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京市立博物館,雖說坐落在東京,但是距離市中心稍遠了些。畢竟是研究學術,古物的地方,還是選個環境好,僻靜點的地方為好。
正因為如此,破滅的紅薔薇和必滅的黃薔薇沖破窗戶闖入時才沒有引起動亂,而旅館的眾人在鬼怪陰氣的影響下還在夢魘中糾纏,并沒有被驚醒。
至于又暈厥過去的綠間君,大概這就是占卜所帶來的神秘力量了,希望能和摯友有更近的接觸,星座大神聽到了他真摯的愿望,至于綠間君的小心臟能不能承受,這就不是大神能管的事了,畢竟他已經盡了天命。(* ̄︶ ̄)
突然醒來又立馬暈過去的綠間只吸引了齊木一時的注意力,見不會有什么大騷亂,也不會有安全問題,就沒在理會他。
他們的床前,以紅薔薇之槍為首的兩把槍橫攔在眾妖身前,阻止他們上前一步。雖然長,槍本身附帶的微弱神性來自異世界,卻還是小小地震懾到了這些妖怪們。
“仗著自身所帶的一點神性,就想唬騙我們嗎?只不過是個小小的付喪神罷了。”
“付喪神?我不懂你們所說是什么意思。”作為一個西歐傳說英雄,迪盧木多對于東方文化,神明并不了解。
“不過是憑借凡物,花了數百年所化的精怪罷了,看我不撕碎你的本體!”床側,一直綠皮妖怪利爪暴漲,一個跨步,一爪撓了上來。看那利爪在月光下所反射的光芒,如果當在他們身前的,真的只是一個普通的付喪神,恐怕真的會被不小心弄壞本體,但是迪盧木多本身便是千年前的靈,所附的器物,也不是一般的凡物,而是他的父神所贈與他的神器。
必滅的黃薔薇帶起一道虛影,那只撲過來的妖怪已經捂著斷手后退著哀嚎了。綠皮妖怪的手并沒有全部斷掉,還連接著一些皮肉。妖怪的恢復力是極好的,那只小妖急忙把斷手掰正,卻發現,無論自己怎么做,傷口都沒有恢復的跡象,血依舊流個不止。
此時被替換下來,藏于體內的赤司微微瞪大了眼睛。一下午的愛爾蘭傳說并不是白看的,這些跡象都應對了書上所描述的詞匯。
【無法修復的傷口……必滅的黃薔薇。】
【沒錯,這是屬于迪盧木多武器之一的黃薔薇。】
砍殺完那只綠皮妖怪的雙,槍慢慢漂浮到齊木的眼前,誤以為想要讓自己抓住它的齊木剛一伸出手去,就被槍身躲了過去。
齊木微皺眉頭,有些不明白他這是什么意思了。
“master,請呼喚吾的名字。”
不知道迪盧木多又在任性什么的齊木一挑眉,放下了想要去抓取槍身的右手。
【迪盧木多。】
名字的呼喚似乎重新簽訂了什么契約,雙,槍的槍身彌散點點熒光,齊木右手的手背再一次的傳來灼熱的感受,與上一次不同的是,這次赤司的身體上終于出現了那個令咒的花紋,因為已經失去了兩道令咒,唯一剩下的只有那一道紅色圓弧。
隨著令咒的顯現,佇立于床側的長,槍旁也漸漸顯露出一個凝實的身影。
那個身影低垂著頭,跪立于床前,黑色的發凌亂地后梳,像一只衷心的大型犬,就等著主人的一聲令下,就會突然躥起,撕裂身后那些敵人的咽喉。
青年眼眸低垂,一眨不眨,既沒有看身后的那些敵人,也沒有看身前的主君,就這么安靜地跪立在這兒。
【迪盧木多。】齊木再次喚了一聲他的名字,才讓眼前的付喪神抬起頭來。
多年不見,迪盧木多竟然又開始了他的跪禮。在齊木的呼喚下,抬起頭來,依舊沒有直立起身,只是這么固執地看著眼前的master。
“master,多年未見,您的變化有些大。摘除掉那些奇怪的裝置,您看起來有些普通了。”
(別睜著眼睛說瞎話,我要是摘掉了限制器和眼鏡,就是進研究院被研究的結果。)齊木內心弄吐槽道。
看青年沒有一點要起身的打算,齊木有些不太舒服。【迪盧木多,你忘記我所說的了嗎?我不喜歡你行跪禮。】
“但是,master也沒有遵守和我的約定。”迪盧木多右手猛地握緊身側的紅薔薇。“您接受了我的誓言,無論什么情況下,我都會是您的武器和護盾,但是您在圣杯之戰拋下了我。圣杯之戰,我有再一次地失去了我的主君。”
說到這里,齊木也有些頭痛地捂著頭,原本他是有把握能安全回去的,到時候炸毛的迪盧木多屢個毛就差不多了,誰知道會被熊孩子坑害,失去了身體呢。
【主君?阿楠你是光輝騎士團的領頭人嗎?】赤司聽這個名為迪盧木多的靈如此稱呼齊木,不禁思緒飄飛到下午所看的那本書,說好的絡腮胡大漢呢?!!
