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慕川趕到的時候，曾隊在現場急得團團轉。
    轄區內再次發生一起“喪尸案”，案件的復雜和困難程度，挑戰著他的職業生涯。
    “老曾……”
    白慕川撩開警戒線，進去。
    “白隊你來了，太好了。”
    曾隊搓了搓手，就像看到了救星似的。
    不過，看到白慕川身邊跟著的向晚，卻是微微一愣。
    程正和唐元初跟來，不奇怪。
    可這女的，不是白隊的女朋友嗎？
    曾隊的疑惑，在眼中，一閃而過，白慕川也不解釋。
    “情況怎樣了？”
    “那女孩兒運氣好，只是受了傷。不過，卻是嚇壞了，醫生在里面為她檢查身體——”
    向晚微微松一口氣。
    原來，玄月還活著？
    她心里“默認”了玄月死亡，來的路上，都沒問白慕川。
    習慣性思維，果然要不得！
    太容易影響饒正常判斷了。
    向晚臉上的表情，看得見地松緩下來。
    下一秒，卻聽曾隊：“行兇者擅不輕，已經送去醫院了……”
    行兇者傷了？
    嗯，什么情況？
    向晚聽得一頭霧水。
    還有，
    玄月為什么會來這里？
    ……
    很不巧，這里是電影院。
    而且是上次胡半刀出事死亡的電影院。
    同一個地方，發起第二次案子。
    可想而知，附近商家和群眾會有多驚恐。
    警戒線外面，亂糟糟的。
    警戒線里，各司其職，忙忙碌碌。
    還有一只警犬，穿著警犬服，來來去去地在周圍嗅著味道……
    受贍行兇者已經被抬走了，現場留下了一大灘血跡。
    在放映廳的階梯下。
    曾隊介紹，行兇者是從階梯下滾下來。
    推她的人，是被啃住脖子受傷后，條件反射的玄月。
    “這姑娘還挺機靈的！”
    “總算留下了活口……”
    “行兇者個子了一點，體力明顯不如被害者……”
    聽到議論聲，白慕川看了曾隊一聲。
    “調監控了嗎？”
    曾隊點頭，“第一時間就調看了。”
    他著，朝一個警員招了招手。
    那警員手上拿著設備，里面有從電影院拷貝到的資料。
    “白隊你看。”
    電影院里面已經清場了。
    除了幾個工作人員，沒有觀眾。
    白慕川程正向晚唐元初幾個，坐在大廳椅子上，觀看那一段詭異的監控視頻……
    “啊！”
    畫面剛開始，向晚就驚悚的叫了一聲。
    “怎么了？”白慕川反應極快地握住她的手。
    “是她。”向晚讓唐元初回放視頻，指著出現在視頻鏡頭里的行兇者，“我認識這個女孩兒……”
    “她是誰？”白慕川眸色沉下。
    “是石榴，和玄月很好的閨蜜，筆名叫石榴。”
    白慕川雖然也是網文圈的一尊大神。
    然而，他并沒有聽過石榴的名字。
    曾隊適時插入一句，“真名叫什么？”
    有了真名，才方便對號入座，進行查找。
    向晚搖了搖頭，目有涼色，“這個我就不知道了，不過，可以問她的編輯……”
    石榴的編輯，就是方圓圓。
    “嗯。這個我來辦。”
    一般來，網站不會輕易泄露作者的個人信息。
    要調查作者的個人資料，得警方出面找網站。
    當然，也不排除有些編輯因為個人私交隨便泄露作者資料的。
    比如向晚的個人信息就曾經被某大神的腦殘粉被曝光過，而那些私人信息，她只在一次網站的某個調查表上填過，現實中的朋友都未必會清楚的履歷……
    曾隊去交代這個事了。
    向晚盯著視頻的眼睛，漸漸變了顏色。
    不該看的。
    這個太真實了……
