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陶雪包里怎么會有這種繩子,我想到了酒店經理,便聯系了他。</br> 溝通過后我得到了一張照片,是酒店后廚海鮮食材會用的繩子,果然和陶雪包里的那根一模一樣。m.</br> 我好像懂了,只要我拿出那根繩子指證她,她就可以以此來反駁我,到最后變成了我污蔑她,畢竟酒店里有一些垃圾不小心流入了海里,很正常。</br> “這件事暫時不要提,我們沒有證據。”我對于一凡說道,然后解釋了一番。</br> “嗯,我知道了。”于一凡點點頭,他叮囑我,“以后離她遠點,我很清楚她的性格,比蔚藍有過之而無不及。”</br> 這個不用于一凡說我都會這么做,我又不是剛認識陶雪,她以前做的事我都知道。</br> 我心情有點不太好,下午直接睡了一覺,等到天黑了才和于一凡去吃晚飯。</br> 酒店的餐廳在頂層,圓形玻璃屋頂,可以看到不遠處的海景。</br> 晚上看不到什么海景,只能看到夜空的星星,以及海邊五顏六色的燈光。</br> 我沒什么胃口,隨便弄了點吃的就找個位置坐下,一邊看夜景一邊吃,于一凡坐在我旁邊,替我剝了一些堅果,“吃點吧。”</br> “晚上還吃這些,會不會長胖?”我笑問了一句。</br> “你可以再胖點。”于一凡寵溺地看著我,“太瘦了我看著心疼。”</br> 其實我現在已經好多了,以前很瘦的時候,總是有人告訴我,女人生了孩子會胖起來的,然后我就可以剛好不胖不瘦。</br> 那時候我暗暗期待,能和裴珩生個大胖小子,家庭圓滿還能身材火辣,堪稱完美。</br> 現在這個情況算是完成了一半,我確實身材好了一些,但是并沒有家庭圓滿。</br> 正當我想回話時,一只手突然伸到我面前,把于一凡剝好的堅果全拿了過去,我扭頭一看,竟然是昊昊。</br> 他吃得很香,絲毫不在意這堅果不是他的,而陶雪就在不遠處看著,沒有裴珩的身影。</br> “昊昊,不可以隨便去拿別人的食物哦!”見我的眼神掃過去,陶雪總算是走了過來,溫溫柔柔地制止了一下。</br> “她不是別人,她不是許阿姨嗎?”昊昊指著我,一下子好像和我很熟的樣子。</br> 以前昊昊對我是沒有什么禮貌可言的,隨便拿我的東西吃時,他反而叫我“許阿姨”了。</br> 陶雪沖我微微一笑,“小孩子有點調皮,正好又喜歡吃堅果,見諒。”</br> “昊昊,出門在外要懂禮貌知道嗎?難道這些平時你爸爸媽媽沒有教你嗎?”我沒有理會陶雪,只是耐心地教導昊昊。</br> “不用你管!”昊昊沖我沒好氣地說。</br> 就看他現在這個樣子,我就知道這孩子真的是被陶雪慣壞了,沒大沒小沒禮貌,簡稱熊孩子。</br> 昊昊說完就想跑,但是我一把抓住了他,“先跟我道歉,我沒有同意把堅果給你吃,你擅自拿走就是不對的。”</br> 昊昊見我拉住他不讓他走,立馬就生氣了,“我不道歉,那些堅果不是餐廳提供的嗎?又不是你買的!”</br> “這是包含在酒店費用里的,間接等于我出了錢,而且這還是剝好的堅果,你如果想吃可以讓你媽媽去拿一些,知道嗎?”我嚴肅地盯著昊昊。</br> 這時陶雪看不下去了,“許小姐,只是一點堅果而已,他還是個孩子,如果你覺得剝好的堅果更值錢,那你說個數,我付錢。”</br> 怪不得昊昊這么熊,聽陶雪的話,還真是熊得不冤。</br> 我沒有松手,昊昊一急之下開始掙扎,他好歹也是一個大孩子了,不是沒有一點點力氣,于一凡還來不及幫我,我受傷的那只手已經被昊昊推了一把。</br> 疼痛讓我瞬間倒吸一口涼氣,抓著昊昊的那只手也立馬松開了。</br> “你干什么?!”于一凡頓時臉色一冷,立馬一把將昊昊推開,語氣十分嚴厲。</br> 昊昊雖然熊,但是面對一個成年男人的怒氣,他還是跑了,而且嚇得嘴角一撇差點哭了出來,他立馬往后退,躲在了陶雪的身后。</br> 就在此時裴珩的身影恰好出現,看到這劍拔弩張的一幕,他神情冷冽,“怎么回事?”</br> 陶雪護住于一凡,臉色蒼白,“沒什么,是昊昊太調皮了,他擅自拿了許小姐一些食物,然后又不小心碰到了許小姐的傷口,于一凡護妻心切,就推了一下昊昊,小孩子膽子小,就嚇哭了,沒事的,等下我和他講一講道理,告訴他是他做的不對就好了。”</br> 這番話怎么說呢,確實是很有水平。</br> 客觀地陳述了事實,找不出哪里不對,但是聽起來又能感覺到不講理的是我和于一凡,昊昊純粹就是一個可憐的孩子。</br> 裴珩心里還是疼愛昊昊的,聽到這番話,看著我和于一凡的眼神銳利了許多。</br> 昊昊像是找到了新靠山,立馬就從陶雪的身后鉆到了裴珩身后,然后開始哭了起來,“她們欺負我,嗚嗚嗚……”</br> “于一凡,我吃飽了,我們回去吧。”我已經不想多說了,直接叫上于一凡準備離開。</br> 于一凡自然是跟上,可是裴珩卻攔住了我們,“你們不應該先道歉嗎?”</br> 我滿頭問號,這人在說什么?他兒子很明顯已經被人教壞了,他居然還縱容?</br> 陶雪見狀立馬就阻止裴珩,“裴珩,這件事錯的是昊昊,不要為難許小姐他們,他們只是有些憤怒,一時沒控制好情緒,昊昊拿走的堅果是于一凡親手為許小姐剝的,所以意義不一樣,她才會那么生氣,能理解的。”</br> 說著,她還嚴厲地命令昊昊,“昊昊,快點向許阿姨道歉!”</br> 昊昊一愣,眼睛瞪得圓圓的,似乎不相信剛才還護著他的媽媽,忽然就這么嚴厲地命令他道歉,他反應不過來似的。</br> “道歉,以后不可以這么做,隨意地去拿別人的東西,知道嗎?”陶雪要將嚴母這個形象貫徹到底,雙手叉著腰,皺著眉頭訓斥著昊昊。</br> 昊昊本來憋住了哭,被陶雪這么一訓,立馬就掉金豆子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