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新羽惡聲惡氣地說:“跟你一比,誰臉皮都夠薄的。”</br> 俞風(fēng)城低笑道:“真的嗎?讓我嘗嘗……”說著他就湊過去,親了親白新羽的臉蛋。</br> 白新羽臉又開始發(fā)燒,“行了行了,我真要去看我哥了。”</br> 俞風(fēng)城放開了他,“把頭發(fā)擦干。”</br> 白新羽搓了搓腦袋,“都剪成這德行了,還有什么頭發(fā)啊。”他扔下毛巾,往浴室外走去,可是下-身依然酸痛的厲害,他拼命想保持正常的姿態(tài),但走起來還是有點兒歪斜,從背后看著很是滑稽,俞風(fēng)城憋著笑,一想到這都是因為自己,不僅心情大好。</br> 白新羽盡管沒有回頭,也能感覺到俞風(fēng)城被背后壞笑呢,他臉漲得通紅,快速走到房間,穿上衣服,抓起簡隋英房間的門卡沖了出去。</br> 進(jìn)屋一看,簡隋英果然呼呼大睡呢,窗戶微微打開了一條縫,房間里一股濃郁的酒臭味兒,白新羽才發(fā)現(xiàn)他吐在了床和地毯上,但是顯然被人收拾過了,看來俞風(fēng)城剛才在這里呆了半天就是在收拾,白新羽輕哼一聲,覺得俞風(fēng)城這事兒辦得還是挺地道的。</br> 他走過去,看著睡得不省人事的簡隋英,重重嘆了口氣。他哥雖然什么都沒說,可是他能感覺到他哥心里有多少怨氣和痛苦,這些東西一旦爆發(fā)出來,會特別地激烈,所以才會有昨天那場架,可他寧愿他哥跟人打架,也不愿意讓他憋著。</br> 他在簡隋英旁邊趴下了,那床很大,裝兩個人綽綽有余,他實在是難受,無論是站著還是坐著,下-身那令人尷尬的疼痛都時刻提醒著他昨晚發(fā)生的事,真希望能就這么昏過去……想到自己就這么稀里糊涂地被那啥了,他真是欲哭無淚,俞風(fēng)城這個混蛋王八蛋,果然是老天派來克他的,他也有錯,外邊兒那么多盤靚條順的姑娘等著他去疼愛,他他媽跟一個男的回酒店攪什么基啊,這么想想,可能這都是命運的安排,畢竟俞風(fēng)城和他,一個缺德,一個缺心眼兒,天作之合啊!</br> 就這么亂七八糟地想了一堆,他不知不覺又睡著了。</br>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他被電話聲吵醒了,他摸過床頭柜上的手機(jī)一看,是簡老爺子打來的,他一個激靈,清醒了不少,時間都快中午了。</br> “喂,爺爺。”</br> “新羽啊,隋英呢?手機(jī)怎么關(guān)機(jī)了?”</br> 白新羽壓根兒沒看著簡隋英的手機(jī),昨晚上那么亂,估計早丟了,“啊,他睡覺呢,昨晚上我們喝多了,就在酒店睡了。”</br> “我就猜到是這么回事兒,那你們回不回來吃午飯?”</br> “午飯就不回去了,我哥還沒醒呢,我們晚上回去。”</br> “好,喝喝酒也好,有些事情不要憋在心里。”老爺子嘆了口氣,就掛了電話。</br> 這時候,簡隋英慢慢睜開了眼睛。</br> 白新羽道:“哥?你醒了?”</br> 簡隋英瞇著眼睛看了他半響,眼神從渾噩到清醒,花了足足半分鐘的時間,他翻了個身,吁出一口氣,“嗯……頭疼……水。”</br> 白新羽把礦泉水遞給了簡隋英,簡隋英咕嚕咕嚕喝了大半瓶,“幾點了?這酒店嗎?”</br> “中午了,咱們在酒店呢。”</br> 簡隋英皺著眉頭想了半天,“我怎么渾身疼呢,昨晚是不是打架了?”</br> 白新羽哭笑不得,“哥你到底是記得還是不記得。”</br> “一半兒一半兒吧。”簡隋英難受地揉著太陽穴,“昨晚你是不是有個朋友來了。”</br> “嗯哪。”</br> “好像是……”</br> “對,我戰(zhàn)友,霍喬的侄子。”</br> “看來我記憶沒亂啊,那小子還行,有爺們兒的樣子。”簡隋英又翻身趴在床上,嘴里嘟囔著:“難受……”</br> “用不用給你按按?”</br> “算了,讓我躺一會兒咱們就回去。”</br> 白新羽捏了捏他的肩膀,笑道:“昨晚打得爽嗎?”</br> “還行。”