【不是,一時很難解釋清楚。】
“尼桑。”看著周圍還包圍著這么多妖怪,尼桑卻和這個付喪神有點窩里反的樣子,夏目有些擔憂地揪著他的睡衣。
齊木拍了拍夏目的頭!讓他不用擔心,直視著迪盧木多的眼睛,發現了一點不對。
【迪盧木多你在生氣。】
迪盧木多垂眸沒有說話,只是挑起槍尖,轉了個槍花,向后一桶,刺穿了從背后襲擊而來的妖怪的咽喉。
盡管那只妖怪在迪盧木多挑槍時就有了防備,用妖力凝聚起了防護,然而,任何力量構成的防御,都無法阻擋紅薔薇的攻勢。
自妖怪喉嚨間滲透出的血水沿著槍身垂落,眼見就要沾染到迪盧木多手上,就在此時,他收回了槍,血水揮灑了一地,卻沒有沾染到他身上,齊木所在的床上分毫,儼然還記得,自己的master不喜歡太臟。
對于主君的質問,迪盧木多似乎在回避,立刻站起身來,面對向身后的鬼怪們。
“看來現在還不是我和您敘舊的好時候,待我為您斬除眼前的敵人,再來與您敘說。”說完,揮著手中的兩把槍,沖上前去。
看著在妖怪中肆意廝殺的靈體,小夏目有些吃驚地張開小嘴。“尼桑,他好厲害。是尼桑認識的人嗎?”
【真厲害啊,我以后也可以成為這樣,能幫助尼桑的人嗎?】
【看起來你們似乎有些誤會。】沉默良久的赤司語氣清淡地說道,鬼知道他心里其實拉起了警報,這個男人剛剛的那些話,給他帶來了危機感。
齊木看著似乎在享受虐殺過程的前英靈從者,輕嘆了口氣。【一言難盡,現在的情況就類似于那種,主人無意拋下了了飼養的犬,然后飼養的犬歷經艱苦,終于找到主人,別扭,生氣,想要撒嬌求撫摸疼愛的那種情況吧。】
【想要求撫摸疼愛啊……】赤司的語氣有些意味深長。【看他的樣子,還真的有些想不到,回事那種愛撒嬌的人呢。】
【怎么說呢?屬于另類的撒嬌吧。】齊木回想起前一個世界,可憐巴巴沉默看著他的英靈的樣子,讓自己妥協的眼神。
沒過多久,房間里的小妖就被廝殺了個干凈,少部分也分分逃離出了這個旅館。原本在外伺機而動的妖看意外突起,對比那個付喪神與自己之間實力的差距,紛紛逃竄離去。
霎時間,原本干干凈凈的房間,除了齊木的床上,都遍布了那些妖怪的血液和殘肢。可憐的綠間君的床單上揮灑了大半的血液。不過還好,沒有被幾發出靈力的人,是不會看到妖怪,更不會看到這些屬于妖怪的血液和肢體的。
為主君驅除完鬼怪的迪盧木多揮去槍身的血液,握著武器,踱步走到齊木面前,剛要任性地行跪禮,就被齊木呼喝住了。
【迪盧木多,如果你再下跪,我絕對不會原諒你為什么會變成付喪神出現在我眼前這件事。】
迪盧木多屈起的膝蓋猛地一頓,若無其事地站了起來。
【很好,看來我們還有地談。】齊木掀起被子起身,按下夏目,讓他早點睡。
內芯的赤司看著老老實實站著的沉默男人,搖了搖頭。【完了,被吃得死死的忠犬。】
齊木沒有強行讓赤司昏睡過去,接下來的事是時候讓赤司也知道了。他走到臥室內的沙發椅前坐下,不用他多說,迪盧木多已經乖乖坐到了他的對面。
