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晶兒拎著兩盒飯,沖到了陽臺上,正想破口大罵,突然發現天空中有異常。</br> 我和李悠也跟了出去,一抬頭,才發現夜空中有許多無人機,每一臺下方都掛著鮮艷的紅玫瑰,上面還點綴著燈光,滿滿當當地排成一個愛心的形狀。</br> 此時附近樓棟里的人,都探出頭來看熱鬧。</br> 我住在三樓,陽臺下面可以看到小區的花園,我拉了拉鄧晶兒的衣角,“那是不是陸璽誠?”</br> 鄧晶兒伸頭往下看,果然陸璽誠正捧著一大束花,穿得西裝革履的,仰頭看著她。</br> “母老虎,嫁給我吧!”陸璽誠也不來虛的,一對上鄧晶兒的視線,就“唰”地跪在了地上。</br> 不遠處,裴珩于一凡還有傅杰的身影,隱隱約約籠罩在綠植的陰影里。</br> 不愧是好兄弟,一人求婚,全部跟過來見證。</br> 鄧晶兒這幾天本來就等得心里七上八下,她一直很擔心,陸璽誠如果不負責,她該怎么辦。</br> 沒想到陸璽誠這一次的做法很男人,竟然直接飛了過來求婚。</br> 鄧晶兒捂住嘴,眼淚汪汪,然后就迅速下了樓,我和李悠也飛速跟上。</br> “母老虎,對不起,我也是臨時趕過來求婚,這邊不熟,沒辦法給你一個盛大的求婚,你放心,只要你答應嫁給我,回國后我一定補給你一個最滿意的婚禮!”陸璽誠跪在地上,老老實實又很誠懇的樣子。</br> 我本以為鄧晶兒會刁難一下陸璽誠,沒想到她只是笑了一下,毫不客氣地一把奪過戒指盒,然后自個兒戴上。</br> “幾克拉的?”她看著手指上的鴿子蛋,問。</br> “九克拉,寓意咱兩長長久久!”陸璽誠笑得像個二傻子。</br> “行吧,你爸媽怎么說?”鄧晶兒又問。</br> 陸璽誠拍著胸脯,“放心吧,我爸媽都很高興,說我與其在外面跟一些不三不四的女人浪費時間,不如娶了你,因為你管得住我!”</br> 妻管嚴,說得還挺自豪。</br> 我唇角忍不住地上揚,一股愛情的酸臭味,讓我又欣慰又羨慕,我從來沒有被人這樣大膽地示愛過,當年結婚也沒有求婚儀式,直接就是結婚。</br> 我下意識地看了一眼裴珩,心中還是有些莫名的失落,我想要的,他好像從來沒給過我。</br> 而此時,他看著自己的好兄弟求婚,心里在想什么呢?</br> 是在想他沒有跟我求過婚,還是在想以后跟蔚藍求婚時,要怎么做得更好。</br> 應該是后者吧,我壓下心底那一絲遺憾,拿起手機拍下了鄧晶兒和陸璽誠擁抱的照片。</br> 無人機撤下后,陸璽誠跟著鄧晶兒上了樓,裴珩他們自然也跟上,我那兩室一廳的溫馨小家,一下子擠滿了人。</br> “坐坐坐!”我作為東道主,拋開以往的恩怨,非常熱情地倒茶招待。</br> 裴珩和于一凡在沙發上坐下,傅杰則是坐在椅子上,對面是手握著手的鄧晶兒陸璽誠。</br> 倒完茶,我又去廚房洗水果。</br> 水聲嘩啦啦,我正洗得專心,于一凡不知道什么時候也進來了廚房,他冷不丁問,“出國的事為什么沒有告訴我?”</br> 我趕緊關了水,轉身看著于一凡。</br> 他的眼中有詢問,也有一抹失望,“你不信任我嗎?”</br> “不是,我就是覺得離別這種事太傷感了,所以沒有說。”我有點心虛。</br> 于一凡對我挺好,幫了我不少忙,我卻連出國都瞞著他,而且這段時間也沒回他信息和電話。</br> “你知不知道我去公寓找過你多少次,我的信息和電話你一個也沒有回,是故意這么做嗎?”于一凡說這話時,身上有一股冷意冒了出來,似乎很生氣。</br> 我著實納悶,“可是你為什么要去找我呢?明明還有更重要的事情等著你去做。”</br> 于一凡問,“什么事?”</br> “你不知道蔚藍出國留學了嗎?也在這邊,我還遇到過她,裴珩應該就是陪她來的。”我提醒于一凡,“你這樣下去是搶不過裴珩的。”</br> 于一凡剛想回答,裴珩的聲音便冷冷地打斷了我們,“要和我搶什么?”</br> 我這廚房又不大,這兩個大高個都堵在這里,空氣都有點不流通了。</br> “沒什么,就是水果不多,等下別搶。”我端起洗好的水果,給裴珩看了看,胡說八道起來臉不紅心不跳。</br> 于一凡深深地看了我一眼,“嗯,知道了。”</br> 隨后便從裴珩身側繞過,回到了客廳坐下。</br> “去吃水果吧。”我疏離地對裴珩說道。</br> 客廳里,鄧晶兒和陸璽誠已經決定明天一早就坐飛機回國,然后開始著手訂婚期,辦婚禮。</br> 我啃著蘋果,看著鄧晶兒那幸福的小模樣,感覺很迷幻,我們四個里面最花心的海后,未婚先孕,即將嫁給一位海王。</br> 這是夫妻雙雙把岸上嗎?</br> 傅杰看到自己的難兄難弟要成家了,臉上滿是唏噓感慨,然后提議,“為了慶祝我們小陸少求婚成功,大家一起去吃頓飯吧!”</br> “行,我請客,一凡和傅杰都和我一起趕來的,還沒吃晚飯,”陸璽誠好像一下子懂事了,“還有珩哥,我臨時把求婚儀式的重任托付給你,多虧了你替我安排,感激不盡,必須請你吃一頓!”</br> 鄧晶兒看了我一眼,眼神欲言又止。</br> 多年好友,一個眼神我就知道她是什么意思。</br> 裴珩懂這樣的浪漫,卻沒給過我,我多少有點悲催。</br> “走,出發!”陸璽誠摟著鄧晶兒站了起來。</br> 其他人都沒有意見,只有我不想去,可是今天求婚儀式的女主角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不去吃也不太好。</br> 以后鄧晶兒和陸璽誠結了婚,就會和裴珩他們的交集頻繁起來,我也避免不了和他們接觸,不如就早點習慣。</br> 一行人兩輛車,我開車載著李悠,以及傅杰于一凡。</br> 裴珩開車載著鄧晶兒和陸璽誠。</br> 到了一家五星級酒店后,陸璽誠定了一間最大的包廂,各自落座后,便點了不少的菜。</br> 在等待上菜的間隙,大家聊著天,這時裴珩的手機響了起來,我望向他。</br> “嗯,我來接你。”不知道手機對面說了什么,我只看到裴珩起身往外走去。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