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經有近半個月的時間,沒有裴珩的消息了。</br> 無論是現實中,還是網上。</br> 我和于一凡在一起的消息沸沸揚揚的,連我爸都受到了一些影響,而裴珩卻任憑那么多人艾特他,也沒有任何反應。</br> 原來這段時間他并沒有閑著,而是終于和蔚藍突破了隔閡,選擇了在一起。</br> 我想起裴珩問過我,是不是現在他和蔚藍在一起了,我也無所謂?</br> “祝福你們。”我微微一笑,眼神毫無波瀾地看著蔚藍。</br> “許姐,我還要謝謝你,要不是你和于一凡在一起了,裴珩肯定發現不了我才是那個真正適合他的人,不會選擇嘗試接受我,所以我和他的訂婚宴,你一定要來哦!”蔚藍隨即打開包,從里面拿出一封邀請函,“你的邀請函我早就準備好了,就等著送給你,今天這么巧遇上了,你收好。”</br> 紅色的邀請函上,用金線描出并蒂花,還有一對金童玉女,右上角的“囍”字非常顯眼。</br> 我接過邀請函翻看了一下,裴珩和蔚藍的訂婚宴就在下個月月底。</br> 看著邀請函上“裴珩”這兩個字,是電腦打印的統一字體,非常端正工整,我恍惚間想起了我和他結婚時,邀請函上的名字和地址日期,全是我手寫的。</br> 我那時候覺得寫自己和裴珩的婚禮邀請函,是最幸福的事。</br> “參加個屁!”李悠奪過我手里的邀請函,直接扔在了地上,“蔚藍,你臉怎么那么大?”</br> 蔚藍不生氣,反而笑得很開心,“別生氣,不來也沒關系的,只是通知一下大家,免得說我們怠慢。”</br> 我低頭,從包里拿出了三百塊現金,然后扔在了蔚藍身上,“人就不去了,這是隨禮,以我們兩個的關系,三百夠了吧?”</br> 蔚藍臉上的笑容終于繃不住了,三百塊純粹是在羞辱她。</br> “許知意你別太過分了!”蔚藍抓起那三百塊錢,怒氣沖沖,“你已經和于一凡在一起了,還想怎么樣?難道想腳踏兩只船,讓于一凡和裴珩都對你死心塌地?”</br> 我起身,居高臨下地瞥了一眼坐在沙發里發怒的蔚藍,“你自己的心是臟的,所以看所有人都是臟的。”</br> “你!”蔚藍氣急敗壞,卻又不知道怎么回我。</br> “走吧,悠悠。”我對李悠說道。</br> 蔚藍今天應該是來選訂婚禮服的,和她同一家店有點晦氣,李悠剛離開,又停住腳步,她小心翼翼地問我,“意意,你還好吧?不要為裴珩那種人傷心!”</br> 我“噗嗤”笑出了聲,“你想什么呢?我現在男朋友是于一凡,怎么可能還為裴珩傷心?他和蔚藍本來就應該是一對。”</br> 天造地設的一對。</br> 李悠使勁點頭,“對,你等我一下,我要取消掉定制!”</br> 走得太沖動,沒來得及跟店長取消婚紗定制,她把車鑰匙給我,然后又返回去。</br> 我只好去車邊,這時蔚藍也從婚紗店出來了,她看了一眼我,隨后對手機里頭說道,“我就在路邊,你看到我了嗎?”</br> 不遠處,裴珩那輛眼熟的邁巴赫緩緩開過來。</br> 我立馬打開車門上去,關門。</br> 車窗外,蔚藍飛奔向那輛邁巴赫,裴珩從車上下來,任由她撲進自己懷里,畫面十分甜蜜溫馨。</br> 我低頭看手機,當做沒看到窗外發生的一幕幕。</br> 很快車窗被人敲響,我扭頭一看,是蔚藍,她彎著腰將臉蛋湊近車窗玻璃,旁邊站著的裴珩,只看得到一雙大長腿和精瘦的腰身。</br> 我沒機會蔚藍,她臉上露出了委屈,然后起身不知道和裴珩說了什么,我手賤地放下了一點車窗,透著縫隙聽到了她的話。</br> “阿珩,可能是我惹她生氣了吧,我的本意是想和好,所以才邀請她參加我們的訂婚宴。”蔚藍的聲音充滿無辜。</br> 裴珩則是很淡,“嗯,無關緊要的人來不來都無所謂。”</br> 我立馬重新把車窗的縫隙合住,把那道熟悉又冰冷的聲音隔絕。</br> 突然我的手機響了起來,是于一凡的來電。</br> “意意,你在哪里?”于一凡的聲音溫柔清朗,不得不說冰山戀愛后,對自己的另一半是非常不一樣的,平時對其他人高冷疏離,但是對我卻是溫柔好好先生,輕而易舉地滿足了我作為女朋友想要特殊感。</br> “我在陪悠悠選婚紗呢,你呢?下班吃中飯了沒?”我問道。</br> “剛下班,我知道你在陪李悠,好像那家店離我醫院很近,所以過來找你,一起吃個飯。”于一凡說道。</br> 我又看了一眼車窗外的蔚藍和裴珩,他們已經往邁巴赫那邊走去,上車前,裴珩回頭看了我一眼。</br> 不過十余天不見,他似乎瘦了一些,臉上的線條更加冷硬,讓人覺得難以親近。</br> 他的目光直接穿透擋風玻璃,鎖定在我臉上兩三秒鐘,我在那樣的眼神里,感覺到了一股冷厲。</br> 我避開裴珩的眼神,回答于一凡,“好,你過來吧。”</br> 掛了電話后,我下車,免得于一凡找不到我。</br> 而裴珩的車也緩緩離去。</br> 很快于一凡的身影出現了,他從車上下來,沖我揮揮手。</br> “呀,于醫生來找你的?”李悠剛好出來,看到于一凡以后,臉上笑容曖昧,“去吧,好好約會,我先走了,不當電燈泡。”</br> “干嘛啊,和我們一起吃吧!”我拉住李悠。</br> 于一凡已經來到了我們面前,他很自然地伸手接過我的包,一米八多的身高,拎著一個女士包包,把我的包都襯得十分迷你。</br> 他另一只手牽住我的手,不算熱情地附和我,“嗯,一起吃吧。”</br> 李悠翻了個白眼,“于醫生,你就差沒把‘別打擾我們’這五個大字貼在臉上了!”</br> 于一凡薄唇勾了勾,笑容淡淡,在陽光下充滿了魅力。</br> “我走了,拜。”李悠堅決不當電燈泡,開著車一溜煙跑了。</br> 我只好對于一凡說,“走吧,就我們兩個吃了,看看附近有沒有什么好吃的。”</br> “有一家意式餐廳不錯,我帶你去。”于一凡牽著我往他的車那邊走去。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