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是……”加藤輕輕地攬住了她,將她擁入懷中,柔聲道,“……你是我見過最美的女孩,在這月光下,真讓人心動,”
良子雖然知道他這是甜言蜜語,可是還是禁不住心里一陣甜蜜,不由自主的抱著他,任由自己的身前緊緊地貼住他的胸膛。
公文包鼓鼓囊囊的,這包里是什么?相機?她碰了一下加藤斜背在身上的公文包,加藤卻有些緊張的把包往身后拉了拉。
“看我給你準備了什么驚喜,”他松開手,隨即掏出了一個錦布包裹的小盒子。
良子搖了搖頭,說實話,她還從來沒有遇到過這樣的浪漫場景,沒有收到過禮物,她不知道該去如何應付,該露出狂喜的表情,還是故作天真的猜測?加藤已經打開了盒子,似乎他自己也很趕時間,有些急不可耐。里面是一個金光燦燦的項鏈,項墜是一個桃子型的心。和美國電影《貓鼠游戲》里面,萊昂納多把妹空姐的那根項鏈,如出一轍。
但是良子顯然想不到那么多。和一個情竇初開的小姑娘一樣,愛情的甜蜜驚喜從心里升起,她不由嘆道:“真美啊,它真是太美了……”
“讓我給你帶上吧,”加藤讓她轉過身去,把項鏈拿起來,戴在了她的脖子上,溫柔的趴在她耳邊輕聲道:“快帶我進去吧,聽完了報告,我們趕緊回家,度過一個美妙的夜晚,我都已經亟不可待了……”
“好的,我也是,我想……想再飛起來……”說完這句話,良子忽然感到一陣羞臊。興奮之下,她不小心說出了自己心里的想法,真是夠……夠那什么的呢。
她被一種興奮的情緒支配著,陪著加藤鷹快步往酒店走來,門口的保安已經注意到了他倆,正想作勢來攔他,但又收住了腳步。他們看到了她的胸牌,也對她并不陌生,知道她是酒店里的人,而他們匆匆而來,看起來更像是活動的組織者,專門來迎候一個遲到了的參會嘉賓,好像還是個重要的人物。
保安還下意識的并攏了雙腳,挺直了身子。兩人進去了,一切就這么簡單。
講臺上,橫濱教授還在演講,戴著金絲眼鏡的臉上,興奮之情溢于言表。
“一旦我們的研究成果能夠走上實證階段,那么將對人類生命體,產生劃時代的改變。我們通過基因技術,哪怕是通過琥珀里的一滴蚊子血,就可以復原出有意識的生命體,也就是說,恢復一個人的大腦,這是人之所以為人的中樞部位,至于其他的身體部位,以我們現(xiàn)在的科學技術,已經可以實現(xiàn)克隆重生了……”
底下有人舉著手問道:“橫濱教授,那您的意思,電影《侏羅紀公園》就會變成真的現(xiàn)實嘍,我們可以通過一個琥珀里蚊子里的血,克隆出以前的恐龍……”
所有人都緊張的看向了臺上的橫濱,橫濱沉吟了一下道:“理論上是如此,而且,我們比他還要先進,我們能還原出最復雜的人類腦組織,從而真正還原出原來的人,同樣的智力、感情……甚至還要完美!”
“天吶!”底下有人在倒抽涼氣,有人在輕聲感嘆:“那歷史上的那些人物,豈不是都能滿血復活?拿破侖、希特勒、成吉思汗……”
“不單單是軀體,真是活生生的人,帶著他們的天才大腦和暴君的脾氣……”
加藤在人群后的一個角落坐了下來,他很專注的看著臺上的橫濱,看著他臉上驕傲的神情,專注的聽他的演講。這種專注的神情帶著一種魅力,讓良子看的心里對他愈發(fā)的喜愛。
唯一不同的是,加藤并沒有像其他的那些記者樣,掏出一個筆記本或者一個相機,或是一個本子去記錄任何的東西,他的公文包就那樣放在他旁邊的椅子上,他一只手壓著它。
演講終于要結束了,主題演講的結束,也意味著整個活動差不多進入了尾聲。
終于結束了,橫濱健郎已經成了場中的焦點,他的研究成果將改變人類歷史,今晚是屬于他的輝煌之夜。他在記者的圍堵、眾人的簇擁下,往外走去。活動的主辦方還專門給他配來了兩名保安,維持秩序。
良子的心情也興奮起來,活動結束,再做完打掃工作,一個小時之后,她就能在她的小公寓里和加藤一起度過瘋狂的夜晚了。他已經一周多沒跟她睡覺了,這一周以來,她一直在期待著這樣一個夜晚。她不禁看向了加藤,可是卻發(fā)現(xiàn)他正背著他那個大公文包,往人群處快步走去。
他也想去采訪橫濱教授嗎?不過良子隨即看到他拉開了公文包,從里面掏出了一只小型的沖鋒槍來。她一下子睜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眼前的場景。
“加藤!加藤!”她驚惶的喊了起來,加藤卻好像聽都未聽到一半,繼續(xù)鎮(zhèn)靜的往橫濱教授那邊走去,背影顯出了殘酷。
加藤是在干什么?他到底是什么人?她的心里突然升起了這兩個想法,就在此時,她看到加藤已經將公文包往人群里扔了過去。
隨著轟然一聲巨響,一團刺眼的白光閃過,濃濃的煙霧一下子充斥了周圍,人群頓時炸開了鍋,尖叫著四散奔逃。
加藤已經戴上了黑色的防霧霾口罩,他舉著沖鋒槍,已經快步走到了橫濱健郎的跟前,沉著冷靜,他沖著橫濱教授的胸前連開了三槍,然后快步的往門口走去。在門口,他看到了一臉驚惶的良子,正靠著大理石柱子看著他。他看了她一眼。梁子在他眼里,再也沒有看到一絲的柔情,那里只有冷血和殘酷,她不僅失去控制的吼道:“你到底是誰?”
