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對，自己怎么讓他給說服了？”白澤連忙晃了晃腦袋。
    等看向秦昱，想到對方根本什么都沒說。
    他心里頭更覺得古怪，“所以，我說服我自己？？？”
    白澤人都傻了……
    前幾天才進行的談判突擊培訓，這是學廢了？
    “談判，不適合你！”秦昱看著他，正色道：“直接說事兒吧！”
    白澤也這么覺著，他就喜歡直來直去。
    那一套套的心理、微表情、肢體語言分析……
    不是我不愿意學，主要跟它不熟！
    “讓熱度降下來，方法隨你。”白澤直說了。
    這是底線，他一上來就給拋出去了。
    幸好身上的監聽信號被麒麟給屏蔽了，要不讓指揮部的人聽到……
    腦殼炸了！
    談判專家當場自閉，“我特么培訓了個什么玩意？”
    “行。”秦昱點點頭，就這么應下。
    完事看著有點恍惚的白澤，道：“喝兩杯，好酒。”
    接過酒杯，直接往嘴里灌。
    喝到嘴里白澤才清醒過來，眉頭瞬間抬起。
    低頭一看杯底琥珀色的殘余，眉峰緊鎖道：“這洋玩意我喝不慣，有白的嗎？”
    “茅臺，管夠！”秦昱笑著讓人去拿茅臺。
    白澤也不急著走，多喝兩杯，狀態到了回去好交差。
    前后不到五分鐘，任務完成！
    怎么顯示自己是經過一番斗智斗勇，千辛萬苦才說服對方的。
    任務是要完成，可該動腦子的地方也得動。
    不然，他憑什么爬到現在的位置，又拿下和秦昱接觸的美差。
    一口陳釀茅臺下肚，這份美差的重要性在白澤心里提到一千零一層。
    “還是你們做生意的會享受。”回頭向船艙內看了看，白澤滿臉贊嘆羨慕的說道。
    “要不你來，我給你開雙工資。”秦昱玩笑道。
    “別了，我就適合做個臭當兵的。”白澤自嘲打趣，眼底卻充滿自豪和驕傲。
    那份對自身的認同，可不像他說的那么不屑。
    相視一笑，兩人很有默契的當做什么都沒發生，就此略過這個話題。
    兩人心里都很清楚，白澤不會跳槽，秦昱也不可能放心用他。
    先前的對話，不過是個玩笑罷了。
    也許還帶著些許試探的心思，想要看看朝廷對待自己的態度，究竟有沒有變化。
    從白澤毫不猶豫的拒絕來看，對方是沒有往自己身邊插人的打算。
    又或者，已經將人插進來了。
    想想也是，夸父研究所里每個人都可以說是眼線。
    雖說加入三秦會，可透漏一些無關緊要的研究項目和方向，憑借朝廷的魅力還是能做到的。
    這種情況下，何必冒出觸怒葉老，交惡秦昱的風險，往奇跡公司里插人。
    只要奇跡公司還在夏國，他就是做大做強，也只會成為夏國一張閃亮的名片，一道貼滿功勛章的榮譽墻。
    泱泱大國，這點心胸還是有的……
    “你這釣了多久了？”看秦昱一直拿著竿沒動靜，白澤有點詫異的問道。
    他這半瓶酒都喝完了，怎么也沒見有魚上鉤？
    “喝完了？”秦昱拿起酒瓶晃了晃，聽里面‘哐哐’響，肯定是喝完了。
    于是，立刻翻臉道：“趕緊走。”
    白澤走了，帶著滿足的微笑，微醺的躺在直升機座椅上小憩假寐。
    要是以后這種任務多點，996福報，他主動申請！
    望著天空中遠去的直升機，秦昱放下手里的魚竿，拿起桌上的電話撥通江洛的號碼。
    “收網了。”說完，秦昱就掛了。
    【輿論爆炸卡】的時效結束，接下來市場會出現怎樣的變化，秦昱無法肯定。
    今天就算白澤不來，秦昱也會讓江洛結束交易。
    立信投資的拋售有些過于粗暴，不加掩飾的掛上大量小額空單。
    這邊一經賣空，立刻就會有新單掛上。
    起初，剛掛上就會被人掃空，有人正在大量接單。
    從掛單到杯掃貨，堪稱無縫銜接！
    大多數散戶連看都沒看見，單子就已經被掃空了。
    也只有掌握充足資源和渠道的機構，才能在第一時間發現有人出貨的事實。
    在出掉三分之一后，對方掃貨的動作明顯減慢。
    “繼續掛單。”看到屏幕上等待交易的空單，江洛讓人繼續把訂單掛上去。
