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蘇點了點頭,就讓這老爺帶我們去廚房里煎藥,妖精草堂之所以派人親自送藥,就是因為草堂里的藥材,對于煎藥人的手藝要求極為苛刻。</br>
該熬多久,下多少的水,用多大的火,都必須由自己的人才能掌控。</br>
紫蘇在煎藥的時候,那老爺子也站在一旁看著,煎藥的時候不算太長,水一開,紫蘇就讓我幫忙過濾藥渣,將熬好的湯藥送到了那老爺子的面前。</br>
而這接下去的事兒,到這也就跟我們這送藥的人,沒有任何的關系了,我們可以立即離開。</br>
這老爺子應該也了解過草堂的規矩,明白我們送了藥就算是盡職了,就讓那男人送我們出門,他則是端著湯藥就上了樓。</br>
“兩位姑娘,要是我們少爺真能好起來,那我真的要替老爺謝謝你們了。”男人說著,都好似要落淚:“咱們郭家,之前在輔洋縣經營著最大的飯店,可為了治少爺這怪病,家財散盡飯店也給賣了,如今偌大的郭家就只剩下我和老爺少爺三人了。”</br>
我就說,怎么這么大的宅子卻如此的安靜,就連一個丫鬟都沒有見到。</br>
“兩位姑娘,如今已是深夜,如果不嫌棄,可在我們宅子里住上一夜,這里的客房有的是。”那男人打開木門,看著外頭漆黑的夜色,不由的有些擔心。</br>
“無妨,我們就此告辭。”紫蘇說著,就拉著我踏出了門檻,身后的男人也準備關門了。</br>
“阿鐘,別讓她們走,攔住她們!”</br>
就在這時候,那郭老爺卻氣喘吁吁的從前院沖了出來,這個叫阿鐘的男人,立馬就從門后出來,攔住了我和紫蘇。</br>
這動作快的嚇了我一跳,不過紫蘇倒是顯得十分淡定,應該是之前也遇到過這種情況。</br>
郭老爺氣喘如牛的跑了過來,因為太過于心急,也顧不得什么禮儀,一把抓住了紫蘇的手腕。</br>
“孝文吐血了,我兒子吐血了!”郭老爺張著他那干裂的嘴唇激動的說著。</br>
“用藥之后,若是有什么不妥,你們可找草堂,我們只是送藥的而已,必須立即回去,不能耽誤時間。”紫蘇說完,抬腳就要走。</br>
可這郭老爺情緒激動,哪里肯,他死死抓住紫蘇,我想讓他把手松開,他卻直接一把將我推到了一旁。</br>
“不行,我兒子快不行了,你們必須救救他!”郭老爺態度十分的強硬。</br>
“抱歉,我們只是草堂的打雜工而已,瞧病的事兒,不歸我們管。”紫蘇說著,伸出手輕輕一推,那郭老爺突然渾身一顫,立即松開了手。</br>
“安之,走!”紫蘇對我說了一句。</br>
我趕忙走到她的身旁,而郭老爺卻是“噗咚”一聲直接就給紫蘇跪下了。</br>
“我求求你們了,我就這么一根獨苗,他若是死了,我也會隨他去的,我給你們磕頭了!”郭老爺說完,“砰砰砰”的就朝著地面上磕響頭,阿鐘也跪下,和郭老爺一樣,磕的十分用力。</br>
紫蘇抬起眼眸朝著天上看了一眼,如今天還未亮,我們還有時間。</br>
“紫蘇姐,要不然?”我看著紫蘇,卻也不敢求情,畢竟,這看病的事兒我不會,必須紫蘇自己愿意,我不能隨隨便便給她攬活兒。</br>
“罷了,帶我去看一眼吧。”紫蘇也是面冷心熱,看著這一主一仆在這磕頭,也有些心軟,就讓那郭老爺帶著我們去看看生病的郭少爺。</br>
一路上,還簡單的問了一下病情。</br>
這個郭少爺三年前就出國留洋,半年前才回的輔洋縣,回來的時候趕上了海上風暴,被人撈上來之后就一直昏昏沉沉的睡著。</br>
請了無數的大夫,無論是有名氣的神醫,還是鄉里的赤腳醫生,大大小小請了個遍,萬貫家財都散的差不多了。</br>
最后經人介紹到了草堂,這草堂里的人給了他“妖請帖”,他稀里糊涂的就替自己的兒子去看了一次病,描述了病征之后,草堂里的人就讓他回來等著,說是三日之后的夜里會有人來送藥。</br>
接下來的事兒,我和紫蘇就都知道了。</br>
郭老爺一邊說,一邊領著我們到了這宅子的二樓,這二樓里有股子淡淡的腥臭味兒。</br>
不等我聞出這究竟是什么氣味兒的時候,郭老爺已經推開了走廊側邊第一間房的房門,他說著原本是客房,但是,為了方便照顧,他就把自己的兒子挪到離樓梯口最近的房里了。</br>
“兩位姑娘,這里頭的氣味兒有些重,你們別見怪。”他說著就示意我們進去。</br>
之前聞到的那股腥臭味兒,變得更加的濃烈了,讓我有種想要作嘔的感覺。</br>
我下意識的捂住自己的口鼻,一旁的紫蘇雖然表面上裝作很鎮定,不過那鼻子明顯已經屏住了呼吸。</br>
郭老爺走到一張大木床邊上,我借著煤油燈,看清了躺在床上的,是一個長相清秀,還算是俊朗的男人,不過如今他面色蒼白,臉頰內凹,一臉的病態。</br>
他的嘴角還有未干的血跡沒有被擦拭干凈,枕頭邊上應該就是他吐的一大灘血跡。</br>
紫蘇俯身,拉過了郭少爺的手掀起他的衣袖,準備給他把脈。</br>
可這衣袖一掀開,我就看的傻眼了,這個郭少爺不知道是不是得了什么傳染病,這手上的皮膚干裂起皮,呈現出塊狀。</br>
紫蘇立即松開了手,讓郭老爺拿了一塊干凈的薄布蓋在郭少爺的手腕上,這才給他把脈。</br>
只見紫蘇把了一會兒的脈,這面色都變得凝重了起來,那柳眉越蹙越緊。</br>
“怎么樣了?”見紫蘇半天不說話,這郭老爺有些沉不住氣了,忍不住開口詢問。</br>
“從脈象上來看,令公子并無大礙,甚至,這脈象比普通人更有活力。”紫蘇說著,又看向這郭少爺的臉。</br>
可這臉上,卻是一副病態,而且,這身上的皮膚又是怎么了?</br>
“所有給孝文看過的大夫,都跟姑娘你說的八九不離十,可是孝文就是一直沒有清醒過啊,而且,他這肚臍眼里,老是往外冒腥臭的渾水。”郭老爺說完,就將郭少爺的衣服掀開,露出他的肚臍。</br>
我一看,這肚臍已經發黑了,確實是正在以極慢的速度往外冒著腥臭的液體。(未完待續)</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