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蓮亭覺得那雙眸子黑黑的,沉沉的,好似深不見底,蕩著一絲說不明的眸光。
他心里嘀咕了一下,竟感覺不到對方的任何精神波動,不由心下一凜,不得不重新評估東方不敗精神控制力的強大。
他笑著舉杯,懶洋洋地摟著懷里的姑娘,道:“小方,對這里姑娘滿意嗎?”
方柏看著他,淡淡一笑:“滿不滿意,要到天亮才知道。”
眾人哄然,老陳起哄道:“看不出來,小方你還是個風流高手啊。”
方柏含笑不語。
忽然老陳指著對面那桌道:“哎?他們那桌怎么摟著個男的?”
他身旁的花姑心里笑他土包子,沒見過世面,嘴上卻嬌笑道:“大爺,您有所不知,那是隔壁南風館的小倌。”
老陳奇道:“南風館?那里的小倌也能在你們這里伺候?”
姑娘笑道:“隔壁的南風館其實與我們是一家,有些客人圖新鮮,圖熱鬧,便直接讓那邊叫人來我們這里陪客人。有時還……”她忽然停住不語,掩嘴偷笑。
老陳追問道:“有時還怎樣?”
幾個花姑互瞟一眼,竊竊笑道:“還能怎樣。男女一起上,龍鳳雙顛罷了。”說著又在老陳耳邊耳語幾句。
老陳瞠目道:“原來如此,還有這種玩法。”
趙寬卻不以為然道:“都是帶把的,有什么好玩的。”
“就是。要胸沒胸,要屁股沒屁股,我們有的他們也有,想想就惡心,真不知道怎么有人喜歡。”
“奶奶的。想想要操男人的□□,就覺得惡心。”
“現在有人就好這口。我聽說啊,京城里有些大官還在家里養孌童呢。真他媽的奇怪,還有男人喜歡男人的。”
“嘿嘿嘿,老三,這你就不懂了,這里面……”
楊蓮亭聽他們話題離女人越來越遠,倒往男人方面去了,不由觀察了一下方柏,見他竟然還面目含笑地聽著那幾個兄弟說話,只是眼眸深處眸中寒光越來越冷。
楊蓮亭心中一凜,怕這些直爽的漢子不知不覺得罪了教主,忙拍拍手,喚回大家的注意力:“好了好了。咱們來這里是玩女人的,不是來談男人。蘿卜白菜,各有所愛,喜歡男人也沒什么稀奇。”
“怎么不稀奇?男人喜歡男人,有悖倫常,本來就是不對的。”
楊蓮亭微微一愣,沒想到說這話的竟是方柏。
楊蓮亭看著他,笑了下,道:“每個人都有選擇自己喜好的權利,這并不是什么不可原諒的事。只要不違背良心,不傷害他人,喜歡男人又有什么錯呢?你看那些人,有的買,有的賣。也許買的人只是玩玩,也許賣的人另有苦衷,但他們都是兩廂情愿,并不礙旁人的事。這是他們的生活方式,我們無權干涉,也無權評論。”
方柏似乎還要說話,楊蓮亭表達了自己的意思,不想再在這個話題上多糾纏,便搶先道:“兄弟們,現在時候不早了,你們是不是還要接著喝?哈哈,兄弟我可要先撤了。”
“楊兄弟忍不住了。”
“既然楊兄弟這么說,我也要撤了。嘿嘿,美人,今晚好好伺候大爺我。”
“是啊是啊,時候不早。春宵一刻值千金嘛。”
眾人紛紛迫不及待地應和。楊蓮亭帶頭摟著懷里的姑娘晃晃悠悠地上樓了。
與那姑娘進了房。風雅一點的,還會和姑娘說說話,喝點小酒,聽個曲,調個情,最后再滾上床榻,風流一番。粗魯一點的,便直接扒了衣服,進入主題。
楊蓮亭年少氣盛,當年來青樓,也不愿讓人當個武夫,所以風雅的做派,還是要裝裝的。何況現在的他,對□□也比當今世上的人多了份人格上的尊重。
在他的觀念里,□□也算是個職業,既然人家敬業,咱也不能看輕人家。所以他極自然地與那叫紅柳的姑娘喝了點酒,聊了會兒天,又極認真地聽了她的小曲,適當的夸獎了幾句,然后便微笑著,客氣地邀請她今夜與自己魚水之歡。
紅柳剛才在大廳里,感覺這個年輕人與尋常客人沒什么不同。但進了房后,一個時辰的相處,已讓她極為欣賞這位公子。這不僅是因為楊蓮亭年輕英俊,體格健壯,氣度非凡,也因為那無意中展露的,超越千萬年的觀念,讓她感受到他對自己的一種尊重和平等。
紅柳難得地有些羞澀,沖他媚惑一笑,輕身進了一道珠簾之隔的寢室。
楊蓮亭緊步跟了過去,摟著佳人倒在床上。
這青樓里,不論美酒還是檀香,其中都點了能燃起男人□□的□□。楊蓮亭早已受其影響,與紅柳談笑時更是挑起興致,此時‘性’致勃勃,真有些期待。
誰知他剛摟住美人兒,忽然一陣不易察覺地輕煙襲來,身子歪了歪,便不由自主地軟倒在床上,昏迷了過去。
他的身體雖然沒有知覺,但精神體仍然清醒,不由心下大駭。
這是怎么回事?難道是陷阱?
正想著,忽見紅柳迅速地翻身起來,跪到地上,低聲道:“屬下見過教主。”
楊蓮亭心中一凜,精神體探出一看,東方不敗已恢復了本來容貌,正背著雙手,靜靜站在幕簾外。
“人怎么樣?”
“屬下已給他下了銷魂煙。待他醒來,教主想讓他記得什么,便記得什么。”
“好。你做的不錯,下去吧。”
紅柳遲疑了一下,道:“教主尊駕駕臨,是否要揚州五部前來參見?”
東方不敗淡淡道:“不必。告訴趙長老,本座來處理私事,讓他不必多管閑事。今夜的事,本座不希望清嵐閣里有第三個人知道。”
紅柳身子不易察覺地顫了顫,道:“是。屬下退下了。”
楊蓮亭默然。
靠!沒想到逛青樓,逛進了神教自己的地盤。教主大人……這是要對他做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