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舟陽對我確實是有些不同的,我能感覺到。</br> 或許年輕男孩的心更容易撩動一些,也更容易認真一些。</br> 我突然有點愧疚,如果齊舟陽對我的好感越來越深怎么辦?捫心自問,我真不喜歡小奶狗,也無法給出他想要的回應。</br> 我不過是想借他的身份,平衡一下我的內心,如果他愿意和我逢場作戲,彼此打發打發時間,也許我還能考慮,但如果要動真情,我絕不可能接受。</br> 正當我陷入沉思,腦子里思緒混亂時,裴珩已經洗完澡回來了,他穿著一身黑色的浴袍,胸口敞露出若隱若現的胸肌線條,十分結實性感。</br> 我收回視線,把手機往枕頭下一塞,然后假裝睡覺。</br> 過了一會兒,我感覺柔軟的床墊往下一沉,裴珩在旁邊睡了下來,還帶著沐浴露和洗發水混合的香味,是我喜歡的味道。</br> “你現在為什么不去客房睡?”我背對著他睡著,又作妖地問了一句。</br> “主臥也有我的一半?!迸徵窭淅涞卮鸬馈?lt;/br> “那你用我的浴室干什么?還用我的沐浴露和洗發水?”我翻個身,瞪著他,“以前你不是說討厭那種香味嗎?”</br> 女人一旦腦子起泡,問出來的問題便也開始刁鉆。</br> 裴珩近在咫尺的臉依舊完美,連皺眉的弧度都恰到好處,他轉頭也看著我,薄唇動了動,“許知意,你要不要聽聽你在說什么?”</br> 大眼瞪小眼了一會兒后,我被他盯得有點泄了氣,又翻了個身繼續睡,“算了,我大人不記小人過?!?lt;/br> 下一秒,一只手抓住了我的肩膀,毫不客氣地把我身子重新掰過去,我那薄薄的一層皮肉,差點被裴珩捏掉三兩。</br> 我痛呼一聲,眼淚都冒了出來,“痛痛痛,裴珩你干什么?!”</br> 裴珩幽暗的眼眸中,燃燒著欲望的火苗,他掃視著我的臉龐,視線最后停留在了我的唇上,我剛發覺不對,他已經兇狠地咬了上來,將我想說的話堵在嘴里,咽回肚子。</br> 我被他吻得腦子都有點缺氧,突然唇上一痛,隨即裴珩松開了我。</br> 他唇角有一絲血跡,漫不經心地抬手擦掉了。</br> “裴珩你得了狂犬病嗎?!”我也摸了摸還在刺痛的唇,果然有血,頓時我就怒了,伸手就想去打他。</br> 結果手又被抓住,根本動彈不了。</br> 裴珩穩狠準地再度覆上了我受傷的唇,我到了嘴邊的臟話,又出師未捷身先死。</br> 我們兩個一直以一種別扭矛盾的方式,在床上折騰了許久,我想拒絕他,可是又總是被他霸道強勢的挑逗弄得心猿意馬,他則是想要溫柔點,但只要我一反抗,又會怒氣沖沖地各種壓制我。</br> 終于,我渾身汗淋淋,裴珩也早已經褪去了浴袍,健美的背部有汗珠滾動。</br> 他從床上起來,看了一眼混亂不堪的被子枕頭,然后光著上身去了陽臺外面,大雪紛飛之下,吹著冷風抽了一支煙。</br> 我捋了捋已經被汗水打濕的頭發,透了一口氣,暗暗罵道,“凍死你個王八蛋!”</br> 今天我很棒,憑借著白骨精的身材,成功拒絕了裴珩的攻掠,雖然身上已經沒一塊能看得過去的肌膚,但起碼底線守住了。</br> 這時裴珩抽完了煙,轉身回來關好門,他眼神露出一抹狠意,嘴角卻噙著淡淡的笑,“來,我們繼續。”</br> “繼續尼瑪!去死吧!”我抓起一個枕頭就砸向了裴珩,他很敏捷地接住后扔在了地上,然后三兩步來到床邊,俯身抓住了我一雙手,讓我沒法繼續扔東西。</br> “以前怎么不知道你這么喜歡罵人?”裴珩說完這句,便不再給我任何反抗的機會。</br> 三分鐘后我在內心宣布,守城失敗。</br> 說好的不熬夜,但只要裴珩獸性大發,我就沒有辦法早睡早起身體好。</br> 偏偏第二天還是我婆婆生日,我不得不強撐著快散架的身體爬起來,當我洗個澡坐在梳妝鏡前,我都被鏡子里的自己嚇了一跳。</br> 一張蒼白的臉上,無神的雙眼下泛著青黑,脖子上全是吻痕和淤青,乍一看就好像被人長期虐待加家暴。</br> 裴珩推門進來,衣冠楚楚,一如既往的清貴氣質。</br> 反觀我,算了,還不如不觀。</br> “換好衣服就下樓,吃完早飯出發?!迸徵襁@種人就是事后圣如佛,仿佛昨晚瘋狂折騰我的人不是他,很自然地就恢復了之前最熟悉的陌生人模式。</br> 我不想搭理這個人,只是起身去衣帽間找衣服。</br> 我公婆也喜歡落落大方優雅端莊的兒媳婦,我便選了最不會出錯的白色大衣,里面是杏色高領毛衣和長褲,簡單精致,又能遮住不堪入目的脖子。</br> 然后仔細地化了個妝,掩蓋一下臉上的疲憊,讓氣色好起來。</br> 最后我拿出了早就準備好的生日禮物下樓,裴珩已經在那里吃早餐了,見我下來,傭人又把一份熱騰騰的早飯擺好。</br> 吃完了早餐,我和裴珩一同出門,經過那個雪人時,他問我,“為什么只給它裝鼻子,不裝眼睛?”</br> “裝了,心情不好又摳了?!蔽也恢滥膩淼牟凰?,可能是腿還很酸,而裴珩看起來精神很好,讓我覺得心里有氣,我突然又把雪人的鼻子給拔了出來,扔進了雪堆里,還白了他一眼。</br> 裴珩對我這個舉動沒有反應,換做以前,他一定會覺得我又在想辦法吸引他的注意,所以厭煩。</br> 他甚至撿起那根紅蘿卜,重新裝在雪人身上。</br> 門外的那輛香檳色慕尚,車身已經堆起一層厚厚的雪,臨時處理太麻煩,裴珩叫了司機過來處理,隨后去地下車庫重新開了一輛庫里南出來,我在冰天雪地里等了一會兒后,車緩緩停在了我身邊。</br> 我打開副駕駛的門,便坐了進去,出發去婆婆家。</br> 再次經過二化那邊時,我看到蔚藍他們住的老舊職工小區已經拆了,到處塵土飛揚,挖掘聲不斷,到處轟隆隆的。</br> 現在蔚藍他們住哪里去了呢?我有些好奇,因為劉娥邀請過我去她家吃飯,我真的記在心上,想等有時間就去。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