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什么,你現(xiàn)在在哪里?”我沒有和于一凡詳細地說,而是問他現(xiàn)在在哪里。</br> 按理說我出了這么大的事情,他一定知道,可是他并沒有來問過我,這不太符合他的作風(fēng)。</br> 于一凡沉默了一下后,卻不回答我的問題,只是很籠統(tǒng)地回答了一句,“在國外,有點事情要處理。”</br> 我立馬就想到了陶雪的事情,難道他現(xiàn)在也在為陶雪的事情奔波?</br> 這很正常,他們兩個現(xiàn)在本就是一條船上的人,如果陶雪又發(fā)瘋,放出一些有關(guān)于于一凡的事情,恐怕會對他也造成很大的影響。</br> 我的心情立馬就煩躁了起來,我一直把于一凡當做朋友,哪怕是明知道他和陶雪是一個陣營的人,都始終覺得有任何事,他還是會選擇站在我這邊。</br> 或許是我太自私了,無法接受別人,卻又理直氣壯地利用別人的感情,覺得他應(yīng)該幫自己。</br> 實際上,我憑什么?</br> 現(xiàn)在于一凡為自己的利益考慮,而選擇繼續(xù)和陶雪共進退,也是非常合理的事情。</br> 我調(diào)整了一下自己的心態(tài)后,深深地呼了一口氣,“好,我知道了,你先忙。”</br> “你……”于一凡似乎還想和我說什么,但是最后沒有說出來,他答道,“好,你注意休息,過些天我就回國了。”</br> 他知道我的事情,所以才會提醒我注意休息,我“嗯”了一聲,便掛了電話。</br> 掛了電話后我立馬反思了一會兒,自己好像有點過分了,這個心態(tài)再繼續(xù)下去,我會真的把于一凡當做工具一樣,一旦不被自己利用了,就心里不平衡。</br> 這時有醫(yī)護人員過來了,說沒有攔住那個假冒醫(yī)生的人,對方應(yīng)該找地方換了其他醫(yī)院,然后離開了醫(yī)院。</br> “調(diào)取監(jiān)控,整個醫(yī)院所有出入口的監(jiān)控都調(diào)出來。”我答道,我只要確定靳遲鈞有沒有在醫(yī)院出現(xiàn)過就好。</br> 這件事很嚴重,如果有人可以隨意地冒充醫(yī)生,來給病人輸液,那么出了事就是極大的事故。</br> 所以醫(yī)院這邊也非常的重視,會配合我的要求,而且還要報警才可以。</br> 等到一切都處理好了以后,我拿出手機翻出了靳遲鈞的手機號碼,我打過去以后,果然已經(jīng)是空號了。</br> 他應(yīng)該換了號碼。</br> 我媽拎著煮好的粥回來了,感覺到我的臉色不對,她詢問情況。</br> 我將剛才發(fā)生的事情原原本本地和她說了一遍,包括陶雪的情況,以及裴珩裴母都在國外的事。</br> 連于一凡的情況我都說了。m.</br> “怎么會這樣?不行,我得找個人來日夜守著你,直到你出院為止!”我媽頓時心都懸了起來,我沒有拒絕,因為我也挺怕死的。</br> 誰知道靳遲鈞和陶雪那兩個神經(jīng)病又想出什么辦法,所以要以防萬一。</br> 我的身體情況如果恢復(fù)得快的話,也就那么幾天的時間,我可以接受有人日夜守在門口。</br> 這時我媽似乎想起了什么,“為什么小于也在國外?他和陶雪在一起?”</br> “我不知道。”我如實回答,其實我心里是偏向于他和陶雪在一起的,只是我沒有證據(jù),也不想讓我媽多想。</br> 在我媽心里,于一凡還是有些分量的,她始終覺得這是一個不錯的晚輩,也認為于一凡對我是真心的。</br> 有時候于一凡和陶雪共謀的事情,我都不忍心告訴我媽,免得打破她心里對于一凡的濾鏡。</br> 可是這一次我媽自己發(fā)覺了不對勁,她皺著眉頭,“這一次怎么小于都沒有問過你的情況?而且陶雪在國外,他也在國外。”</br> “他有事在忙吧,媽,我想喝點粥,不說這個了。”我撇開話題。</br> 我媽沒有再說什么,只是將飯盒打開,給我喂粥,喝了一點粥以后我的胃舒服了一些,加上精神上很疲憊,所以便閉目養(yǎng)神想要休息一會兒。</br> 我媽起身離開了,我聽到了她走路的聲音,但是沒有在意。</br> 我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手機的鈴聲將我吵醒,我睜開眼后發(fā)現(xiàn)天色已經(jīng)有些晚了,而手機屏幕上亮著的名字,是裴珩。</br> 幾乎是沒有任何猶豫,我立馬就接了電話,“裴珩,你那邊現(xiàn)在怎么樣了?”</br> “你怎么樣了?恢復(fù)得怎么樣?”裴珩反問我,語氣很是關(guān)心。</br> “我已經(jīng)轉(zhuǎn)到了普通病房,我打了個電話給阿姨,她說你們都去處理昊昊的事情了。”不知道為什么,此時聽到裴珩的聲音,竟然有一種心安的感覺。</br> 裴珩松了一口氣,“嗯,那就好,我處理完這邊的事情就回去,你好好的將身體養(yǎng)好,盡量別留下后遺癥。”</br> 我當然不想留下什么后遺癥,但是這不是我說了算,只祈禱老天眷顧我。</br> “你在那邊怎么樣,你還沒回答我,昊昊被福利院的人接走了,肯定有問題,因為福利院那邊有迪倫的人,他和陶雪……”我想起了迪倫這個人,之前裴珩就說過這人和陶雪不清不楚,只是沒有說得很明白,我忽然腦子里想到了另一個問題,“對了,陶雪的子宮切除原因到底是什么?不是和她跳河自盡有關(guān)嗎?”</br> “沒有關(guān)系,她是因為和迪倫在一起過,懷孕流產(chǎn)過幾次,導(dǎo)致子宮病變被切除。”說到這件事,裴珩的語氣很冷,但是并沒有太多憤怒的感覺。</br> 被陶雪一再地欺騙,對他而言似乎只有憤怒,沒有傷心。</br> 也許他之前沒有騙我,接納陶雪,真的是看在孩子的份上,他要負起責(zé)任。</br> 而現(xiàn)在這份責(zé)任也可以放下了,自然既沒有什么好傷心的。</br> 我沒想到陶雪竟然懷上過迪倫的孩子,而且都流掉了……不敢想象她在國外的私生活有多么離譜,怪不得迪倫會來國內(nèi)找她,而且想要敲詐一筆錢,應(yīng)該就是拿捏住了陶雪兩點,一個是之前他們之前的關(guān)系,一個就是昊昊的真實身世。</br> “嗯,我知道了,如果等我出院了,你那邊還沒有處理好,我就過去找你,一起解決。”我心里有些過意不去,裴珩對昊昊的事情本可以不用這么上心。</br> “你留在國內(nèi),照顧好洛洛和明初,靳遲鈞在國內(nèi),肯定會想辦法針對你們,因為他手里的那塊玉佩現(xiàn)在回到了我手里。”裴珩提醒我。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