教育方式?讀書的時候沒學(xué)過知錯就改嗎?”
葉心音覺得好笑。
“要臉的前提是好好活著,我命都要沒了,我還要臉干什么?”
“你還不能好好活著?你背后可是陸志森,你說你還想怎么活?”
葉心音用力抽回自己的手,“那在陸景霄跟陸志森之間,你會選擇誰?”
她的指甲很長,用力劃過肌膚的時候留下很長幾道傷痕。
葉心音滿不在乎,只是輕輕一揮手,說道,“你過你的夫妻生活吧,別在我這浪費(fèi)時間了。”
喬怡然看著她離開,閉上眼用力把內(nèi)心的怒火壓下去,然后前往書房。
算了。
喬怡然最了解女人,葉心音在陸景霄那里得到過那么多好處,不可能說放手就放手。
再說了,即使真的讓葉心音退出去,那么以后陸景霄還會再選擇別人。
小三就跟地上的野草一樣,拔掉還會再長。
她何必在一個葉心音身上,浪費(fèi)那么多精力和時間。
推門進(jìn)去,見陸景霄在辦公,喬怡然露出一個笑容,走了過去。
……
葉心音躺在床上,翻來覆去地睡不著。
最后累極了,她蜷縮成一團(tuán),縮在床腳里用手臂蒙著眼睛。
她想起以前跟著父親出任務(wù)的時候,見過最多的現(xiàn)場就是關(guān)乎家庭的。
有帶著孩子自殺的,有婚后抑郁自殺的,也有夫妻矛盾鬧得白熱化,然后造成傷亡的。
而這些婚后受害者,多數(shù)都是第三者插足。
男人的冷暴力和出軌,讓這些用力把家庭支撐起來的妻子逼上絕路,然后走向死亡。
那時候葉心音對第三者深惡痛絕。
但是她沒想到,幾年后她也會走上這條路。
甚至,對陸景霄那種無情的男人產(chǎn)生了不該有的感情。
道德像一只惡魔,張著血盆大口,把她拆吃入腹。
葉心音被折磨得快瘋了。
她猛地坐起來,看著眼前一片黑洞,大口大口喘著氣。
女人在難過絕望的時候,總是用眼淚來發(fā)泄自己。
但是葉心音此刻完全哭不出來。
有什么東西在她胸腔里掙扎叫囂,抓得她體無完膚。
她咬咬牙,從床上起來,穿上外套出門。
走廊盡頭的書房已經(jīng)關(guān)上了,四處陰暗。
她整愣了一瞬,想到現(xiàn)在時間不早了,估計他們倆早就完事了,回去睡覺了也理所應(yīng)當(dāng)。
葉心音赤著腳,在這屋子里到處走,輕輕地,緩緩的。
冷冰冰的地板,蔓延過每一寸肌膚,冷得刺骨。
她反而覺得好受。
仿佛肉體上的痛苦,就可以減輕她做小三這件事帶來的精神壓力。
不知不覺,葉心音走到了陸夫人的臥室。
臥室的門沒有關(guān),窗戶也敞開著,風(fēng)混著綠草的味道吹進(jìn)來,很好聞。
葉心音看到床邊坐著陸景霄。
他握著陸夫人的手,就這么靜靜坐著,背影被孤獨(dú)圈著,沒了以前的寬闊,像極了一個受傷的孩子。
葉心音站在外面看,看得失神,心口隱隱作痛。
陸夫人時間不長了,誰都心知肚明。
陸夫人睡完一覺了,醒來看見陸景霄,驚訝道,“兒子,你怎么還在啊?快去睡吧,都一夜了。”
“好。”
陸夫人本想看著他走,但是太困了,很快閉上眼就再也睜不開。
陸景霄給她掖好被子,依舊坐在那,沒有動。
門外的風(fēng)吹進(jìn)來,帶著葉心音的味道,陸景霄回頭,門口的位置空蕩蕩的,仿佛剛才那一瞬只是錯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