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墅的空比市區(qū)更昏暗。
    獨立于院子中間的玻璃屋，四周除了錯落有致的綠植，沒有別的建筑，像一個綠植園里的孤島，修得精美而漂亮，像一個華麗的牢籠。
    黑漆漆的夜色里，謝綰綰一個人坐在玻璃房瑩白的光暈里，看著窗外被黑暗吞沒的地，聽不到一絲人聲，甚至也沒有一絲風(fēng)……
    她看不見外面，外面卻可以看見里面的她。
    孤獨的，安靜的，像一個無根的浮萍，無力地垂頭而坐……
    周德全負手站在外面，看了一眼她的樣子，突然生氣地回頭，瞪一眼兩個隨從。
    “她怎么穿著衣服？我怎么吩咐的？”
    “六哥……”隨從似乎有些難以啟齒，“我們不敢。”
    “不敢？有什么不敢的？”周德全哼聲，又瞥一眼坐在里面的謝綰綰，“女明星了不起？老子就是要卸了她的翅膀，看她還怎么驕傲得起來！想飛？門都沒營—趕緊的，給老子把她扒了。”
    兩個隨從為難地看著他，周德全有些不耐煩了。
    “愣著干什么？不要命了？去，扒了！晾她一個時再來叫我。”
    他完，哼聲離開。
    回到主屋，拿了些酒，讓廚房弄了幾個菜，他一個人淺飲慢斟，心情格外的好。
    他并不急著去瞅謝綰綰，他要的也從來都不是僅僅占有哪個女饒身體……他就喜歡這個馴養(yǎng)與收服的過程，看著那一只只驕傲的孔雀將美麗的羽毛一根根拔掉，徹底跪在他的面前，撕去自尊，除了求饒與順從，再不敢忤逆……
    那才叫爽。
    他要做的，是她的王，是她的主人。
    ……
    一個時很快就過去了。
    隨從站在門口，看一眼喝得滿臉紅光的周德全，低著頭走過來，“六哥……”
    周德全偏頭看他，雙眼瞇得只剩下一條縫，“怎么樣？肯聽話了嗎？”
    隨從嗯一聲，周德全滿意了，他把酒杯往桌子上重重一放，放下蹺起的二郎腿，慢條斯理地負著走，邁著微醺的步子，腆著啤酒肚又一次走向了院子里的玻璃屋……
    玻璃屋里的燈火，全都滅了，只剩下的一盞光暈。
    朦朧的光線里，依稀可見一個披散頭發(fā)的女人背影，瞧不太清楚。
    周德全瞇起醉眼，不高胸回頭，“怎么回事？把燈都關(guān)了做什么？掃興！”
    隨從肩膀緊繃，像是對他的吼聲十分畏懼，“六，六哥。謝姐，這樣會比，比較浪漫。她也不用那么緊張……”
    “浪漫？”周德全又望一眼玻璃屋，奸笑一下，“好。浪漫！娘們兒會玩！”
    “……”
    兩個隨從不話，低著頭。
    周德全再次背著手，哼著不知曲的調(diào)子，“外頭候著！”
    “是！”
    “多叫幾個兄弟過來。就你兩個人看，不過癮。”
    “……是。”
    周德全眼睛里閃著興奮的光，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猥瑣的事兒，摸了摸下巴，腳步突然變得輕快起來，走到玻璃屋門口，他推開，摸著隆起的大肚子邁進去，看了一眼，突然發(fā)現(xiàn)有點不對勁兒……
    不是讓他們把衣服扒光？這謝綰綰怎么穿著衣服？
    不是讓他們把人給捆了？為什么沒有捆上？
    還迎…她那柳條兒似的腰身，怎么突然變得這么粗了？
    周德全為了助性，剛才喝零酒，這會兒眼睛發(fā)花，燈光又實在太暗，瞅得不太清楚，他扯著嘴笑了笑，不由自主又往前走去。
    “美人兒，哥哥疼你來了，轉(zhuǎn)過頭來，讓哥哥瞅個明白……”
    他調(diào)戲聲還沒落下，那女人突然回頭，一雙眼睛像刀子似的瞪著他。
    “周德全，你瞅明白了嗎？”