</br> “到底為什么打起來的?”</br> “不太記得了,反正那孫子自己走錯包廂,嘴里還不干不凈的。”</br> 白新羽笑了笑,“哥,我中午帶你去好吃的吧。”</br> “吃不下。”</br> “吃吧。”</br> “吃不下。”</br> “那帶你去按摩?”</br> “不去。”</br> “那我?guī)恪?lt;/br> “嘖,你別吵了。”簡隋英拿被子蒙住了腦袋。</br> 白新羽一下子撲到了簡隋英背上,嘻嘻笑著,“哥,有我陪著你是不是好多了?”</br> 簡隋英哼了一聲,“起來,死沉。”</br> “我呆不了多久就得回部隊了,但是有人敢惹你,你都記賬上,我給你一個一個揍回去。”</br> 簡隋英沉默了一會兒,用力拍了下白新羽的胳膊,“兔崽子,終于有點兒出息了。”</br> 白新羽輕嘆一聲,他忍不住拿從前意氣風(fēng)發(fā)、桀驁不馴的簡隋英和現(xiàn)在困獸一般狼狽卻又驕傲的簡隋英對比了一下,止不住地心酸。</br> 簡隋英洗了個澡,換上衣服,倆人走出了房間。</br> 簡隋英看著白新羽別扭的走路姿勢,皺眉道:“你怎么了?昨天腿受傷了?”</br> 白新羽馬上道:“是啊,昨天不知道哪個孫子把我絆倒了,疼死我了。”“你戰(zhàn)友呢?回家了?”</br> “嗯,他……回去了。”</br> 話音未落,隔壁的房門就被打開了,俞風(fēng)城神色自如地從里面走了出來。</br> 白新羽差點兒咬到舌頭,脫口而出,“你還沒回去啊。”</br> 俞風(fēng)城看了他們一眼,“昨天喝多了,多睡了一會兒。”</br> 簡隋英朝他點點頭,“昨天謝謝你了。”</br> 俞風(fēng)城勾唇一笑,看了白新羽一眼,“不客氣。”</br> 白新羽心想,真是沒必要道謝,自己可是付出大代價了。</br> 俞風(fēng)城很是自然地勾住了白新羽的肩膀,“走,我請你們吃午飯去。”</br> 當(dāng)著簡隋英的面兒,白新羽也不敢亂動,干笑道:“不用了,我哥沒什么胃口,我們先回去了。”</br> 俞風(fēng)城:“你們好不容易來一趟,說什么也要讓我盡盡地主之誼啊。”</br> 俞風(fēng)城昨天剛幫過他們,簡隋英面子上也不好拒絕,但他實在難受,根本不想吃飯,就道:“小俞,小時候你舅舅帶你去過的那個莊園你還有印象嗎?”</br> 俞風(fēng)城輕輕一笑,“當(dāng)然有了。”</br> 白新羽聽得心臟一顫,他哥提這個干嘛。</br> “我昨天喝多了難受,不想去吃飯了,你跟我們一起回去看看那個莊園吧,這樣你和新羽也能聊聊,你看怎么樣?”</br> 白新羽剛要張口拒絕,俞風(fēng)城毫不遲疑地說:“這樣也好,正好我也好奇呢,那里肯定能讓我回憶起一些小時候的事兒。”他看了白新羽一眼,眸中精光乍現(xiàn)。</br> 白新羽忍不住打了個哆嗦,心想他哥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這是親哥嗎?這是把他往坑里推啊。</br> 簡隋英根本沒注意到白新羽的臉色有多難看,自顧自地往前走去。</br> 俞風(fēng)城用臂彎夾著白新羽的脖子,朝他邪笑不止。</br> 白新羽狠狠瞪著他,試圖用眼神警告他收斂,可惜俞風(fēng)城根本沒當(dāng)回事,快速地在白新羽額上親了一口,然后松開手,大搖大擺地走了。</br> 他們退房的時候,前臺客氣地對俞風(fēng)城說:“俞先生,您昨晚使用的酒水和個人護(hù)理產(chǎn)品,加上兩間房的房費一共是8620元,將從貴賓卡內(nèi)扣取,請您確認(rèn)并簽單。”</br> 俞風(fēng)城看也沒看就簽了字,簡隋英當(dāng)時正好站他旁邊,閑來無事就瞄了一眼,一下子就看到了結(jié)算單上的避孕套等字樣,他微微皺了皺眉,感覺有些異樣,但他此時頭疼欲裂,也就沒多想。</br> 他們開著車,往老爺子住的地方走去。</br> 在車上,簡隋英閉著眼睛問道:“小俞,你舅舅呢,過年沒回來嗎?”</br> “沒有,他去執(zhí)行任務(wù)了。”