    “江總，這樣價格會跌……”有人想要勸阻，他們其實沒必要這么快全部出手。
    分兩到三天賣掉，收益將維持在目前的價格，那樣才能賺到更多。
    “我說繼續。”江洛當然知道這么做價格會跌。
    但這是秦昱的指令，她只需要照辦就好。
    就像面前的操盤手，只需按照她的指令辦事就好，很多事不需要向他們解釋。
    “明白。”看她堅持，操盤手雖然不解，但還是按照吩咐繼續掛上新的空單。
    1分鐘，股價開始出現跌幅。
    2分鐘，跌幅達到百分之1。
    3分鐘，價格略有回升，卻很快再次跌回百分之1。
    4分鐘，價格繼續下跌超過1.7……
    5分鐘，刷！
    屏幕上的所有賣單全部清空，隱藏不出的買家掃貨了。
    “江總，有人大筆掃貨！”看到回升的價格，操盤手開心的說道。
    “那你還等什么？”江洛面無表情的回應道。
    “是……全部賣出。”得到確認指令后，操盤手們敲擊鍵盤的聲音又快了幾分。
    不一會兒，每個人的額頭都浮現出一層稀罕。
    襯衫后背更是被汗水打濕，就算有冷氣也不管用。
    一筆接一筆的空單被掛出去，瞬間就被掃空。
    連續3個小時，雙方就像是約定好一般，一個出貨，一個掃貨。
    在對方大手筆秒單的情況下，價格竟不跌反漲！
    “對方瘋了？”操盤手被這騷操作給驚到了。
    對面難道是散財童子，專門來給立信送錢的，還是老板聯系好的下家？
    這里面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交易，要不對方怎么會在最高位無限量掃貨。
    從開始到現在，對方至少投入300億沒到的資金。
    這是一秒一個爽？
    要不然錢都跟不上花的速度，太淦了！
    反復敲擊，掛售！
    敲擊，掛售！
    敲擊，掛……
    “江總，好像，出完了。”操盤手面色呆滯的說道。
    完了，竟然出完了。
    我特么直接裂開，就沒見過這么騷的操作。
    除了被一些跟風的機構和散戶吃掉的，對方究竟掃了多少單？
    操盤手快要變成漿糊，凍結的腦袋根本算不過來。
    他唯一知道的是，對方投入的資金是海量的，已經超出他能計算的范圍……
    一千億，還是兩千億……或者更多？？
    什么，一千億賠了。
    噢，不好意思，忘了帶單位：美刀。
    想到這里，操盤手猛然倒吸一口涼氣，心里猛然咆哮：“是我瘋了，還是這個世界瘋了？”
    難道對方認為，這個價格還有上漲的空間？
    看到繼續向上跳的曲線，他突然覺著自家賣虧了，這個價格分明還有空間。
    幕后還有大莊在做局，這一波立信逃的太快了。
    一想到這個事實，剛才的興奮勁突然被失落取締。
    往日輝煌的成績，讓他們對每次行動都有著極高的期待。
    力求完美，利益最大化。
    這才是立信投資該有的成績，而不是做那只捕蟬的螳螂，被黃雀后來居上。
    “啪啪啪~”江洛站在講臺上，拍手鼓掌道：“恭喜各位，這次交易圓滿結束，大家可以休息了。”
    “啪啪~”有氣無力的掌聲響起。
    眾人的目光卻不停的向屏幕上的曲線掃去，每次上跳對他們來說都是種折磨。
    表情里的苦澀越來越重，眼看就要戴上痛苦面具。
    “都愣著干什么，還不休息等著猝死呢？”洪忠才拍著手，扯著嗓子大聲嚷嚷著：“快點，該吃飯吃飯，該休息休息，都給我滾蛋，誰再不動我上去就是一jo……”
    笑罵的將所有人趕出操盤室，洪忠才臉上的笑容逐漸散去。
    大家都能看懂的情況，他怎么可能會看不出來。
    只是，望著江洛平靜離開的身影，洪忠才再次看了眼定格在賣出前更高位的曲線。
    洪忠才輕聲嘆了口氣，表情復雜的關掉屏幕。
    吱！
    房門被從外面關上，咔咔，鎖扣聲后。
    幾分鐘前還熱鬧非凡，如戰場般緊張刺激的操盤室，在黑暗中歸于寧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