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內(nèi)
宮偃通過后視鏡看到簡歡離開。
“掉頭。”
幾分鐘后,車重新停在溫泉山莊門口。
遠光燈再次刺破黑暗。
宮偃下車,沿著簡歡方才走過的路線行走。
他走的很慢,純手工的皮鞋踏在那被踩亂的落葉上。
一步一步,最終落在那明顯的腳印處。
拾起一片落葉。
夜色般深沉的嗓音響起,“她剛剛說什么了。”
背后隱忍了半天的李南齊臉上難掩喜色,“簡小姐說,東影哥有可能還活著。”
“活著?”
宮偃眼中浮現(xiàn)幾分愕然。
待李南齊將簡歡的話一一復(fù)述后,宮偃本就不算亮的眸色晦暗如墨。
李南齊仍然處在喜悅中,沒察覺到宮偃的異常。
盛東影一直是宮家最鋒利的一把刀,如果他還活著,對宮偃,對宮家都是一件好事,他理所應(yīng)當?shù)挠X得宮偃也會高興。
“家主,我想,明天去查一查,您看?”
修長的指緩緩合入掌中,落葉被那力道卷成碎片。
“去吧。”
-
晚上九點
簡歡本想直接回日蝕,開到一半忽然接到了一條帶有暗號的短信。
等了一天的她趕緊靠邊停車,回撥回去。
“喂,媽,哥哥怎么樣?你們跟哥哥匯合了嗎?”
“匯合了,你,不用擔心,我們都好。”
縱使梁慧琴極力表現(xiàn)著一切順利,可身為女兒,簡歡還是聽出了一絲異樣。
“那你讓哥哥接電話。”
“你哥哥…你哥哥他睡著了。”
那明顯的遮掩,叫她立馬確定出事兒了。
“媽媽,你跟我說實話,到底出什么事了?”
梁慧琴撐不住哭了,“囡囡,你別問了,我怕你擔心。”
簡歡急了,“你不告訴我我才要擔心,到底出什么事兒了!”
“你哥哥他,病危昏迷了。”
“什么?!”
聽明白原委后,簡歡眼前一陣陣發(fā)黑。
正如她之前猜想的那般,國外那個醫(yī)療團隊跟簡家只是雇傭關(guān)系,的確沒有為難的理由。
只是自打兩日前,哥哥在用了一種新型藥物后,忽然出現(xiàn)了強烈的排異反應(yīng),一直處在昏迷無法出院。
隔著千山萬水,簡歡心急又沒有辦法。
心疼的眼淚直掉,理智也不復(fù)存在,“什么藥!這么危險的藥為什么要給哥哥用!”
梁慧琴同樣心痛,手心手背都是肉,她不想叫簡歡難過,忍著淚解釋。
“是你哥哥自己要用的,這針劑還沒通過臨床試驗,但是,有百分之二十五的可能性能讓你哥哥重新站起來。”
“你哥哥他,想試試…”
聞言,簡歡淚掉的更兇。
雖然哥哥一直沒表現(xiàn)出來,但他曾經(jīng)是舞臺上耀眼的音樂天才。
一朝落到只能靠著輪椅殘喘,怎么可能如他表現(xiàn)的那么平靜。
心痛又難過,只能祈禱哥哥能夠是那幸運的百分之二十五。BIquGe.biz
“還有一件事…”
梁慧琴不忍說,又沒辦法,只得跟簡歡開口。
“這邊的醫(yī)療團隊說,這個月的醫(yī)藥費還沒付…”
簡歡不想讓媽媽擔心,深吸一口氣,“錢不是問題,我這還有,明天我想辦法匯給你們。”
梁慧琴滿心歉疚,“囡囡,難為你了。”
“媽別說傻話了,你注意身體,哥哥有什么情況,你隨時跟我講。”
又安慰了梁慧琴幾句,才掛斷電話。
簡歡先查看了一下銀行卡。
手頭的錢,送她們出國,又兌換了外幣,已經(jīng)用的七七八八。
哥哥用的都是最尖端的技術(shù),雇傭一個醫(yī)療團隊,花銷可想而知。
只是不管怎么樣,她都要讓哥哥站起來。
得想辦法弄到錢才是。
正想著,手機響了。
看到上面的名字,簡歡緩了兩秒,接起,極力用平靜的嗓音道,“喂,二爺。”
“剛不是說困了,怎么著,夢游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