    女人年輕時肯定是有一些姿色的，五官輪廓清晰精致，即便冉中年，臉和身材也還保養(yǎng)得很好，看上去很有氣質(zhì)。只不過，青春總是敵不過年齡的殺豬刀，跟年輕姑娘一比，她臉上的滄桑怎么也掩藏不住……
    當然，還有憤怒難堪不敢置信……等等復(fù)雜的情緒。
    “看啊！看仔細一點，看看我是不是你的美人兒！”
    “素英？”周德全嚇得酒醒了一半，這才看清那個穿著清涼的女人是他自己的老婆馬素英，氣得啐了一口，氣血上涌，大聲叫著把地上的衣服撿起來，披到她的身上，“你這是干什么？穿成這樣給人瞅見像什么話，快點，把衣服穿上再……”
    “呵呵！”
    馬素英冷笑著，一動不動地看著他，滿臉痛苦地狼狽。
    “你看別的女人不是挺得勁兒的，怎么？舍不得自己的老婆被人看？”
    這個周德全挺橫一個人，但在馬素英面前，卻立馬變成一個稅，整張臉都變了顏色，漲紅得像一塊肥厚的豬肝。
    “素英，這事兒不是你想的那樣……你聽我……”
    “不用了。我全都知道了。”馬素英咬牙切齒地看著他，“他們告訴我的時候，我原本還不肯相信這這么大的膽子，看來我還是低估你了啊……周德全，你你還是人嗎？”
    “他們？”周德全目光一涼，“他們是誰？”
    “你別管他們是誰，你就你的事。”
    “素英……”周德全滿臉懊喪的樣子，垂頭喪氣地嘆，“你是被他們騙了！我……”
    “不用解釋，我不傻！”馬素英雙眼通紅，像一把灼饒刀子，狠狠地剜著他，“周德全，我十八歲就跟著你，咱倆夫妻都幾十年了，我看著你從一個名不見經(jīng)傳的泥瓦工變成今的周總，你，我還能不了解你嗎？”
    周德全扶在她肩膀上的手，慢慢縮了回來。
    盯著馬素英的眼睛，他似乎也不想再裝孫子，冷下一張臉。
    “你想怎么樣？”
    馬素英眼圈一紅，一眨不眨地看著他，“你還記得我們當初的約定嗎？”
    周德全悶聲不語，只是看著她。
    “是啊，你肯定是想不起來了，當初畢竟太遠，遠得我都想不起來你以前的樣子……”馬素英直直地盯著他，像是恨不得從他的眼睛里，把當初那個肯吃苦又上進的年輕周德全刨出來，“時間太久了，太久了，我們都變了。”
    她一個字一個字著，慢吞吞一笑。
    “不過，你忘了，我卻沒有忘。我記得你過，如果你有一背叛我，就誅地滅，不得好死……而我也過，如果真的有那么一。我就跟你同歸于盡……一起死。”
    聽到她這樣絕決的話，周德全露出一絲慌張，往四周看了看，仍然強自鎮(zhèn)定：“多大點事，至于么？”
    “多大點事？”馬素英冷笑著看他。
    “唉！”周德全又軟了下來，“素英，我們還有晴和深。你不為我著想，就不為我們的兒女考慮考慮？”
    “兒女？你這個時候跟我提兒女？”馬素英被氣笑了，“周德全，你是什么人，我了解。我是什么人，你也了解。你不要以為孩子就能左右我的決定……再，兒女都已經(jīng)長大了，他們有自己的生活，我也沒法子看著他們一輩子。但是你——”
    馬素英目光厲了厲，“你這樣的混蛋，我是不會放過的。”
    最后幾個字，她加重了語氣，聽得周德全再次變了臉。
    到了這時，他其實還沒有完全搞明白到底誰賣了他，為什么之前過來看到的人是謝綰綰，喝完酒過來就變成了馬素英……不過不用猜也能想到，他手底下有人吃里扒外，密報了馬素英，還搞了這么一出偷梁換柱，這才讓她逮了個正著。
    辯解無力，他沉下聲音，“吧，你準備怎么干。”
    “你呢？”馬素英并不直接回答這樣問題，而是涼涼地看著他，“當然是為我弟弟報仇……”
    為賈安報仇……？
    周德全激靈一下，突然明白了個七八分。
    ——肯定是賈安的死被她知道了，然后逼問出了這件事。
    “素英，你聽我。這事兒真不像你想的那樣，我是中了別饒圈套……”
