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這么說,你又不欠我什么。”我搖搖頭。</br> 于一凡嘆了一口氣,“可是你是我女朋友,我連你都照顧不好的話,還有什么用?”</br> 我笑了笑,心里有些小感動。</br> 這時我爸在背后開口了,“給你媽請個護工守著吧,防著不三不四的人來打擾你媽。”</br> 我也有這個想法,畢竟現在公司的事我完全忙不過來。</br> 我爸是準備去出差,順路過來看看我媽的情況,蔚藍剛才那一遭,讓他心情更差了,一直皺著眉頭。</br> 我們三人一同從醫院離開,小李正在門口等著我爸,他們走后,于一凡牽住我的手,往他的車那邊走。</br> “帶你去補一補,長點肉回來。”他笑道。</br> “要是吃一頓飯就能把肉補回來就好了,唉。”我任由于一凡牽著,感嘆道。</br> 他扭頭看著我,“這還不簡單,以后我每天陪你吃飯,陪不了就叫人給你送美食,監督你營養均衡攝入,保證把你養的白白胖胖。”</br> 這種被人當成寶的感覺還真好,我看著于一凡清俊的眉眼,突然間覺得自己和他在一起,有點情侶的感覺了。</br> 于一凡帶我去吃了一頓豐盛的晚飯,在我面前他十分的紳士溫柔,細心地幫我剝蝦,挑魚刺,每個細節都無可挑剔。</br> 今天算得上是我這段時間最輕松的一天了。</br> “于一凡,上次我追裴珩和呂茂良,你沒有生氣嗎?干嘛還對我這么好?”我托著腮,看著坐在我對面的男人。</br> “不是生氣,是吃醋。”于一凡無奈地看著我,“我才是你男朋友,但是你有什么事都不肯和我說,反而是找其他男人幫忙,你說我吃不吃醋?”</br> 我臉一紅,好像真有點過分。</br> 我之前就是莫名地不想麻煩于一凡,我總覺得他和我在一起有點吃虧,肯定還要和家里進行抗爭,就不給他添麻煩了。</br> 見我有些尷尬,于一凡貼心地轉移話題,“吃飽了嗎?我們去逛逛怎么樣?”</br> “吃飽了,走吧。”我趕緊答道。</br> 于一凡和我逛街做的最多的事,就是各種問我“要不要”。</br> “這個包要不要?”</br> “這條裙子要不要?”</br> “這只手鐲要不要?”</br> 我當然都說不要,但是只要我多看了一眼,他都會在我走出店門口時,全部買下來。</br> 我和鄧晶兒她們幾個女人逛街,都沒有這么瘋狂地買買買過,到最后于一凡渾身都是購物袋,走在路上就是一道靚麗的風景線。</br> 直到晚上十一點多,于一凡才驅車送我回去,后座上堆積如山的各種奢侈品,就是今天的戰利品。</br> 以前我真不知道這位高冷哥,有女朋友以后疼人的方式如此簡單粗暴,不說那些虛的,直接就是花錢。</br> 我在物質上算得上很不錯,可是有個男人為我買買買,毫不猶豫,我還是很感動。</br> “于一凡,這里多少錢,我轉給你吧。”下車前我說道。</br> “意意,你這是羞辱我。”于一凡立馬拒絕,“這是我應該做的。”</br> 好吧,我要是繼續拒絕下去,又顯得我沒真心把他當男朋友對待。</br> 最后是于一凡替我把一大堆東西拎進了家里,出于禮貌我把他送到了大門外,路燈下,他的臉上有一層柔柔的光。</br> “我回去了。”他對我揮揮手,有些依依不舍地說。</br> “好,開車小心。”我點點頭。</br> “那個……”于一凡看著我,忐忑地問,“沒有吻別嗎?”</br> 我瞪大了眼睛,被于一凡的話弄得一時不知道怎么回答,他靠近了我一點,在我還沒有反應過來時,彎腰在我臉頰上啄了一口。</br> 這種感覺……我無法言說。</br> 于一凡親到了我,頓時心滿意足,臉上笑容舒展,語氣輕松,“好了,我回去了,你早點休息。”</br> 我還是點點頭,有點沒反應過來。</br> 眼看著于一凡開車離開后,我忍不住抬手摸了摸臉頰,然后勾起唇角,真有點戀愛的感覺。</br> 我的笑容在看到裴珩后,瞬間消失,他從隔壁別墅的大門里走出來,雖然隔著一段距離,看不清他的臉,但是我總覺得他好像臉色不好。</br> 剛才我和于一凡的吻別,不知道他有沒有看到。</br> 我轉身回去,準備鎖上大門時,裴珩已經出現在門外。m.</br> 我被嚇了一跳,使勁拍了拍胸口,“你想嚇死我?”</br> “這么幸福的時候,怎么一驚一乍的?”裴珩伸手來拉門,我立馬用力地想把門鎖上。</br> 但是在這件事上,我從來沒有贏過裴珩,這個狗男人不僅反應迅速,而且力氣大,我壓根沒勝算。</br> 今晚我爸不在家,家里就我一個人,雖然院子里有監控,可是我不想發生什么意外。</br> 我和裴珩的手都抓著門沿,僵持不下,我能感覺到他并沒有用什么力氣,不然我早就被甩開了。</br> “裴珩,你到底想怎么樣?”我質問道,“現在我媽都被我的事氣成這樣了,還不夠嗎?”</br> “我給你兩個選擇,”裴珩冷冷地開口了,“第一個,和我復婚,第二個,和于一凡分手。”</br> 我真是笑了,他到底是在說什么屁話,我剛和于一凡有點感覺了,就叫我分手?</br> 我想都沒想就拒絕了,“我一個都不選。”</br> “那還有第三個選擇,”裴珩眼神冷酷地看著我,“讓整個許家為你的拒絕付出代價。”</br> 我無法理解,裴珩這是發什么瘋?一個男人怎么可以這么反復無常又偏執?</br> 他好像就是看不得我過得好,要像以前那樣卑微地威脅他轉才行。</br> 我造了什么孽要這么倒霉呢?上一世我不想和他離婚,他把我家整垮了,這一世我和他離了婚并且不想纏著他,他又想把我家整垮。</br> 不管我怎么做,就是改變不了裴珩和我家的矛盾。</br> “裴珩,你想逼死我嗎?”我決絕地回應著他,“如果你真的見不得我幸福,那我可以永遠消失在你眼前,你不用拿我的家來威脅我,這樣有失身份。”</br> 裴珩卻只是漠然地笑了笑,“你爸媽就你一個女兒,你不敢死,許知意,我一直都告訴你,我這個人不喜歡被動,任何事我都要掌握主權,包括你我的婚姻,我已經夠遷就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