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剛才裴珩接到昊昊時溫柔的語氣,我心里忍不住的替洛洛明初難過。</br> 其實裴珩真的會是一個很好的父親,只是……</br> 陪了孩子一會兒后,我將貝貝抱了出來,然后去了于一凡那邊。</br> 他已經去上班了,但是前面大門的鑰匙和密碼我都知道,所以輕易地就進去了。</br> 多澤和布布在睡覺,聽到我的動靜,多澤叫了幾聲沖過來,以為是進賊了,看到是我以后,才換成了欣喜地搖尾巴。</br> 我對這兩個小可愛笑了笑,然后抱著貝貝去了二樓房間,然后安置在了客房里。</br> 睡下以后,我發了個信息給章姐,讓她今晚去我的房間陪著洛洛明初他們兩個睡。</br> 安排好了這些,我的手機響了起來,是鄧晶兒打來的電話,她能忍這么久才打電話給問問情況,已經很不容易了,看來這些天她的性格被磨得變了不少,換做以前,她絕對會一分鐘一個電話來追問我。</br> “意意,你有沒有替我打死那個狐貍精?!”鄧晶兒火爆地問我。</br> “沒有打,但是明天她應該會辭職了。”我答道。</br> “辭職?她會辭職嗎?這種女人最擅長的就是纏著男人不放,我知道絕對不會是一個好打發的角色,陸璽誠那個王八蛋,要和我搶孩子,還要和這種女人糾纏,呵呵,我真的是看透了。”鄧晶兒說到最后只是呵呵冷笑起來。</br> 我把事情的來龍去脈和鄧晶兒說了一遍,她沉默了好一會兒。</br> 我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但是我很確定,她心里對陸璽誠是有感情的,只是被蕭妍妍的出現打碎了。</br> 陸璽誠如果處理方式好一點,趁著在和蕭妍妍沒有真的發生什么事情之前,好好地認錯,努力挽救,還是可以讓鄧晶兒再給他一次機會的。</br> 是他太蠢了,腦子就像是被喪尸啃掉了一樣。</br> “我知道了。”沒想到鄧晶兒什么都沒有再說,只是簡單地說了這么一句,就結束了我們的童話。</br> 我嘆了一口氣,扭頭看著床上的貝貝,你爸真的是個智障。</br> ——</br> 第二天一早,章姐就發來了信息:許小姐,那個陸璽誠走了。</br> 走了?我看了看時間,已經十點了!!</br> 我趕緊扭頭一看,糟了,孩子呢?!</br> 我像是遭雷擊了一樣,渾身都有過電的感覺,以最快的速度爬了起來,然后開始檢查床下和被子里,看看貝貝在哪里。</br> 可是整個房間都沒有貝貝的身影,我的心懸了起來,難道是小偷入室偷盜,將孩子偷走了?</br> 這種念頭簡直讓我心都涼了。</br> 我慌亂地沖出了房間,往樓下跑去。</br> “汪汪汪!”</br> “喵喵~”</br> 多澤和布布在玩耍,看到我沖下來,開心地湊過來蹭我。</br> 我現在沒有心情,只想著趕緊出去找一圈,要么就報警。</br> 著急的情況下,我甚至沒有發現空氣中飄著的飯菜香味。</br> “許知意,你去哪里?”于一凡的聲音在身后響起,帶著一絲疑惑。</br> 我驚愕地回頭,于一凡穿著圍裙,手里端著一碗冒著熱氣的青菜,他清冷俊朗的臉上沒有過多情緒,但是眼神卻在詢問我。</br> 在他旁邊不遠處,有一張嬰兒車,貝貝躺在里面很乖巧地沒有吵鬧。</br> 那一刻我的心立馬放了下來,好像肺部一下子恢復了呼吸能力。</br> “你什么時候回來的?怎么也不叫醒我?嚇死我了!”我拍著胸口,有點埋怨的味道。</br> “八點就到家了,多澤和布布一直守在樓上,我上去看了看,發現你帶著貝貝在那里睡覺,很累的樣子,就沒有叫醒你,先把醒了的貝貝抱下來了。”于一凡輕描淡寫地解釋了一番。</br> 他回到餐廳那里,將菜擺好,然后把身上的圍裙脫了下來搭在一旁的椅背上,抽出一張濕紙巾擦拭著骨節分明的手指,“過來先吃點東西。”</br> 我沒想到自己會一覺睡到這個時候,肚子確實有點餓了,但是我又想先回去看看洛洛明初,一晚上沒帶著他們睡,我心里癢癢的。</br> 于一凡就像是一個最頂級的心理醫生,一眼就能看穿我的心思,他拉開了一張椅子,“過來坐下,我去把洛洛明初接過來。”</br> “我去就好了。”我立馬答道。</br> “聽我的。”于一凡徑直朝著門外走去,看著他的背影,我強迫自己別操心這么多,他去也是一樣的,洛洛明初對他本來就很親近。</br> 餐桌上是簡單的三菜一湯,色香味俱全,我不得不承認于一凡的手藝越來越好了,而且似乎做的都是我喜歡吃的菜。</br> 我心里有些觸動,有一個人一直在以他的方式,默默地對我好,我不可能毫無感覺。</br> 大概五分鐘后,于一凡將洛洛明初帶了過來,兩個小家伙被章姐照顧得挺好,此時很乖巧,除了自己發出一些聽不懂的囈語,就是吃吃手。</br> “吃飯。”于一凡在我身邊坐在,從側面看,他的睫毛長得過分,就像是假睫毛似的,濃密纖長,加上他的眉骨長得很好,眉眼的立體感特別強,看起來像是別人精心制作的手繪。</br> 我不覺得我有什么特別的魅力,讓這個男人心甘情愿地為我付出。</br> “一直盯著我看干什么?”于一凡察覺到我的視線后,側眸看著我,漆黑晶瑩的眼眸里蘊含著一絲笑意,“不對,我應該要你繼續多看看,看久了也許會對我有點感覺。”</br> “于一凡,你長得挺帥的,怎么腦子不好用?”我脫口而出。</br> 這種氣氛之下,我的話無疑是很掃興的,但是于一凡不會,他反而是笑了起來,“怎么說?洗耳恭聽。”</br> “你的顏值該不會是用智商換來的吧?”我干脆說開了,“把時間耗在我這里有什么用?你仔細想想,我有什么非常獨特的地方嗎?不過是一個離異帶著兩個孩子的女人而已。”</br> “為什么要對我這么好?我無法理解。”</br> 于一凡放下了手里的碗筷,他的胳膊輕輕地撐在桌沿,唇角的笑容已經散去,頗有幾分冷肅的味道,“你現在能解釋清楚當年那么迷戀裴珩的原因嗎?”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