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劉悅那歇斯底里的模樣,我是真的心疼她這么蠢。</br> “許姐,要不你跟悅悅道個歉吧,這件事就這么過去了,大家以后還是朋友。”蔚藍繼續當老好人,一副誠懇的樣子。</br> 劉悅發生了那么嚴重的事,就算真是我做的,也不能只是道個歉吧,石頭沒砸在她腳上,她還真慷慨。</br> 況且,到底是誰害了劉悅,難道她心里不清楚嗎?</br> 靳遲鈞則是緊盯著我的眼睛,沒有一點點心虛。</br> 這個男人確實足夠心狠,對自己的女朋友都能做出這種事,而且只是為了分手,他就是要把所有的錯推到劉悅身上,讓她沒臉糾纏。</br> 可惜劉悅這個戀愛腦,還以為靳遲鈞對她很好,錯的是她自己。</br> “蔚藍,你認真的嗎?”我淡定地整理了一下頭發和衣服,輕描淡寫地詢問蔚藍。</br> “許姐,現在需要認真道歉的人是你,和我有什么關系?”蔚藍似乎不明白我問她的意思,她挽住劉悅的手,“悅悅是我最好的朋友,我肯定不想她這么被欺負……”</br> 劉悅聽到這話,還感動地看了蔚藍一眼。</br> 就在這時,蔚藍的目光突然望向不遠處,眼睛都亮了起來,一副欣喜的模樣,“裴珩,我在這里!”</br> 裴珩竟然也來了,我有些驚訝,因為不久前我們兩個才視頻過。</br> 今天是情人節,蔚藍一定要約他出來的話也很正常。</br> 裴珩穿過人群走了過來,他的視線停留在我的身上幾秒鐘,隨后移開。</br> 蔚藍在這方面是十分敏感的,她迅速地上前,挽住了裴珩的胳膊,將頭輕輕靠在他手臂上,像是宣示主權一樣。</br> 裴珩的胳膊下意識地想抽出來,我立馬對他使了個眼色,他眉頭微微一皺,頗有些煩躁。</br> “裴珩,你怎么也來了?”靳遲鈞看到裴珩時,眼神掠過一絲訝異,隨即目光落在了蔚藍身上。</br> 憑女人的直覺,我感覺到了一種不對勁。</br> “今天可是情人節,他肯定要出來陪陪我,就是……”蔚藍欲言又止,然后看著我,“就是發生了一點不愉快的事,許姐和悅悅有矛盾。”</br> “什么矛盾?”裴珩淡聲問。</br> “裴珩你來評評理,在于一凡的訂婚宴上,你前妻給我下藥,讓我出盡了洋相,成了笑柄,是不是她的錯?她應不應該付出代價?!”劉悅焦急地問。</br> 現在裴珩又回到了蔚藍身邊,她肯定以為裴珩會站在她那邊。</br> 蔚藍趕緊插嘴,“悅悅,你別激動,凡事都有個對錯,如果真的是許姐做錯了,那么我們一定會還你一個公道的!”</br> 我都聽笑了,現在是明里暗里地把罪名扣在了我的頭上,壓根沒打算給我解釋的機會。</br> 這時劉悅又開始來拉扯我,我甩開了她的手,眼神凌冽地盯著蔚藍,“蔚藍,我給你一分鐘時間解釋,你如果還要繼續慫恿劉悅,那你會后悔的。”</br> 蔚藍先是一愣,似乎思考了幾秒鐘,她自然不知道,我對她和靳遲鈞做過的事一清二楚。</br> 她有些勉強地笑了笑,比以前還是要謹慎很多了,“許姐,我解釋什么,我幫理不幫親,如果這件事不是你做的,那我肯定會讓悅悅別找你麻煩。”</br> 靳遲鈞更加敏銳一些,他好像聽出了我的話不對勁,便上前抓住了劉悅的手,“我們出去說清楚吧,不要隨便牽連到別人。”</br> 劉悅本來就想著能和靳遲鈞單獨聊聊,自然不會拒絕。</br> 眼看著兩人離開了,蔚藍眼中竟然有一絲不甘心,沒能繼續針對我,對她而言應該很不爽。</br> “劉悅!”我突然開口,叫住了劉悅。</br> 酒吧那么嘈雜,她卻依然聽到了我的聲音,停了下來。</br> 我的余光掃過蔚藍,她的眼神明顯興奮起來,仿佛巴不得我主動挑釁劉悅。</br> 裴珩也挑了挑眉頭,不解我的舉動。</br> “你又想干什么?和我道歉嗎?”劉悅冷笑一聲,“那你要跪下來認錯,我才會原諒你,否則我會告你的!”</br> “我怕你沒有證據,不如我給你一份證據怎么樣?”我眉眼帶笑,絲毫沒有憤怒。</br> 劉悅滿臉狐疑,不知道我葫蘆里賣的什么藥,她問,“你又想玩什么花樣?”</br> 我拿出手機,準備撥通司禮的電話,他算是人證。</br> 看到我的舉動,靳遲鈞突然有些強硬地隔開了我,“許小姐,這是我和劉悅之間的事,應該與你無關,現在我們需要一點私人空間。”</br> 靳遲鈞的這個態度,讓我更加確信,他已經在防備我了。</br> “遲鈞,既然許姐有話要說,那就讓她說完吧。”蔚藍這個神助攻出來了,她十分誠懇地對靳遲鈞說道。</br> 靳遲鈞對蔚藍使了個眼色,但是他們之間好像缺少一點默契。</br> “許姐,你如果覺得你是冤枉的,那你就拿出證據吧。”蔚藍走過來,言語間全是自信。</br> 裴珩站在她身后,目光卻一直落在我身上。</br> 他在用眼神詢問我,要做什么。</br> 蔚藍就是吃準了我沒有任何證據,所以才非要當場糾纏不休,或許也是想讓我在裴珩面前出出丑。</br> 我收回視線,沒有和裴珩對視太多,免得令人生疑。</br> “我打個電話,讓他跟你說。”既然蔚藍不肯罷休,那就繼續。</br> 劉悅依舊是滿臉狐疑地看著我,她這次沒有廢話了,反倒是一旁的靳遲鈞眉頭緊鎖,看起來非常擔憂。</br> 我撥通了司禮的電話,對方接的很快,“喂?”</br> “司禮,甜甜喝多了,你不過來管管她嗎?”我首先提了一下歐陽甜。</br> “我已經到門口了,馬上。”沒想到司禮速度挺快,剛掛了電話,我就看到了人群里他高大的身影,混血面孔上此時神情煩躁,似乎心情不好。</br> 我對他揮了揮手,司禮看到我以后,立馬大步穿過了人群,朝著這邊走了過來。</br> 蔚藍還沒有認出司禮,只是有些疑惑。</br> 反倒是靳遲鈞,似乎想起了什么,臉色瞬間變了。</br> “甜甜在那里,你負責安頓好她,”我指了指歐陽甜那邊,“司禮,如果你不能一心一意對她,請和她說清楚,不要讓她越陷越深。”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