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景霄對晚晚總是會忍不住軟下聲來。
    “好，我答應你?！?br/>     晚晚抓著陸景霄的手，放在自己的臉上蹭了蹭，“媽媽每天都在為我的病擔心，可是我的心好像死了，我不想再去接觸新的人，我對一切都失去了興趣，媽媽為了我日漸消瘦，我不想讓她這樣?！?br/>     陸景霄收緊手指，在她的臉上摩擦了一下。
    “夜深了，睡吧?！?br/>     等到晚晚睡深了，陸景霄才退出房間。
    外面的天氣逐漸惡劣。
    宋臻在樓下等候著。
    陸景霄下樓，“什么事?！?br/>     宋臻道，“少爺，老爺說今年春節回去跟他一起過年?！?br/>     陸景霄冷漠道，“沒有興趣?！?br/>     “老爺挺想你的，這么久沒見，快要忘記你的樣子了。”
    “我也快忘記了，那就干脆別記起來，我跟他的父子感情也不深，跟陌生人有什么區別?！?br/>     “少爺，老爺當年有苦衷?！?br/>     陸景霄拿上車鑰匙和外套，朝外走去。
    宋臻跟在身后。
    陸景霄道，“敢跟上來，我打斷你的腿。”
    宋臻就停下腳步。
    腿不重要。
    重要的是陸景霄的心情。
    但是宋遲跟上去了。
    他開車。
    陸景霄坐在后座，閉上眼睛，“你知道我要去哪?！?br/>     宋遲了然，就發動了車子。
    車子緩緩啟動。
    開出了別墅區，外面的燈光就越發的明亮，打在車窗玻璃上，別有一番光彩。
    陸景霄眼底冷漠，“宋遲，宋臻為那個老頭賣命多久了?！?br/>     宋遲道，“十五年?！?br/>     陸景霄哼笑一聲。
    難怪這么狗腿。
    從小就跟著了。
    “所以今晚上我去哪，你也會全都稟告給宋臻么？”陸景霄問。
    宋遲道，“不會，我先是少爺你的親信，再者才是我哥的弟弟。”
    “我不想讓老爺子知道我跟葉心音之間的恩恩怨怨?！?br/>     “我懂的，少爺?！?br/>     陸景霄重新閉眼。
    車子開到巷子門口，里面空蕩蕩的，什么都沒有。
    這里已經沒有葉心音的痕跡了。ωωω.ΧしεωēＮ.ＣoＭ
    地圖上也搜索不到她。
    應該是回去了。
    陸景霄看著地上的青石板，想象著葉心音坐在冷冰冰的水坑里，對著手機歇斯底里的絕望樣子。
    晚晚不見了，她的雙腿在這兩條街來來回回。
    走出來都是著急和無助。
    陸景霄注視了一會，道，“回去吧?！?br/>     宋遲忍不住多言，“少爺，你懷念你失憶的那段時間嗎？”
    那一段時間，跟葉心音在沈海的點點滴滴，他都還記得。
    宋臻的手術，對陸景霄來說簡直就是折磨。
    很多陰暗的事也跟著想起來了。
    陸景霄道，“我恨葉心音，因為她是葉梟的女兒。但是除此之外，她沒有什么錯?！?br/>     “少爺，有時候人看不清自己的心，有些事做不做都會后悔，如果你能承擔，那就隨心所欲，也沒有關系?！?br/>     陸景霄，“你覺得我看不清我的心？”
    “嗯?！?br/>     “不，我看得很清楚，我對葉心音的感情，僅僅只是因為曾經相愛過，曾經相愛是真的，現在不愛也是真的，我不會愛上一個跟家族有仇的女兒，但是可憐她，卻可以?！?br/>     宋遲不言，發動車子。
    陸景霄又突然道，“停車?！?br/>     車子停下，陸景霄下車去朝一家小店走去。
    二十四小時營業的小店，在過年期間不多。
    里面有個實習的打工妹。
    陸景霄拿了一支冰淇淋，結賬走人。
    他坐在車上緩慢的車，糖精太甜了，他吃了兩口就膩，最后就任由冰淇淋在手里化成水，最后只剩下一只脆皮殼子。
    ……
    葉心音沒有去找陸景霄，要回晚晚。
    晚晚選擇陸景霄，是自愿的。
    帶不回來。
    而且她堅信，陸景霄會對晚晚更好，也可以讓晚晚過得更好。
    她現在的任務，就是將W和H培養出來，作為自己最得力的左右手。
    另外，她還要研究解藥。
    葉梟必須要痊愈。
    時間一眨眼，就到了開春。
    年過完了，積雪融化，迎來暖和的陽光。
    葉心音把葉梟的身體推到太陽下，她陪著曬太陽。
    她坐在旁邊看書，做筆記。
    太陽很刺眼，可是她渾然不知，學得很入神。
    直到一道陰影遮住了她的筆記本。
    葉心音抬起頭來，見是穆聞。
    “你怎么來了。”葉心音道。
    穆聞道，“你別這么看書，對眼睛很不好。”
    葉心音道，“沒關系，我都習慣了?！?br/>     但是葉心音還是把筆記本合上。
    穆聞來了，葉心音沒有那么無聊。
    穆聞道，“好像陸景霄一下子就消停了，之前的事情像是沒有發生過一樣?！?br/>     葉心音，“他或許也在養精蓄銳。”
    “他的目標是葉梟?！?br/>     穆聞伸手將葉心音的發絲撥到耳后，“你將W和H都培養成了殺手，你是想讓他們去解決陸景霄嗎？”
    葉心音搖搖頭，“不是，我要親自去。”
    “你怎么去？”
    “我到時候自然有辦法，你別擔心我，我現在被關在外面，完全不知道陸景霄到底是個什么樣的情況，我要親自打入內部，才能知道陸景霄的真面目?！?br/>     “這樣太危險了?！蹦侣劦溃叭绻麤]有其他辦法，我先去試試，然后再讓你接應?！?br/>     “不用?！?br/>     葉心音不想再欠穆聞的了。
    “你也老大不小了，還是找個漂亮的姑娘結婚吧，再這樣下去，你就生不出孩子了?！?br/>     穆聞失笑，“你還有心情跟我開玩笑?！?br/>     他低下頭，看著地磚縫隙里的嫩芽，“心音，你不用擔心我糾纏你，我知道你即使真的要跟陸景霄打，你也不會接納別的男人了。”
    葉心音微微一怔。
    她的心早就死了，原來是眾所周知的事。
    她以為只有自己知道呢。
    葉心音說道，“等一切塵埃落定，我或許已經七老八十了，哪里還有心思去找男人呢，愛情什么的，再也不會光顧我了?！?br/>     說完，她有糾正道，“不，是從未光顧過我。”
    她苦笑。
    陸景霄始終是她心里的一根刺。
    拔不出來，也無法消失。
    會永遠提醒她，她曾經都犯了什么蠢。
    穆聞安慰道，“親情可以代替愛情的，我們會永遠陪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