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我媽都在為了解決原料供應商的事情操勞。</br> 我爸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可是我和我媽都勸他絕不能插手公司的事,只差幾個月他就要退休了,一旦被人抓住把柄大做文章,他這半輩子的清白就毀了。</br> 為了替我媽分擔壓力,我想辦法聯系到了老呂總。</br> 他已經不再管公司的事了,但是和我媽的交情還在。</br> “許小姐,這件事我和梁總都說過了,我們合作多年,價格好說,主要是……有其他難以抗拒的因素。”老呂總在手機那頭嘆了一口氣,說道。</br> “請您直說。”我誠懇地說。</br> “是裴氏的原因,許小姐,你和裴總好歹夫妻一場,不如你去找他試試?”老呂總告訴我真正原因。</br> 我的心懸了起來,果然是裴珩在針對我家!</br> 這讓我想起了上一世的事情,他為了和我離婚,和我家鬧得天翻地覆,完全是把我家逼到了絕路。</br> 難道這一世又得重演?</br> 結束通話后,我沉思了一會兒,拿了車鑰匙離開了公司。</br> 一路驅車來到了裴氏大廈后,前臺攔住了我,詢問我是否有預約。</br> “沒有,麻煩匯報上去,我有重要的事需要和裴珩面談。”我客氣地答道。</br> 前臺上下打量我,一副好像有點眼熟但又認不出的樣子,她應該是新來的,因為以前我來這里工作過一段時間,那時候不是她。</br> 隨后她拒絕了我,“不好意思,小姐,沒有預約的話不能見我們裴總。”</br> “他在不在公司?”我又問。</br> “抱歉,不能告訴你。”前臺挺敬業,不該說的絕不說。</br> 我去一旁的沙發上坐下,撥通了裴珩的號碼,但是他關機了。</br> 那我只好在這里等著。</br> 天色漸晚,裴氏大廈的職員們陸續下班,其中有一些人認識我,投來了異樣的眼光,竊竊私語。</br> 在等待的期間,我打了裴珩幾個電話,一直處于關機中,我不知道他是真的有事,還是在故意為難我。</br> 這時,一道靚麗的身影從門口進來,但是鴨舌帽和墨鏡擋住了她大半張臉,看不出全部容貌。</br> 她沒注意沙發上的我,直接去和前臺打了個招呼,然后就輕車熟路地進入了高層專用電梯,裴氏兩部高層專用電梯都是需要用卡的。</br> 我瞇了瞇眼眸,起身走近了一些,眼看著電梯顯示停下的樓層,正是裴珩辦公室所在的頂層。</br> “小姐,都天黑了,你回去吧。”前臺見我靠近電梯,立馬過來阻止我,并要求我離開。</br> “她是誰?”我問,看起來可不像蔚藍。</br> 前臺諱莫如深,只是隨意地答道,“她有預約。”</br> 現在我家公司最大的原料供應商,被裴珩弄得要和我家公司解除合作,他卻關機故意斷絕聯系,然后還約了個美女見面?</br> 我來了一些脾氣,打了個電話給鄧晶兒,“晶兒,陸璽誠在嗎?”</br> “在啊,在陪孩子玩,怎么了?”鄧晶兒疑惑地問。</br> “讓他接個電話,我有事需要他幫個忙。”我長話短說。</br> 鄧晶兒沒有廢話,立馬把手機給了陸璽誠,很快陸璽誠的聲音響起,“意意,怎么了?”</br> “你過來裴氏大廈一趟,行嗎?”我問道。</br> “現在?”陸璽誠驚訝極了。</br> “嗯,現在馬上過來。”我的聲音很平靜,可是內心卻一陣心煩意亂。</br> 陸璽誠很講義氣,半個小時后就趕了過來,他和裴珩的關系那么好,一直都有自由進出裴氏的權利,我讓他帶我去裴珩辦公室。</br> 前臺認識陸璽誠,看到他親自帶著我去找裴珩,她的眼神又驚愕又不安。</br> 電梯里,陸璽誠問我,“你突然找珩哥干什么?他沒接你電話?”</br> “關機一個下午了。”我靠在電梯的一側,有些疲憊,電梯門光滑的表面倒映出我的身影,這幾天因為公司的事,我一直睡不好,所以氣色明顯差了不少。</br> 我站直了身子,對著電梯門補了一下口紅。</br> 陸璽誠看著我,突然嘆了一口氣。</br> “意意,你真和一凡在一起了?”他好像不敢相信。</br> “嗯,雖然有點影響不好,可是人生難得遇到一個真心喜歡自己的人。”我補完口紅,又把頭發重新扎成低馬尾,露出整張臉,看起來精神好了一些。</br> 陸璽誠臉上滿是納悶,沒再說話。</br> 到了頂層后,我讓陸璽誠先回去,他只好一個人下去了。</br> 因為到了下班時間,頂層空蕩蕩的沒有一個人,裴珩的辦公室就在不遠處,只要推開那扇門就能找到他。</br> 我放輕了腳步走過去,發現門并沒有關緊,巴掌大的縫隙可以看到里面。</br> “裴珩,你什么意思嘛!”剛才的墨鏡女人,此時已經摘下了帽子和墨鏡,露出了全臉,正是前幾天和裴珩傳出緋聞的齊悅柔。</br> 裴珩坐在沙發上,修長的雙腿交疊,大腿上擺著一本雜志,他低頭隨意地翻著,對身邊的漂亮女人毫無反應。</br> 齊悅柔坐了下來,靠近他,“拜托,我在拍戲啊,你一個電話我就過來了,可是你對我這么冷淡算怎么回事?是不是我今天穿得不合你心意?”</br> 她突然就把身上的淡紫色緊身背心脫了下來,黑色的bra十分誘惑,胸口的壯觀顯得她腰身非常纖細,堪稱水蛇腰。</br> 我被她這豪放的舉動震驚了,不過聽說齊悅柔一直都以火爆直接的性格示人,這么一想又很符合她的作風了。</br> “你還無動于衷?”齊悅柔彎腰故意湊到裴珩面前。</br> 裴珩眉頭有了皺起來的跡象,他的視線一掃,在門口停留了一下,我立馬躲開一些。</br> 非禮勿視,我雖然不是故意偷窺人家,但還是有點變態。</br> “哎呀你好壞啊!”突然,門內齊悅柔的聲音嬌羞了起來,同時又帶著開心。</br> 很快門就打開了,裴珩的身影站在我面前,“看夠了沒有?你要不要進來現場觀摩?”</br> 他的襯衣衣領上有口紅印記,不知道是不是剛剛弄到的。</br> 齊悅柔坐在沙發上,雙手抱著屈起的膝蓋,用充滿敵意的眼神看著我,“變態嗎?叫你進來你還真進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