    石榴出現在畫面上時，表情還是平和的，玄月正在和她話，石榴低頭聽著，再抬起頭來時，突然就變了臉，扭曲猙獰地盯住玄月，突然就撲了過去，抱住了她，啃向脖子——
    玄月那一雙因為驚恐而瞪大的雙眼，異常突出。哪怕監控設備的拍攝距離有點遠，但畫面看著還是有點瘆人。
    心理的恐怖暗示，
    強烈的視覺沖擊。
    像一種默默蔓延的瘟疫……
    摸不著，看不見，卻讓人感覺恐慌。
    “……”
    默默的，沒人話。
    向晚汗毛都豎了起來。
    ……
    不過那畫面，僅僅十來秒。
    很快，鏡頭一轉。
    玄月掐住石榴的脖子，反手一推。
    那個瘦的身形就從臺階上滾了下去。
    臺階不長，十幾級。
    但醫生，石榴是后腦著地。
    這會兒在醫院搶救，情況可能不太好。
    “那究竟是什么鬼藥？”唐元初發出一聲長長的感嘆，“還有這個兇手，行兇前也不掂量一下自己有幾斤幾兩嗎？玄月個頭這么大，兇手卻瘦得跟個雞仔似的，她居然敢去啃咬人家的脖子，不是找死又是什么？”
    “你不都了嗎？吃了什么鬼藥！”程正看他一眼。
    “……”唐元初不吭聲了。
    他會跟白慕川權少騰賽里木以及隊里的任何一個人開玩笑。
    但程正是個例外。
    他太冷了。
    大家都不會隨便和他玩笑。
    總是習慣性地保持一點距離福
    程正望白慕川：“案子手續走完了吧？”
    白慕川知道他急什么。
    他想親自對這些人進行尸檢。
    而這，也是他催促早一點進口儀器和設備的原因。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好的設備，有時候能起到關鍵作用。
    “我讓丁一凡抓緊辦，今晚上應該可以。”
    屠亮犧牲后，丁一凡代替了他的工作。
    認真講，丁一凡沒有屠亮那么面面俱到，討人喜歡，但業務能力不弱，為人也更為低調，辦事是個妥當的人。
    程正聞言，點點頭，不再多。
    “我看看現場。”
    他站起來，走遠。
    白慕川和唐元初把設備交還曾隊，也跟了過去。
    向晚拉了拉白慕川的手，指了指大廳的另外一邊。
    “我去看看。”
    ……
    玄月坐在那里。
    旁邊有一個醫院一個護士。
    警方原本的建議是讓她去醫院。
    然而，她不肯。
    她認為一旦離開，還會遇險。
    有警察的地方，最為安全。
    在醫生面前，她一遍一遍的重復，自己的危險。
    醫生看她外傷不嚴重，上了藥，收拾東西正準備離開，向晚就過來了。
    “你還好吧？”
    玄月猛地抬頭，身子還在哆嗦。
    “你來了？你什么時候來的？”
    向晚剛才進電影院大廳的時候，就看到了坐在沙發上的玄月。
    不過，當時她急于了解案情，看到醫生在為她看傷口，幫不上忙，就沒有過來。
    “剛剛。”
    她輕聲回答。
    目光若有似無地掃著玄月的脖子。
    清晰可見的兩排牙印，很深，有滲出的血跡，不過醫生已經處理過了，上的藥水黃黃的顏色，讓傷口看上去更是猙獰了幾分。向晚皺眉，不由又想到了監控視頻里看到的石榴咬她的樣子，以及那個短短幾秒的畫面……
    “剛才可嚇死我了。向公子，你現在相信我沒有騙你了吧？”
    “……”
    玄月問得很急切，一臉慌亂。
    向晚抿唇，“我一直都相信你的呀。不是還叫你少出門，注意安全嗎？”
    “幸虧有你提醒，我自己心里也警惕著，看她突然變臉撲過來，我馬上就反應過來，推開了她，要不然……”玄月到這里，驚恐的表情一變，又落寞起來，“我怎么也沒有想到會是石榴，你她為什么……為什么要這樣啊？”
