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有意傷害許小姐的,一切都不在我能夠控制的范圍之內,我們之間產生了許多誤會……”</br> 鏡頭里,蔚藍的聲音柔弱委屈,看似向我道歉,實際上處處顯示她的無助和迫不得已。</br> 我還沒來得及看完這個視頻,一個陌生號碼打來了電話。</br> “知意姐姐,救命啊!”陸璽誠驚慌的聲音響起,“我老婆看到了蔚藍那個視頻后,突然就跑到醫院來了,嚷嚷著要去打死蔚藍,我攔不住,你快過來幫幫我!”</br> 鄧晶兒的性格,自然忍不了蔚藍滿口謊言,惺惺作態。</br> 可是她自己挺著個肚子跑去打人,萬一兩敗俱傷怎么辦?</br> 我問了地址,以最快的速度趕過去。</br> 我趕到的時候,鄧晶兒正在住院部到處找人,醫生護士不敢告訴她蔚藍在哪里。</br> 陸璽誠正在一旁苦口婆心地勸著她,“我的姑奶奶啊,別動了胎氣,你要是出事了我怎么辦?我們趕緊回去吧好不好?”</br> 看到我來了,他跟見到了救命稻草似的,趕緊對我招手,“在這在這!”</br> 我過去,一把抓住了鄧晶兒的手腕,“晶兒,這么晚了你跑醫院來干什么?”</br> 鄧晶兒見到我,臉上露出了又心疼又氣憤的神情,“意意,我要替你教訓那個臭婊子,媽的發的狗屁道歉聲明,我看了都要吐!”</br> “好好好,別生氣,別激動,你先跟陸璽誠回去,蔚藍的事我自己有分寸,你別急。”我扶著鄧晶兒的手,看了一眼她隆起來的小腹,不由得想起了失去的孩子,心里一痛。</br> 鄧晶兒不肯,我好說歹說,她才在走廊上坐了下來,然后煩躁地吩咐陸璽誠,“我要吃山竹!!”</br> “好,我馬上去,你等我!”陸璽誠松了一口氣,拔腿就跑去買山竹。</br> 陸璽誠走了以后,我陪著鄧晶兒坐在那里等,她找了好一會兒,此時有點體力不支。</br> 我緊握著她的手,心里暖暖的,雖然我是獨生女,可是有她和李悠歐陽甜,我感覺自己有好幾個親姐妹。</br> 鄧晶兒幽幽嘆氣,“意意,你太傻了,懷孕了就應該告訴裴珩,憑什么讓他和碧池藍好過?”</br> “我本來打算好當單親媽媽,不想和裴珩為了孩子再有什么牽扯,只是沒想到……不過我一開始不知道懷孕了,吃過一些感冒藥止痛藥之類的,醫生給我打過預防針,孩子不一定健康,容易出意外。”我露出一個苦澀的笑容。</br> 身邊人都知道了我流產的事,但是關于我以后很難再懷孕的事,只有于一凡知道,我讓他不要跟任何人說。</br> 那樣我真的成了個可憐蛋。</br> “也是,裴家肯定跟你搶孩子,意意,我理解你。”鄧晶兒點點頭。</br> 這時我的手機響了起來,是我媽打來的,周邊有些吵,我起身去了走廊盡頭的窗口接電話。</br> 我媽是問我去哪里了,要吃晚飯了,人卻不見了。</br> “我在晶兒這里,媽,你先吃。”我答道。</br> “怎么跑到晶兒那里去了?你這孩子,也不知道提前告訴我一聲,”我媽嗔怪道,隨即又狐疑起來,“裴珩不在那里吧?”</br> “他怎么會在這?”我無奈極了。</br> “晶兒她老公不是和裴珩關系好嗎?萬一聚會呢,意意,總之你一定不要再和裴珩有來往了!”我媽現在最怕的就是我又和裴珩有聯系。</br> 我答道,“好。”</br> 剛掛電話,我的肩膀被人拍了一下,陸璽誠拎著一堆水果,茫然地問我,“我老婆呢?”</br> 我往剛才鄧晶兒坐的地方望去,空空如也。</br> 我和陸璽誠對視一眼,彼此眼里都閃過了不祥征兆。</br> 陸璽誠急忙帶著我往蔚藍所在的病房趕去。</br> 蔚藍住的是單人病房,整個一層都相對清凈。</br> 當我和陸璽誠來到一間病房時,里面傳來了鄧晶兒的謾罵聲,“你個臭小三,給你臉了是不是?敢欺負我家意意,發的那些道歉視頻不惡心嗎?你有心臟病了不起啊?我還懷著孕呢,我們平等,起來打一架!”</br> 陸璽誠急得想往里面沖,我卻一把拉住了他。</br> 我想起鄧晶兒的話,陸璽誠一直覺得蔚藍是個單純的小女孩,不如見證一下單純小女孩的真實面目。</br> “噓。”我做了個手勢。</br> “晶兒姐姐,你誤會我了,我真不是故意傷害許姐的,不要打我……”蔚藍緊張害怕的聲音響了起來。</br> 聽到這話,陸璽誠又要往里面沖了。</br> 我再度拉住他,眼神嚴厲地瞪了他一眼。</br> “別他媽裝了!”鄧晶兒不吃蔚藍這一套,她再度罵道,“你這點小手段騙騙男人可以,別想蒙我!現在就我們兩個,你直接說,你想怎么死?”</br> 里面沉默了一會兒,陸璽誠緊張地看著我,一個勁用眼神表示自己要沖進去阻止,但是我不準。</br> 終于,蔚藍的聲音又響了起來,這次卻沒有了任何害怕的感覺,反而是帶著一絲諷刺和同情,“晶兒姐姐,你這個性格太差勁了,如果不是懷了孕,恐怕璽誠不會娶你吧?”</br> “我再差勁也不會當小三呢,渣男當然喜歡你這種騷狐貍精。”鄧晶兒不甘示弱地回懟。</br> “璽誠以前和我說過,你就是個潑婦,誰娶你誰倒霉,嘖,你看緊你肚子里的孩子吧,別和許知意一樣,掉了就沒資本了。”蔚藍的聲音甚至帶著一絲笑意。</br> 我扭頭看陸璽誠,他那張白凈的小帥臉上,已經神情凝固,眼中滿是震驚和不敢置信。</br> 蔚藍剛才那些話,不僅在挑撥他和鄧晶兒的關系,還帶著某種詛咒的味道。</br> 這是他認識的那個單純善良熱情的蔚藍嗎?</br> “臭婊子,我今天撕爛你的臭嘴,你不是沒男人活不下去嗎?今天干脆讓你早點心臟病發死個透!”鄧晶兒罵起人來是很難聽的,她從不講文明禮貌那一套。</br> 隨后里面傳來了摔椅子的聲音。</br> 我和陸璽誠沖進去時,鄧晶兒手里舉著一張椅子,蔚藍站著用手抓著椅子的另一半。</br> 下一秒,蔚藍猛地松開了手,椅子砸在了她頭上,她發出一聲慘叫,“啊!好痛!”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