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藍的眼神充滿了對我的恨,此時四下無人,她便不用遮掩。</br> “你已經害死了我父母,難道還不夠?這筆賬我都還沒有和你算!”蔚藍說起自己的父母,眼眶紅了,“如果不是你那樣做,我又怎么會病得那么厲害?我爸媽又怎么會為了去醫院照顧我而出車禍?”</br> 蔚藍一貫的作風,就是把所有的錯推到我身上。</br> 她做的一切壞事,都是為了真愛,都是因為我逼她。</br> 而我做的正常反擊,就是惡毒。</br> 她的三觀真是越來越扭曲,可能是越討厭我,就越扭曲吧?</br> “你爸媽是被你親手害死的,怨不得任何人,別擋著我開門,我和你沒什么好敘舊的。”我淡然地答道,情緒沒有一絲波瀾。</br> 因為我真的一點都不愧疚,劉娥蔚重山要怪就怪他們女兒作死。</br> 蔚藍那時候如果嫉妒心和好勝心別那么強,好好地躲在裴珩身后當一朵純潔小白花,那么裴珩絕對不至于對她太絕情。</br> 就算是看在陶雪的那顆心臟的份上,他都會照顧蔚藍。</br> “許知意,裴珩對你只是一種不甘心,你應該明白。”蔚藍不讓,她年輕的臉上,露出一抹奇異的笑容,帶著一點點得意的感覺,“他心里真正喜歡的人依然是我,我有證據證明,只是我不想告訴你。”</br> 我煩透了蔚藍死咬著我不放,我反問,“蔚藍,一個人越缺什么,就越會炫耀什么,裴珩真的愛你,你就不需要一再地來我面前刷存在感,不是嗎?”</br> 我的話戳到了蔚藍的痛點,她的臉色瞬間凌亂起來,咬著唇盯著我不說話。</br> 如果她知道上一世裴珩對她有多寵,為她有多瘋狂,她恐怕會自己嫉妒自己。</br> 上一世的蔚藍就很聰明,一直躲在裴珩的公寓里,不會回應我任何東西,隨我去找裴珩鬧,像個瘋婆子似的四處找她宣戰。</br> 這時有人從旁邊經過,而蔚藍是今晚的主角,不能被人發現正在糾纏我,便狠狠地瞪了我一眼,然后走開了。</br> 我得以順利進去房間,準備上床休息,這艘豪華游艇需要明早才靠岸下船,如果非要提前回岸上,有專人開船送上岸。</br> 我拿出手機打了個電話給于一凡,他已經消失了好一會兒了,不知道去了哪里。</br> 電話剛接通,就被人掛斷了,我心里有種很不妙的感覺,于一凡從來沒有這么不靠譜過,該不會出了什么事吧?</br> 過了好一會兒,于一凡回了一條信息:家里有些事,我需要先回去,不知道能不能趕回來,你盡量和鄧晶兒她們待在一起。</br> 他應該是擔心我會遇到裴珩,又或者被蔚藍針對。</br> 我想了一下,回道:你等我一下,我和你一起走,在這里挺無聊的。</br> 回完我便下床離開,準備趕去下船的地方,和于一凡匯合。</br> “嘭!”</br> 我剛把門鎖打開,外面就傳來了一股重力,將門直接撞開了,發出一聲巨響。</br> 幸好我躲得快,沒有被門撞到。</br> “裴珩?!”我看清楚對方后,不由得吃驚,隨即露出了防備的神情。</br> 裴珩身上酒氣很淡,并不像是喝多了,可是此時眼睛里泛著血絲,臉上有一種不正常的紅,剛才與他近距離接觸的一瞬間,我能感覺到他渾身滾燙的氣息。</br> 他的外套不見了,此時只穿著那件黑白色交織的襯衫。</br> “嘭!”裴珩轉身把門關上,反鎖,隨后看了我幾秒鐘,看得出他在忍耐。</br> 他這神態明顯是中了某種藥,問題是誰給他下的?</br> 突然,門外傳來了嘈雜聲。</br> “應該就是這里,到這就不見了!”</br> “我們等等,總會出來的。”</br> “不過zora小姐不在這里吧?會不會搞錯了啊?”</br> 我聽著門外的對話聲,心一沉,居然還有人追著裴珩準備抓現場,那他被設計得很明白嘛,有人負責下藥,有人負責親眼目睹和爆料。</br> 我貼在門口聽得認真,一時忽略了身后已經欲火焚身的某人,當我感覺到身后有一片炙熱傳來時,已經被人抵在門上。</br> “裴珩,外面一堆人在等著抓你的桃色新聞,你再忍一下,我叫陸璽誠他們過來幫你處理!”我轉過身,面對著眼神快要吃人的裴珩,盡量冷靜地安撫他。</br> 裴珩的額頭上有一層晶瑩的汗水,包括襯衫都濕了,應該忍得很辛苦。</br> “我都快要爆炸了,很難受。”裴珩的聲音有些顫抖,還能壓低聲音和我說話,已經證明了他非凡的忍耐力。</br> “你怎么會這么不小心,居然被人下藥?”我問道,想要先轉移他的注意力。</br> 他喘了一口氣,答道,“我去找何晚嬌,她給了我一杯酒,我沒想到她會給我下藥!”</br> 這讓我震驚不已,“裴珩,你別告訴我以前你還和她有過風花雪月?!”</br> 何晚嬌的年紀未免太不合適了吧!</br> 裴珩本來就難受,被我這么一說,他眼神都要黑化了,直接瞪著我,“你當我變態?她是陶雪陶葉兩姐妹的親生母親,懂了嗎?”</br> “陶雪的母親?”我先是一怔,隨即恍然大悟。</br> 怪不得會認蔚藍當干女兒,原來是因為自己女兒的心臟曾經給過蔚藍,加上蔚藍的長相,也和陶雪很相似。</br> 只是我沒想到,何晚嬌這些年竟然去國外,成為了一個成功人士的再婚妻子,挺厲害的。</br> “嗯,你別說話了。”裴珩見我還想說什么,他緊皺著眉頭,急促地打斷我。</br> “那我打個電話給陸——”我拿出手機,準備聯系陸璽誠。</br> 裴珩此時徹底失去了理智,俯身堵住了我的唇,炙熱纏綿的氣息涌入我的唇齒間,還帶著酒的芬芳。</br> 他的手就像火球一般,觸碰到我的手臂時,燙得可怕。</br> 我瞳孔都在地震,立馬伸手推搡裴珩,可是現在的他完全就是一頭發情的野獸,被欲望占據了大腦,完全不給我抗拒的機會。</br> “裴珩你放開我!你想害死我?”好不容易有一絲喘氣的機會,我忍著驚恐,試圖喚醒裴珩的理智。</br> 我不能大聲喊,不然外面的人聽到了就完了,相比之下,我更不希望被人發現此時的一幕。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