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媽被我的想法嚇了一跳,“如果你婚都結了,為什么不要孩子?難道孩子還沒男人重要?”</br> 我咬著筷子,有些不知道怎么回答,我不敢告訴我媽,我很難再懷上孩子的事。</br> “意意,還是要有個自己的孩子比較好!”我媽語重心長地和我說了許多。</br> 聽得我心里十分難受。</br> 吃完飯,我媽要趕去公司,家里又只剩下我一個人,我翻出于一凡母親的號碼,沉思了片刻后,撥通了那個號碼。</br> 于母很快接了電話,她的聲音挺年輕的,“你好,哪位?”</br> “阿姨您好,我是許知意,于一凡的朋友。”我坦然地自我介紹,語氣很從容,因為我本來就沒有想過和于一凡在一起,所以他母親對我的反對,完全是空談。</br> 聽到我的身份后,于母那邊停頓了片刻,似乎沒料到我會主動聯系她。</br> 因為我的家世,包括裴珩前妻這個身份,所以于母對我比較客氣,哪怕她現在和于一凡吵得那么厲害,都沒有跟我擺出盛氣凌人的模樣。</br> 電話里,于母很客氣地跟我解釋了一番,關于他們反對于一凡和我在一起的原因。</br> “許小姐,我知道你肯定不差,不然當初裴家不可能要裴珩娶你,只是你知道一凡和裴珩的關系,如果一凡真和你在一起了,輿論壓力多大?”于母嘆了一口氣,“這兩年我還不知道他怎么就突然和裴珩結了仇,現在想想,可能是因為你的事。”</br> “阿姨,我和于一凡只是朋友關系,我知道他對我的心意,可是我和他是不可能的,您放心吧。”我理解于母的心情。</br> 于母笑了一聲,“許小姐,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br> “嗯,但是請您和叔叔千萬不要逼著他辭職之類的。”我誠懇地請求道。</br> “只要他別那么倔,我們就不可能處處逼他,許小姐,我知道我可能說的有些不好聽,但是我還是要說,接下來如果沒有什么事的話,請盡量不要和一凡見面,行嗎?”于母又問。</br> 我沉默了一會,在于母心里,終究還是覺得我和于一凡不清白,生怕我們會一發不可收拾。</br> 我打的這個電話,有點自取其辱的感覺,但是起碼能讓于母別逼得于一凡太緊。</br> “好。”我答應了下來。</br> “許小姐,謝謝你。”于母松了一口氣,對我道了謝以后,便掛了電話。</br> 我有些發怔,心里說不清是什么感覺,我被人嫌棄了,而且嫌棄得很徹底。</br> 偏偏我還非常理解別人為什么嫌棄,如果是我的兒子,我也不能接受他去追求自己好兄弟的前妻,而且那個前妻以后連孩子都不能生。</br> 許久,我自嘲地笑了一聲,然后便拿著包出門,開車準備去找個地方喝會兒酒,放松放松心情。</br> 在一個等綠燈的間隙中,我打了個電話給鄧晶兒,“晶兒,哪家酒吧帥哥最多?”</br> 上了岸的海后果然不同了,她賊笑一聲告訴我,“不知道,不過你要是問我哪個牌子的尿不濕好用,我可以告訴你!”</br> “要你有何用!”我笑罵了一句,掛了電話。</br> 三分鐘后,李悠的電話追了過來,她興奮極了,“意意,你要帥哥啊?快來啊,我正好和宥群他們在喝酒,他有兩三個朋友都是大帥哥,又單身,好勾搭!”</br> “真的?行,馬上過來!”我樂呵呵地答道。</br> 李悠他們在一家小酒館喝酒吃飯,我趕到時,一群人正說說笑笑,氛圍很好。</br> 一桌大概七八人,里面確實有兩三個男人長得挺不錯,穿著偏韓式風格,年輕時尚,而且似乎年紀比較小。</br> 李悠招呼著我坐下,給我介紹了一番,其中坐在我對面的年輕男人,是一名酒吧駐唱,在網上有點名氣,叫卓彥。</br> “姐姐好。”卓彥是單眼皮小帥哥,氣質清爽,笑起來露出兩顆小虎牙。</br> “你好。”我今天就是抱著找男人的目的出門的,不僅能放松一下自己,以后還能讓裴珩和于一凡死心。</br> 這一桌就只有卓彥的年紀最小,也只有他的嘴最甜,我都被他叫得心花怒放。</br> 李悠暗戳戳地問我,“你覺得卓彥怎么樣?聽說他很喜歡姐弟戀,不過我得提醒你一句,他在網上有點粉絲,女友粉很厲害的,很可能被噴。”</br> “玩一玩又不是談戀愛,怕什么?”我答道。</br> “咦,意意,你這是要重拾晶兒的事業啊?”李悠驚訝極了。</br> 我笑而不語,心里那點小九九不好在這里說得太明白。</br> 大家都是成年人,有些話不需要說出來,心里都懂,吃完飯以后,李悠便帶著張宥群溜了,卓彥則是帶著我上了他的車。</br> 卓彥應該是個泡妞的老手,很有經驗,上了車以后他就主動過來替我系安全帶,不經意間的身體觸碰,挺勾人的。</br> “姐姐,你身上真香。”卓彥沖我笑,聲音有些故意地低沉。</br> “喜歡嗎?”我也故意裝作風情萬種地撥弄著頭發,笑著問。</br> 他誠實地回答,“喜歡,那我們直接去酒店吧?”</br> 我點頭,然后托著腮看著窗外的風景,今天這種出格的決定,并不是一時沖動,裴母希望我可以早點找到如意郎君,斷了裴珩的念想,于母希望我以后盡量不要再見于一凡。</br> 我再不找個男人都說不過去了。</br> 也許身體上的禁錮解除了,心靈上的枷鎖也會得到解脫,我總得試試。</br> 在我有些混亂的思緒中,車已經停在了一家酒店外面,看起來檔次還不錯,沒帶我去什么平價酒店。</br> “姐姐,我們上去吧。”卓彥輕車熟路地開了一間房,然后摟著我的肩膀,在我耳畔吹了一口氣。</br> 不知道為什么,我覺得他說這話時,莫名地猥瑣油膩起來,身體里欲望的潮水,也開始褪去。</br> 進了電梯以后,卓彥的手依舊緊緊摟著我,他按了下了十五樓的鍵,便等著電梯上去。</br> 到了十五層,電梯門緩緩打開了,門外站了三四個男人,最前面的那位正是裴珩,他看到我被卓彥摟著肩膀走出來時,眼神明顯一陣錯愕,隨即臉上寒霜遍布。</br> “你先把客戶帶去公司,讓肖副總接待一下。”裴珩冷冷地交代身旁的助理,語速很快。</br> 我心里直呼見了鬼,為什么能在這里遇到裴珩?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