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哥見游叢先拿了瓶飲料遞給葉萊，不在意地繼續開口：“最近大家陸續發歌，你反響是最好的。”
　　頓了頓，一臉好奇地轉頭看著葉萊：“你們在一起了？”
　　葉萊對上對方一副快點頭的的期待眼神，突然紅了臉：“沒，沒有。”
　　說完低頭順著面包的毛，古代牧羊犬的劉海散開擋著大狗狗的眼睛，葉萊給它扎著沖天辮，玩得不亦樂乎。
　　游叢沒管她否定的話，眼神依舊放在一人一狗身上，滿臉笑意。
　　“遲早。”
　　聽著他漫不經心的回答和冰哥一臉調侃的笑，葉萊臉紅得頭都沒抬起來。
　　“這個月都在這兒吃晚飯？”冰哥繼續忙著手頭上的事。
　　“嗯。”
　　游叢停了一下，想到什么：“我發微博沒事吧？”
　　他向來一副不以為意的散漫模樣，但冰哥瞬間懂了他的意思。
　　“沒事，誰能管你談不談戀愛，和誰談戀愛。”頭都沒抬繼續說道：“再說不讓你談你就不談了？”
　　冰哥一副我管不了你的無奈表情。
　　“不能。”游叢言簡意賅地表達了自己的想法，無法無天的語氣。
　　“倒是葉萊，你只關注了她，她應該蠻煩的。”
　　冰哥語氣里都是哀怨：“連我都不關注，果然沒有葉萊可愛。”
　　聽他絮絮叨叨的話，無比淡定的葉萊都有點尷尬，飛快地找了個借口：“我去樓下做作業了，你們聊。”
　　抱著吃胖的了面包轉身往樓下走，有點落荒而逃的意味。
　　在游叢眼里就和偷吃胡蘿卜的兔子一樣，可愛地想讓人抓過來放在身邊。
　　期間游叢下樓輔導她幾道知識點多的題。
　　晚飯是工作室的阿姨做的，幾個人一起吃飯倒也無比和諧。
　　兩人出來的時候接近八點，快十二月的n城夜晚氣溫驟降。
　　路邊人行道上，游叢走在葉萊的左手邊。
　　看著葉萊比剛來時活潑不少的模樣，微微開口：“葉萊，你有沒有想過重新跳芭蕾或者做點其他什么事？”
　　氣氛突然沉默，葉萊低低開口：“或許吧。”
　　“等會兒回家帶你看個東西。”游城看著眼前幾秒失落又恢復淡漠的她，像是轉移了話題。
　　“嗯？”
　　聽到她的疑問，游叢沒急著回答。
　　兩人慢慢地往前走，也不尷尬。
　　今天天然灣別墅沒有燈光，葉萊跟著游叢剛進門時在黑暗中微微顫抖。
　　燈光驟亮的瞬間，看著女孩有點慘白的面色，游叢以為她是有點冷，開口詢問：“冷了？我去給你熱杯牛奶。”
　　葉萊的不適慢慢消散，跟著他繼續走進客廳，聽著廚房微波爐“叮——”的一聲，心里隨之涌入一陣暖流。
　　游叢端著牛奶重回客廳，暈黃的燈光下桃花眼泛著溫柔。
　　將玻璃杯放在她面前，低聲叮囑：“慢點。”
　　葉萊看著他無微不至的男生，心里有一個聲音。
　　游叢，你再給我點時間。
　　讓我找到繼續存在的意義，讓我更喜歡你。
　　游叢低笑：“昨天剛說的，你慢慢來，笨蛋。”
　　被看透心思的葉萊瞬間安心，語氣略帶狡黠：“我不笨。”
　　看著她在自己面前嬌憨的樣子，游叢只想慣著她：“嗯，我笨。”
　　“我也覺得，只有笨蛋才會說別人笨。”
　　“你是小聰明。”
　　“……你說給我看的東西呢？”葉萊想到他路上說的話。
　　“今天晚了，改天吧。”游叢順手收走空杯子：“早點休息，晚安。”
　　“你也是，晚安。”葉萊也不糾纏。
　　兩人各自回了房間，葉萊又想起他路上說的事情。
　　打開微博，看了看游叢昨天的微博，又看著自己迅速增長的關注數。
　　以后還會有更多的目光看著他，而自己呢？
　　下定決心，自己也發了條微博：“葉葉不想萊：慢慢來，一步一個腳印我慢慢來。”（注1）
　　沒有理會迅速增加的轉贊評，直接退出軟件，抱著毛茸茸的玩偶閉上眼睛。
　　隔壁的游叢手機響起特別關注的提示聲，打開就看到她的微博，想到她的直率與坦誠，從內心深處涌出來的愉悅頓時占滿了他。
　　自己喜歡的人就在隔壁，還有什么比這更讓人安心？
　　第二天，游叢早起半小時煮粥，洗漱完下樓發現葉萊還沒下來。
　　無奈地又回到女孩房間，敲門沒有人應，推門她果然還在酣睡。
　　游叢一臉笑意，微微蹲在床邊，看著她安靜的睡顏，前所未有的幸福感洋溢在心上。
　　微微俯下身，輕柔的吻落在她白皙的額頭上，只輕輕觸碰后就迅速離開，瞬間還是聞到了淡淡的奶香混和著草莓的甜味。
　　游叢退后，開口叫她：“葉萊，起床了。”低沉磁性地聲音到底是把她叫醒了。
　　濃密的睫毛動了動又停下。
　　“好困，我想睡覺。”
　　看她咕噥了幾聲，然后又睡著了一樣，游叢被這副模樣逗笑。
　　聽到熟悉的笑聲，葉萊迷迷糊糊睜開眼睛，完全沒有防備地開口，語氣滿是困倦：“你等我一下，我馬上就好。”