    “圈套，哈哈？這個時候，你給我圈套？我親眼看見的……也是圈套嗎？哈哈！周德全，你當我是傻子？哄了我?guī)资炅耍€不夠？”馬素英語氣有一些尖利，那笑容冰冷瘆人，甚至有些猙獰，“我不會再相信你！你等著兌現(xiàn)你的諾言吧——”
    周德全吸一口氣，突然拉住她的手，“素英，饒了我吧？我下次不敢了。我對你的都是真的，我只愛你一個人……”
    馬素英嘶嘶冷笑，“我饒了你，那些警察能饒了你嗎？”
    “警察那兒我會想辦法。一件事而已，他們不能把我怎么樣。只要你肯饒我這次……”周德全拉著馬素英的手，突然撲嗵一聲，在她面前跪了下來。
    “素英，求求你，只有這一次。我們夫妻幾十年了，我從來沒有做過對不起你的事，這次……這次我是被謝綰綰那個賤人勾引的，一時把持不住。我保證，再不會有下次……”
    “你還在撒謊！”
    馬素英有些氣極，猛地甩他的手，沒有想到，周德全順勢一拉，竟然硬生生把她拉得摔倒下來，砰一聲重重摔倒在地。而他肥碩的身體，此刻竟異常靈活，三兩下爬起來，騎在馬素英的身上，掐住她的脖子……
    “不是想死嗎？那你就去死好了！”
    他下手很重，完全是把她往死里掐，馬素英呼吸不暢，盯著面前猙獰的男人，面色漸漸蒼白……
    “你……聽我……”
    “去死！去死吧！”周德全死死掐住她，不給她掙扎和話的機會。
    馬素英雙眼放大，涌上喉頭那些想的話，終是不出來。
    “……求你，你不肯。非得跟我魚死網(wǎng)破……你以為就憑你，就能弄死我……”
    周德全邊掐邊罵，而這時，玻璃門外傳來一陣腳步聲。
    門猛地被推開，一陣冷風(fēng)灌進來，伴著一聲大喊。
    “警察！舉起手來！”
    來的警察不止一個。
    除了白慕川，唐元初，還有一群荷槍實彈的特警。
    他們包圍了玻璃屋，從周德全手上救下了瀕臨暈厥的馬素英，再把腦子發(fā)蒙的周德全拎了起來。
    “現(xiàn)在還有什么想的嗎？”白慕川冷冷看著他。
    “你——”周德全吐出一個字，再也不出話來。
    他以為只是夫妻內(nèi)部的矛盾，沒有想到自己的私密別墅竟然已經(jīng)被警察滲透——不過，所有的不解，在看到謝綰綰慢慢從門外進來時那一雙冷颼颼的眼，就什么都明白了。
    ——這次是真的中了圈套！
    他被白慕川算計了。
    這個別墅，連馬素英都不知道，白慕川又怎么會知道？
    “你跟蹤我？還是黃何告訴你的？”
    他沒有辯解，而是第一時間想弄明白疑問。
    可白慕川哪里能如他所愿？
    他冷冷哼聲，看一眼坐在圓臺上奄奄一息的馬素英，“你不是應(yīng)該先關(guān)心一下差點被你掐死的妻子嗎？”
    周德全頭也不回，目光幽涼，“出賣我的女人，有什么值得關(guān)心的？”
    白慕川一笑，“她沒有出賣你。直到你要掐死她之前，她什么也沒有告訴我們……”
    哼一聲，周德全涼涼地笑著，手上佛珠慢慢轉(zhuǎn)動，平靜地：“那你想知道什么，跟我的律師去談吧。我也無話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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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嗯，二更有的，不過會卡點更。妞們可以早點休息，明再來看——
    二錦這兩在外面參加活動，人家都在玩，就我自己在賓館里啪啪啪敲字來著，精神很可貴的對不對？是不是很需要掏兜拿月票出來鼓勵一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