</br> “我也好久沒見他了。”簡隋英喃喃道。</br> “你們是中學(xué)同學(xué)是嗎?”</br> “嗯。”簡隋英輕笑一聲,“說起來,我小時候還追過他。”</br> 俞風(fēng)城方向盤沒握穩(wěn),車身猛地一晃,差點兒撞到路沿,他趕緊穩(wěn)住了方向,但車上人都跟著狠狠閃了一下。</br> 簡隋英從后視鏡淡笑著看了他一眼,“很驚訝嗎?他當(dāng)然沒同意了,還跟我打了一架,后來我們就成兄弟了。”</br> 俞風(fēng)城沒說話,表情僵硬,眼神也有些暗沉,不知道在想什么。</br> 白新羽可是相當(dāng)驚訝,不過想了想,他哥很早熟,十來歲就是知道自己喜歡男的,知道之后,也沒掩飾,經(jīng)常換小男朋友,霍喬長得挺好看的,就算現(xiàn)在不是他哥喜歡的類型,但當(dāng)時真的被他哥看上了也不奇怪,不過,俞風(fēng)城至于生氣嗎,是的,他感覺到俞風(fēng)城生氣了,盡管俞風(fēng)城什么也沒說。</br> 到了簡老爺子那兒,俞風(fēng)城已經(jīng)是若無其事了,白新羽也就松了口氣,沒往心里去。</br> 簡隋英給他爺爺簡單介紹了一下俞風(fēng)城,就自顧自地進(jìn)屋休息去了。</br> 簡老爺子笑呵呵地說:“哎喲,老俞的孫子,上次見著你的時候,你才這么點兒高,轉(zhuǎn)眼都這么大了,你爺爺身體還好嗎?”</br> 俞風(fēng)城和老爺子聊起了天,白新羽就在旁邊無聊地坐著,他到現(xiàn)在還沒反應(yīng)過來,怎么俞風(fēng)城就堂而皇之地跑這兒來了,現(xiàn)在還要留下來吃飯,而且看老爺子跟他聊的那么投機(jī),很可能今晚就讓他住下來,回憶一下童年時光呢。</br> 吃完飯,老爺子讓白新羽帶俞風(fēng)城在莊園里走一走,白新羽正想和俞風(fēng)城單獨說幾句話,就趕緊把他帶了出去。</br> 俞風(fēng)城走在豆角架旁邊,連連點頭,“這個有點兒印象。”</br> 白新羽道:“你少來這兒找回憶,有什么好回憶的。”</br> 俞風(fēng)城瞇著眼睛看著他,“有很多值得回憶的啊,你沒聽我舅舅說嗎,咱們小時候玩兒得可多了去了。”</br> 白新羽有點兒心虛,“你那時候才幾歲啊,想起來也沒用,你一會兒就回去吧,這里晚上冷。”</br> 俞風(fēng)城勾唇一笑,“你趕我走?”</br> “對,你還打算賴一輩子啊。”</br> “可我還沒玩兒夠呢,我對這里很好奇,想多呆兩天。”</br> 白新羽咬牙道:“你他媽別太過了啊。”</br> 俞風(fēng)城笑道:“我怎么過了?”他微微彎腰,湊近白新羽的耳邊,“你現(xiàn)在是不是看到我就覺得不好意思,就會想起昨晚的事?”</br> 白新羽被戳破心事,惱羞成怒,“胡說八道,我是看到你就……就……”</br> “就怎么樣?”</br> 就想起倆人瘋狂的一夜,他簡直無法直視俞風(fēng)城的眼睛了。</br> 俞風(fēng)城勾住他的腰,曖昧地笑著:“這里多好啊,剛好讓我追憶一下童年,你不是一直很好奇你小時候都是怎么欺負(fù)我的嗎?這兩天我會告訴你的。”</br> 白新羽后退一步,“不用了,我不想知道了。”</br> 俞風(fēng)城卻跟著湊近一步,在他耳邊輕聲道:“昨晚的事,你也別生我氣了,畢竟你當(dāng)初可是奪走了我的初吻呢,我也不是沒跟你計較嗎。”</br> 白新羽眼睛瞪著溜圓,跟看外星人似的看著俞風(fēng)城。</br> 俞風(fēng)城捏了捏他的下巴,“你這眼睛怎么越長越像你養(yǎng)的豬了。”說完笑了兩聲,轉(zhuǎn)身走了。</br> 直到俞風(fēng)城走遠(yuǎn)了,白新羽才反應(yīng)過來他剛才罵自己呢,白新羽氣得直跳腳,“你才像豬呢,我養(yǎng)的豬就有一頭叫‘俞風(fēng)城’!我回去就往它飼料里撒尿!”</br> 俞風(fēng)城沒搭理他,悠閑地散著步,走遠(yuǎn)了。</br> 白新羽在原地愣了很久。