　　掀開被子，歪歪扭扭地往洗手間走。
　　游叢看著眼前可愛的粉色身影，聽見衛生間里的洗漱聲，也知道她還犯著困，轉身先下了樓。
　　葉萊下樓的時候跟往常一樣，像是沒有意識，坐在餐桌邊吃早餐才徹底清醒過來。
　　看了看桌上的牛奶燕麥粥和煎蛋，一臉疑惑：“霍姨不在家，早餐你買的嗎？”
　　“不是，我煮的。”
　　游叢放下碗筷后繼續開口：“等會兒會有人趁我們上課過來打掃衛生。”
　　“你會做飯？”葉萊一臉崇拜地看著對面黑色衛衣搭配黑色外套的男生。
　　“不會，現學的。”
　　第一次煮粥就這么好吃，果然學霸學什么都快。
　　葉萊一臉羨慕地繼續吃著粥，嘴里的彩虹話不停地往外冒：“你好厲害，粥很好吃。”
　　游叢一臉好笑地看著她低頭吃東西的樣子，不慢也不算優雅但是很可愛。
　　兩人在車上第一次沒有各干各的事，葉萊被牛奶燕麥粥喚醒了，一個勁地跟他討論明天早上吃什么。
　　最后又有點失望地開口：“你這樣早期會不會很辛苦啊，我們以后都去學校附近買早餐吧！”
　　抬頭對上他寵溺的眼神，她不想讓他覺得辛苦。
　　游叢看著她略微暗淡又迅速恢光芒的眼神，安慰她：“提前半小時把米放鍋里就好，不麻煩。”
　　只要你喜歡的，就不會是麻煩。
　　“真的嗎？”
　　“嗯，明天煮你喜歡的紅豆薏仁粥好不好？”
　　看著她眼睛里又亮起光，游叢心里舒服多了。
　　“好啊。”
　　兩個人共享著游叢的有線耳機，耳機里是熟悉的歌，她側臉的酒窩甜得游叢移不開眼。
　　一個星期，葉萊習慣了早上各種口味的早餐，上學路上聽同一首歌。
　　上完課就直接去F&O，葉萊做作業、逗面包。
　　游叢錄歌、調伴奏、改詞順帶幫她補習。
　　在工作室蹭完飯一起散步回去，兩人相處自然又和諧。
　　霍蔚打電話回來聽到情況自然十分滿意，暗自給游叢加油。
　　周五上午放學前，講臺上胖胖的身影沒有立即離開，而是稍微抬高聲音：“這周日也就是后天，b市一中的老師和學生過來進行交流，大家務必穿好校服，注意自己的言行舉止……”
　　黎兆剛走出教室，周圍的同學們就開始七嘴八舌地討論。
　　“b市一中特別厲害，升學率很高。”
　　“對對對，帝都的重點高中。”
　　“那過來交流的學生肯定也厲害，可以看看學神們的風采。”
　　“……”
　　葉萊聽完班主任的話，沒有一絲波瀾，仿佛跟自己無關，低頭整理著桌面。
　　游叢看她一臉淡漠甚至情緒低迷。
　　b市一中，瞬間懂了點什么。
　　游叢裝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樣子，偶爾低頭記點筆記，他知道身邊的人心情不好。
　　她不想說，他就不問，反正他一直在她身邊。

　　下午放學，兩人照例去了工作室。
　　葉萊走神到連一向神經大條的肆萬都發現了：“姐，你心情不好啊？”
　　肆萬低頭揉著面包的頭，裝作不經意地開口。
　　被肆萬問懵了的葉萊想了一下，自己心情好像確實不好。
　　但說不清楚，明明知道可能是自己多想了，但強烈的預感告訴她，后天會碰到認識的人，或者說是很熟悉的人。
　　開口回答他：“沒有啊，剛剛在想今天的數學課。”
　　看著眼前勉強笑了一下，不想多說的女生，肆萬不好多問，私下提醒游叢：“葉萊姐好像不開心。”
　　游叢看著不遠處給面包扎小辮的女孩，又看了看旁邊一臉慎重的男孩，好笑道：“你覺得我笨嗎？”
　　肆萬不解：“不啊哥，你很厲害。”
　　“那你都能看出來的事，我怎么會不知道？”游叢故作嫌棄地走開了。
　　留下一臉無辜的肆萬。
　　他走到葉萊身邊，示意她：“回家了。”
　　她依依不舍地放下毛絨絨的面包，跟著游叢走出工作室。
　　十一月底的風涼了許多，游叢手插在褲兜里照例走在外側：“不是說了慢慢來的嘛。”
　　低低開口，聲音像從遠方隨風飄了過來，又飄進葉萊耳朵里。
　　“游叢，我不想見到他們。”葉萊一臉黯然，但她知道他懂。
　　她不想見到和那個城市有關的一切，或許是來n城的這段時間太過溫暖，她已經漸漸遠離那些回憶。
　　看著她夜色里被風吹鼓起來的校服，想到第一次見到她時蒼白的臉色，整個人病態的瘦弱。
　　游叢心里刺疼，放慢腳步微微緩解著這股情緒。
　　“在我面前，你可以哭。”頓了頓，繼續道：“但我會心疼，哪怕你現在沒哭。”
　　后面聲音壓的極低，但葉萊清晰地聽見了，瞬間眼眶在黑夜中紅了一圈，默默低頭繼續往前走。
　　她懂他的意思，她不想讓他心疼，沉默地隨著他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