加藤冷冷的看著她,然后抬起槍,把兩顆子彈射進了她的胸膛,鮮紅的熱血,噴灑在了心形的項鏈上。
良子倒了下去,對于瘋狂夜晚的滿心期待,讓她一晚上都興奮著,只是這感覺還沒有完全的散盡,她便帶著無限的疑惑和恐懼,倒在了曾經的愛人槍下。
華國,國安局,華東區(qū)總部。
李一倫穿著略顯破舊的夾克衫,步履匆匆的走進了自己的辦公室。他已經半個多月沒有來了,因為在體檢中,醫(yī)生告訴他,他的血管,有部分硬化栓塞,必須立即進行治療,這花費了他兩周的時間。
他的辦公室屬于特級機密機構,其實里面的陳設卻很簡單,一張實木的長桌,上面擺滿了各種資料和圖紙,落地玻璃窗可以望見外面的小操場,唯一有點現(xiàn)代氣息的,就是前面的一排屏幕,每一個屏幕上都是一個國家的電視臺新聞播報。
李一倫拿起了遙控器,放大了上面的聲音,歲月不饒人,他的年齡已經大了,聽力已經大不如前。電視的聲音被抬得很高,主持人膚色各異,有白有黑有黃,有金發(fā),有黑發(fā),有卷毛,他們都在報道著一件事情,倭國銀座發(fā)生了一起恐怖活動,世界著名的腦科藥理學專家橫濱健郎教授,被神秘槍手刺殺身亡,本來他剛剛宣布最新的研究成果,憑借這一成果,它將改變人類生命個體的發(fā)展歷程,無數(shù)的人相信,憑借這一成果,他可以沖擊下一屆的諾貝爾醫(yī)學獎。目前還沒有任何組織宣稱對這次事件負責。
李一倫想聽的并不是這些主持人的介紹,這些官方的照本宣科的信息,籠統(tǒng)的東西,沒什么用。
“我們有理由相信對方是經過精密策劃的,這里面,是否有財閥的利益爭奪在其中,當然也不排除是環(huán)保組織或是人權組織,出于對于克隆技術的反感而采取的極端行動……”兩個倭國電視臺的記者在評論道。
辦公室的門響了兩聲,李一倫看了一下屏幕,是王志飛,正站在外面。
“有什么感想?”王志飛還沒有坐下,李一倫便問道。
“您懷疑這和松井財閥他們有關嗎?是他們下的手?”王志飛問道。
“目前還沒有證據證明,”李一倫出了一口氣,端過了旁邊的茶杯,卻發(fā)現(xiàn)里面已經沒有了茶水,王志飛連忙給接了過去,一邊道:“我也有這個感覺。”
“你覺得他們?yōu)榉怄i消息而滅口嗎?”李一倫道,“他們難道不想要這個技術?”他接過了茶杯,“我覺得他們已經掌握了這項技術,而橫濱健郎才剛剛找到,興奮之下,他便想公之于眾,想讓自己彪炳史冊,但是這卻讓松井財閥感到絕望,于是他們派出人手除掉了他。”
”那小子怎么樣了?“
“還呆在關外看守所里,現(xiàn)在沒有進展,不過完顏家族的人一直在外虎視眈眈,”王志飛道,“怎么,你想讓他去調查?”
李一倫看了他一眼,“你還有更合適的人手嗎?”
王志飛笑了一下,“也好,他已經卷入這么深了,干脆有始有終吧,只不過,他出來,我覺得他還不如在里面安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