俞風(fēng)城說什么?自己奪走了……他的初吻?難道就是小時候?他小時候長那么可愛,怎么會那么無恥呢?居然強(qiáng)吻小朋友……現(xiàn)在不是流行穿越嗎,能不能讓他穿越回去,抓著j□j歲時候的自己胖揍一頓,讓你丫熊孩子耍流氓,現(xiàn)在被人徹徹底底就流氓了一把,簡直活該!俞風(fēng)城逮著他不放,絕對跟當(dāng)年的恩怨有關(guān)系,這下好了,俞風(fēng)城算是報仇了,他的貞潔也一去不復(fù)返了。白新羽想著自己開花的屁股,那火辣辣的疼痛讓他哭都哭不出來了。</br> 果不其然,吃完晚飯后,老爺子盛情地把俞風(fēng)城留了下來,反正這莊園大得很,客房夠住一個班的,有年輕人在莊園里活動,也增添點活力,老爺子是很喜歡的。</br> 白新羽吃完飯后不太想動彈,早早就回房間了,主要是屁股太疼了,他一整天都得裝得跟正常人一樣,誰能知道他昨晚剛遭遇過什么樣的摧殘呢。</br> 躺了一會兒,他不知不覺就迷糊過去了。</br>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他就感覺身體有點兒沈,而且鼻子好像被什么東西擋住了,有些喘不上氣來。他緩緩睜開眼睛,發(fā)現(xiàn)眼前出現(xiàn)一個奇怪的東西,這東西怎么看怎么像……扣子……</br> 白新羽瞪大眼睛,抬起了頭,俞風(fēng)城平靜的睡顏就近在咫尺,窗外的一點月光灑在他臉上,把他的皮膚映襯得格外光滑。</br> 白新羽猛地推了俞風(fēng)城一下。</br> 俞風(fēng)城一下子醒了,迷迷糊糊地看了他一眼,還不太樂意地說:“干嘛呀。”</br> 白新羽差點兒沒氣吐血,“你問我?你在我床上干嘛?”</br> “保姆給我收拾客房的時候,發(fā)現(xiàn)被子有霉味兒,她讓我來跟你對付一晚上。”</br> 白新羽深吸一口氣,強(qiáng)忍著掐死他的沖動,“我本人同意了嗎?”</br> 俞風(fēng)城大喇喇地?fù)ё∷难洁斓溃骸安恢溃瑒e吵我睡覺。”</br> 白新羽一把揪住俞風(fēng)城的背心,“你給我起來起來起來!”</br> 俞風(fēng)城一個翻身壓到了白新羽身上,壞笑道:“我提醒你一下,你哥就在隔壁,這種老房子,隔音效果不好,你要是再趕我,我就喊非禮了。”</br> “你……你喊?”白新羽給他氣的語無倫次了。</br> 俞風(fēng)城滿眼笑意,“不信你就試試啊。”他壓著白新羽的胳膊,湊上去吻住了那柔軟的嘴唇,“我本來只是來睡覺的,你可別撩撥我啊。”</br> 白新羽一聽這話,頓時有些不感動了。</br> 俞風(fēng)城親夠了之后,重新把他抱在懷里,輕聲道:“昨晚我也是這么抱著你睡的,你不記得了嗎?”</br> 白新羽深吸了一口氣,感覺身體都僵住了,可又拿俞風(fēng)城無可奈何。</br> “別這么緊張,我們也不是第一次一起睡了。”俞風(fēng)城用臉頰蹭了蹭白新羽的臉,低笑道:“好暖和。”</br> 白新羽怔了怔,是啊,好暖和……他心里莫名地涌入一股暖流,僵硬的身體不知不覺放松了下來,他輕聲道:“你的胳膊,還沒去醫(yī)院嗎?”</br> “你上午在你哥房間睡覺的時候,我已經(jīng)找醫(yī)生處理過了。”</br> 白新羽哼了一聲,“你要是一只胳膊廢了,以后就再也不是我的對手了。”</br> 俞風(fēng)城在他耳邊吹了口氣,“我就是一只胳膊廢了,也有的是辦法讓你高-潮,不用太擔(dān)心了。”</br> 白新羽罵道:“去你媽的。”</br> 俞風(fēng)城哈哈笑著摟緊了他,貼著他的耳朵小聲說:“我知道你昨晚挺爽的,這沒什么不好意思的,我就是想讓你知道,跟我在一起,比跟女人舒服多了。”</br> 白新羽羞惱道:“扯淡,你跟女人睡過嗎你個死gay。”</br> “呵,別忘了你哥也是gay。”</br> 白新羽一時語塞,“我哥……我哥跟你沒關(guān)系。”