【沒救了,沒救了,如果這是一場談判,現在已經看到了輸贏。】赤司看著無比乖順的英雄,完全不見其剛剛廝殺的銳氣,就像是一匹孤狼,遇到了能馴服他的主人,瞬間變成了一只牧羊犬。
【那種情況下我不能帶你去,你明白的,迪盧木多。】
是的,迪盧木多很清楚,面對那種情況下,自己無能為力,只會是拖累。但是……
“但是,您既然還活著,為什么沒有回來,我等了您很久。”
【我以為你能夠發現的,迪盧木多,你不是說了嗎?我變了很多,這不是我的身體。我是個寄住在別人身體里的客人。】齊木站起身,讓迪盧木多好好打量自己。
迪盧木多擰眉看著眼前的少年,遲疑的說道。“master,請不要和我開玩笑了,除了個子變矮了,摘掉了眼鏡和限制器,你完全沒有變。”
【什么意思?迪盧木多,看清楚,這不是我。】齊木透過窗戶的反射看了自己一眼。(等等,赤司俊的外貌模樣真的很眼熟啊……)
此時的赤司君被比齊木矮這一條扎了心,此時,矮這個字眼成了他的逆鱗。
……
為了和迪盧木多解釋清楚,和赤司說明自己的來歷,齊木把事情大概的說了一遍,略去與世界本源有關的東西,解釋起來還真是頗廢了一番周折。
“所以說,主君的身體就在這個世界里。”
【所以說,找到阿楠的身體后,我們就能見面了。】
兩個各有執念的人還沒有正式見過面!已經達成了共識。【一定要找到master/阿楠的身體。】
從半夜開始,折騰到現在,外面的天光依然有些微亮了。齊木為了消除痕跡,修復了迪盧木多破壞的窗戶。
修完窗戶的齊木似是想起了什么,側身詢問身后的黑發跟寵。【迪盧木多,你還沒有和我解釋你為什么會從英靈變成了你武器的付喪神的?!】一個是類神的靈體,一個是妖化的精怪,他到底是怎么把自己作成了現在這副模樣。
【master,這和您之前說的不一樣,您看起來不像是不會責怪我的樣子。】
迪盧木多看著齊木危險的表情,沉默了。
就在此時,昨晚被嚇暈過去的綠間悠悠轉醒了過來,睜開眼,就看到了站在窗口的赤司君。
“赤司,你怎么起來得這么早?”潛意識中,綠間把昨晚的事當成了一個夢,摸索著床頭的眼鏡,小心翼翼帶上。
然后,帶上眼鏡的綠間發出了啞然的驚叫聲。
齊木披著赤司的身體,看著眼前指手畫腳,張口結舌的綠間,雖然對讓因為驚嚇,說不出什么話來,但是腦內世界卻很嘈雜。
【這,這是怎么一回事,為什么我的被子上都是血?!!啊!!地上的那堆都是什么,妖怪!尸體!一堆的妖怪的尸體!惡作劇嗎,幻覺嗎?!!】
此時綠間的內心依然崩潰。#為什么戴上眼鏡整個世界都變了#
【啊,又一個被迫開啟靈力的可憐孩子。】齊木暗暗搖頭。
【啊,沒想到綠間君似乎很怕鬼怪這種東西呢。】這是淡笑著的赤司。
作者有話要說:可憐的翠翠_(????∠)_166閱讀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