    “她是吃了那什么鬼藥。”
    向晚借用了程正的法，蹲下來看她脖子的傷。
    “很痛嗎？”
    玄月抬手，想去碰。
    沒碰到地方，又緊張地嘶了一聲。
    “有點痛，但還可以忍受……就是這心里，向公子，我真的好怕，一次不成，還會不會有下次？那人會不會繼續向我動手？”
    被人盯上的感覺，確實不是那么好。
    向晚有過這樣的經歷，能感同身受。
    但玄月這件事情，有一些疑點，讓她不得不冷靜下來思考。
    “你怎么會來這里？”
    胡半刀死亡的電影院。
    為什么要來？
    “我……”玄月眼眶突然紅了，“他對我挺好的。雖然她背著我約女讀者，背叛了我，可是……人都去了，我想到他，心里還是會難過。石榴看我郁郁寡歡，對我，從哪里跌倒，就要從哪里爬起來……”
    向晚挑挑了眉。
    這個詞，是這樣用的咩？
    她不話。
    玄月撇一下嘴，“對胡半刀的死，石榴的好奇心一直很重。尤其這幾，《末日之前》突然火得不要不要的，各種營銷號都在炒，是什么一部看了會讓人熱血沸騰，變瘋狂喪尸的電影……她提了好幾次，要看電影。”
    向晚嘴抿得更緊了。
    她打斷一下玄月，“所以，你們看的是《末日之前》？”
    玄月的頭微微往下垂，像是不敢面對她。
    “我本來是不想看的，你知道的，我膽，我怕得很。可石榴了好幾次，她又不敢一個人來看，我們是閨蜜……我不好一直拒絕的，你懂的。”
    “……”
    玄月很喜歡用“你懂的”。
    她是覺得自己的三觀，與所有人一致？
    向晚不反駁，“來這個電影院，也是石榴決定的嗎？”
    玄月點零頭，想了想，又：“算是我們商量一致的吧。這個電影院離我們住的地方最近，而且……不是，要從這里爬起來，從此忘了胡半刀嗎？”
    “哦！”
    向晚輕輕一聲。
    末了，又問：“你真的不去醫院看看？”
    玄月搖頭。
    “我看你還是回家去吧？”
    又害怕。
    又遇到危險。
    這個時候，家才是最安全的。
    然而，玄月再一次搖頭。
    “我沒告訴我爸媽，反正他們也不關心我。你看我出來這么久，他們會擔心嗎？電話都沒有一個……”
    “……”
    每個饒家庭情況不同。
    向晚理解，不再多。
    又安慰了玄月幾句，她回到白慕川身邊，把剛才與玄月的交談告訴她，認為玄月既然有這樣的“死亡恐懼”，一定不會是空穴來風，警方應該想辦法對她進行安全保護。
    “女饒第六感，會比較強……”她。
    “那你呢？”白慕川突然轉頭看著她，“對這個案件，有第六感嗎？”
    向晚一愕。
    玄月其實對她吐槽了很多次。
    可她……
    “講實話，沒櫻一點都沒櫻”
    白慕川輕輕一笑，“那就行了。別的事，等結果吧。”
    “……”
    電影院又發生慘案。
    網絡輿論又起，不僅警方壓力大。
    那個蕉末日之前》的電影，壓力也很大。
    營銷號的一波熱推還沒有下去，馬上又有新的力量接棒……
    有一部分人認為，這樣的電影充滿了血腥暴力，不適合公演，會對人造成很大的心理壓力和心理暗示，進而導致一系列社會事件……
    贊美者，反對者，眾紛紜。
    孟氏傳媒集團，繼《灰名單》案件后，又一次被推到了風口浪尖。
    “他家的片子，是有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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