</br> “當(dāng)然跟我沒關(guān)系,我只是想提醒你,如果要問和男人做-愛爽不爽,你那恨不得供奉起來的表哥,絕對很有發(fā)言權(quán),在這件事兒上你怎么就不能以他為榜樣呢?”</br> 白新羽訕道:“我哥要是知道……不是弄死你就是弄死我。”</br> 俞風(fēng)城親了他一口,眼中精光乍現(xiàn),“他哪個也弄不死。”</br> 白新羽不想說這么沉重的話題,他煩躁道:“行了行了,你到底是不是來睡覺的。”</br> 俞風(fēng)城嬉笑道:“要不要我給你按按腰?是不是還疼呢。”</br> 白新羽怒道:“你再說我揍死你啊。”</br> 俞風(fēng)城笑得肩膀都直抖,“好了,睡覺。”</br> 白新羽這才松了口氣,他知道俞風(fēng)城這晚上是沒打算放開他了,干脆也不再掙扎,在俞風(fēng)城懷里調(diào)整了一個舒服的姿勢,倆人貼著腦袋,交頸而眠,在寒冷的冬日里卻醞釀出了直抵心臟的溫暖。</br> 第二天天還沒亮,倆人都準(zhǔn)時起床了,換好衣服去跑步。</br> 秦皇島雖冷,可比起卻新疆暖和多了,他們只穿著單衣,跑了一會兒全身就熱了起來,倆人一前一后,時而一二一地喊著口號,時而停下來看看老爺子種的蔬菜,就這么斷斷續(xù)續(xù)地跑到了大湖邊。</br> 俞風(fēng)城一邊原地做著高抬膝蓋,一邊道:“還記得這片湖嗎。”</br> “記得。我對這里印象最深的就是這片湖,小時候在這兒劃船、釣魚,有一次還掉進(jìn)水里了,我哥把我撈上來的。”白新羽揉了揉鼻子,“然后把我揍了一頓,奇怪了,我哥小時候老是揍我。”</br> 俞風(fēng)城嗤笑道:“我要是養(yǎng)個你這樣的孩子,我也天天揍你。”</br> “靠,誰讓你損我的。”白新羽抻了抻腰身,然后翻了兩個跟斗,在原地蹦了起來,“哎呀,不動的話好冷。”</br> 俞風(fēng)城卻停了下來,“你對這片湖,就沒有別的記憶了?”</br> 白新羽一聽這話里有話啊,諷刺道:“怎么了?難道我就是在這里奪走了你珍貴的初吻嗎?”</br> 俞風(fēng)城一眨不眨地看著他。</br> 白新羽嚇了一跳,“難道是真的?”</br> 俞風(fēng)城哼了一聲,“當(dāng)時這里有一艘船,你帶我上了船,船飄到湖中心了,結(jié)果你劃不動漿,還把漿掉水里了,這你都不記得了?”</br> 白新羽咽了咽口水,心想這又是被他哥揍的節(jié)奏啊,可能每次他印象最深刻的都是挨揍,所以具體以為什么挨揍,反而記憶模糊了。</br> 俞風(fēng)城走了過來,勾住他的肩膀,夾著他的脖子,冷哼道:“然后我們兩個困在船上,你說要玩兒結(jié)婚的游戲,因為你非說我是女的。”</br> 白新羽干笑道:“哦,小孩子嘛,比較調(diào)皮……”</br> 俞風(fēng)城咧嘴一笑,那笑容陰惻惻的,“我不肯承認(rèn),你就說我是騙子,我一定是女的,然后就親了我。”他硬是把白新羽的下巴抬了起來,“拜你所賜,我可是傷心了好長一段時間,還懷疑過自己的性別,你說,現(xiàn)在你是不是應(yīng)該對我童年的陰影負(fù)責(zé)?”</br> 白新羽哭笑不得,“八百年前的事兒了,不帶你這么記仇的。”</br> 俞風(fēng)城齜著牙,陰笑道:“我就是這么記仇。”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yuǎn),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yuǎn)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yuǎn)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jī)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jī)會。</p>
良久之后,機(jī)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