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br> 我立馬痛得喊了一聲,背后的灼傷面積應該不大,主要是被砸的那里,可是燒傷是非常痛的,我忍不住。</br> 裴珩立馬抓住我的肩膀,幫我恢復了側躺的姿勢,他心疼極了,“我知道你很痛,忍不忍。”</br> “我還是趴著睡會兒。”我還沉浸在痛苦中,有點回不過神,只想趴著好好休息一下。</br> 裴珩卻有些疑惑,“趴著睡?合適嗎?”</br> 他應該是下意識地問一下,但是我卻秒懂了,臉上有些尷尬,沒有回答他。</br> 裴珩自己反應過來后,竟然忍不住笑了起來,他的聲音本來就很好聽,笑起來時更是迷人。</br> “不過你這個身材應該壓力不大。”這個點上,他還能拿我身材開個玩笑。</br> 我很淡定,“那確實,你手法不行。”</br> 這下裴珩臉上的笑容消失了,他挑挑眉,“我手法不行?”</br> “不然怎么還沒有平地起高樓?”我不知道怎么的,心情放松了一些,還能和裴珩開玩笑。</br> 裴珩聽到這話,他意味深長地問,“那要我現在就給你試試嗎?”</br> 我頓時警惕起來,好在我是趴著的,裴珩就像想做點什么,也無從下手。</br> 裴珩也發現了這個問題,他無奈地嘆了一口氣,“等著,以后再收拾你。”</br> “你去問問醫生吧,安排一下出院,把小李他們帶上。”我轉移話題,吩咐裴珩。</br> 裴珩點點頭,“好,我讓我媽進來陪著你,安全一點。”</br> 很快,在外面瞎逛的裴母就回來了,得知我要明天就出院,她語重心長地勸我,“知意,要不你就搬回楓洲苑住,我也方便照顧你,把你媽媽也接過來好了。”</br> 我答道,“阿姨,以后再說吧,您放心,我有齊姐照顧我。”</br> 裴母幽幽地嘆了一口氣,沒有再強求。</br> 第二天裴珩便替我辦理了出院,讓我意外的是,蔚藍又出現了。</br> 她站在裴珩身邊,一臉緊張的樣子。</br> 一看到蔚藍,裴母就立馬炸了,她惱怒地質問,“你又來干什么?裴珩,你讓她來的?!”</br> “她和我們一起回去。”裴珩說這話時,眼神落在我身上。</br> 我立馬露出了不悅的神情,皺著眉頭不說話。</br> 我能感覺到蔚藍正在注意著我的反應。</br> “不可能!”裴母毫不客氣地拒絕了,“她自己怎么來的就怎么回去!”</br> “阿姨,我是坐飛機過來的,裴珩說你們今天就打算回a市,不如和你們一起,我就過來了,打擾了,抱歉。”蔚藍的話聽不出什么抱歉,反而是有些得意。</br> 裴母的臉色黑的像鍋底似的,我都能感覺到空氣中那種磨人的焦灼感,也不知道蔚藍怎么能這么淡定。</br> “我不同意!”裴母依舊反對,“我不會接受和她坐一輛車,裴珩,你自己選吧。”</br> “你坐她的車。”裴珩揚起下巴,示意裴母坐我的車。</br> 裴母一副不敢置信的樣子,反倒是我開口說道,“阿姨,你和小齊他爸媽坐一個車吧,小李的狀況能開車,剛好四個人,我和裴珩他們一起就行。”</br> 我的話,無疑是讓裴母更加不理解,她欲言又止,最后什么都沒有再說。</br> 最后我和裴珩蔚藍一輛車,我是傷者,目前背上不能碰東西,實在要碰也得用枕頭,減輕痛感。</br> 蔚藍替我打開了后座車門,“許姐,你坐后面吧,空間更大,實在坐不住了可以趴一會兒。”</br> “哦。”我回答得冷淡,直接上了后座,只要別碰到傷口,我的行動還是比較自如的。</br> 蔚藍見我老老實實沒有任何意見,臉上露出了笑容,然后自己坐上副駕駛。</br> 裴珩這次過來沒有帶司機,所以是他自己開車,一路上蔚藍都在找話題和他聊天,而我就像是空氣一樣,被無視了。</br> 我并不在意,只是覺得蔚藍這個狀態,有點讓我想起了自己以前,能和裴珩一起出門,坐在副駕駛的位置上,嘰嘰喳喳地找話題和他聊天,就很幸福。</br> “裴珩,我能開車試試嗎?路程這么久,你不要疲勞駕駛,我也想練練手。”中途休息時,蔚藍突然提出來。</br> “不用。”裴珩自然拒絕了。</br> “就讓我試試嘛,好不好?不然我不走了!”蔚藍竟然還耍起了小脾氣,就像撒嬌那種。</br> 裴珩臉上沒有一絲松動,但是這樣不行,我沖他使了個眼色,讓他答應蔚藍。</br> 裴珩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然后吐出來,我在他臉上看到了忍耐……</br> “嗯,那你慢點開。”裴珩答應了下來。</br> 蔚藍十分開心,接下來的路程便由她來駕駛,裴珩坐在副駕駛,我本以為蔚藍開車最多就是慢一點,結果還是我想的太簡單了。</br> 一下高速,蔚藍就像是開啟了阻力模式,車子時不時就會急剎,我自然是一而再再而三地因為慣性,而前后搖擺,后背撞了好幾次,痛得我冷汗都出來了。</br> “呼!”又是一個急剎,我的背上傳來了痛楚,讓我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br> “許姐,對不起,這里的路好像不太好開,我不是故意的……”蔚藍可憐巴巴地向我道歉。</br> 她就是故意的,我又不是傻子。</br> 我忍著痛,“不如你還是別開車了。”</br> “你是嫌棄我嗎?”蔚藍語氣委屈,“我已經很盡力地開平穩了,許姐,你不要誤會我好不好?”</br> 話音剛落,車子突然碾過什么東西,我身體往后一撞,感覺眼前都黑了一下。</br> “夠了!”裴珩突然呵斥了一聲,隨即車子靠邊停了下來,“我來開車。”</br> 蔚藍被他那么一吼,嚇得怔住了,裴珩冷著臉下了車,來到駕駛座車門那里,蔚藍則是紅著眼眶,打開車門下去。</br> 我痛得不行,沒有太多精力關注他們兩個此時的反應。</br> “裴珩,你……你是不是覺得我是故意的?”車子重新上路,蔚藍帶著一絲哭腔的聲音也響了起來。</br> 裴珩冷淡地答道,“沒有,只是覺得你不熟悉這輛車。”</br> 蔚藍回頭看了我一眼,眼神滿是嫉妒,“才不是,你就是怕我開車撞疼了許姐。”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