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九章遷徙
    “啾……啾……”清脆的海鳥鳴叫聲從遠(yuǎn)處傳來，一眼望去在碧藍(lán)的海面上幾只白色的身影正在乘風(fēng)翱翔，悠閑而自在。陽光之下，海濱小村安靜佇立，海風(fēng)習(xí)習(xí)吹來，帶著幾分溫暖和濕潤的氣息。
    沈石走進(jìn)了村子，心中已經(jīng)想好了對紅蚌村民的說辭，一般來說雖然紅蚌一族是寄居在凌霄宗門下的，但多少年來雙方相安無事，也有些約定俗成的規(guī)矩。人族修士弟子這邊，平日里也是基本不過來的，進(jìn)入紅蚌村的更少，或許沈石算是一個特例吧，當(dāng)年他在這里可是干過好一陣子活，又和海星是好朋友，紅蚌村里的村民大都認(rèn)識他。
    只是當(dāng)他靠近這個妖族村子的時候，沈石的心里還是涌起了一股有些異樣的感覺。這是一種以前他來到這里從未有過的奇怪心情，因?yàn)樗吹竭@個村子的時候，突然便想起了過去一段日子在妖界發(fā)生的一切。
    人族和妖族之間的爭斗，還有伴隨其中的血腥和殘忍。
    有的時候沈石也會想著，這會不會是一場并沒有對錯的戰(zhàn)爭，有的其實(shí)只是勝利者和失敗者。只是在過去很多年間，紅蚌妖族一直都和青魚島上的凌霄宗人族弟子平和地一起生活著，但是在經(jīng)歷過妖界戰(zhàn)爭后，當(dāng)那些在妖界曾經(jīng)親手殺過妖族或者是曾經(jīng)被妖族傷害過，甚至是親眼看到過親朋好友死在妖族手里的人回來了，那么又會是什么樣的局面？
    踏進(jìn)村子，沈石將這些莫名的念頭從腦海中拋開，雖然還是覺得突然又和這些妖族在一起會有些奇怪，但是理智告訴他這里和妖界是兩回事。
    只是下一刻，沈石的身子忽然頓了一下，站在紅蚌村的村口，他的目光掃過周圍，卻沒有看到一個紅蚌族的村民。
    所有的房屋都保持著記憶中原來的樣子，只是沒有了人影。
    周圍異常的安靜。
    沈石的眉頭皺了起來，眼神有些凝重，與其他人不同，因?yàn)樽孕〉慕?jīng)歷，他對紅蚌一族算得上十分了解。雖然以海漁為生，每次到出海捕魚的時候也會有許多紅蚌族人離開這里前往滄海深處，但村子中也絕不會沒有人影，因?yàn)檫€有一些老弱婦孺會留在村中。而另一個會讓村里人安靜消失的原因，大概是紅蚌一族的祭典了。他們崇拜并祭祀的是一種古怪的豬頭龍神，每到祭日全部的村民都會聚集在村子中心的祭壇邊參加祭典，不過就算是那樣，紅蚌村也不會如此安靜，甚至因?yàn)槿硕嗟木壒剩蟾胚€會比平日更喧鬧些。
    更何況……今天并不是舉行祭典的祭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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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石在村口停留了片刻，然后便邁開腳步繼續(xù)向紅蚌村里走去，只是他的步伐已經(jīng)比之前慢了一些，眼中也掠過一絲戒備之色。不過沈石并沒有真的是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雖然感覺村子這里的氣氛有些奇怪，但是再怎么說，紅蚌村也是在凌霄宗之下的青魚島上，沈石想不出會有什么外敵能夠?qū)t蚌一族造成威脅和傷害？
    難道是祭日提前了？
    沈石心里這么想著，繼續(xù)向前走去。只是周圍的安靜仍然還在繼續(xù)，而每一棟他走過的紅蚌族屋子，看去都沒有人影。隨著越走越深，沈石的臉色也越來越是凝重，這個村子里的氣氛已經(jīng)很不對勁了，所有的紅蚌族人像是突然都不見了。
    而剩下的最后一個希望，只有全部人都集中在村中的祭壇那邊，但是這個時候卻全無往日祭典時的那種喧囂。沈石大步走了過去，沒過多久便走到了村子中心的那一處祭壇邊上，然后在他眼前的，仍然只是一片空空蕩蕩。
    死一般的寂靜彌漫在這個空曠的村子，沈石的一顆心慢慢沉了下去。他環(huán)顧四周，面色肅然，站在原地沉凝思索片刻后，隨即走到了祭壇上。這里原本是供奉著一個石像，雕刻的便是紅蚌一族信奉的神靈，也就是那個很像豬頭龍的海神，不過此刻那個石像已經(jīng)碎裂成了好多塊，破裂的大大小小石塊凌亂地散落在祭壇之上。
    然后石塊之中和這一塊土地上，有一些已經(jīng)變黑的血跡。
    沈石的眼角微微抽動了一下，蹲下身子看著那些血跡，然后撥開地上的石子，很快又發(fā)現(xiàn)了更多也更明顯的血跡。大塊大塊的血痕觸目驚心地沾染在這一處祭壇上，仿佛在無聲地述說著什么。
    沈石的呼吸有一點(diǎn)急促起來，正在他心中翻騰思索時，突然從他背后遠(yuǎn)處的村子某個方向，傳來了一陣腳步聲。
    沈石霍然站起，回頭看去，只見從那個方向上走來一個男子，身上穿著凌霄宗弟子服，面色平靜。在看到沈石后他似乎也有些詫異，打量了沈石一番后，便走了過來。
    “你是誰？”那男子問道，口氣倒還溫和，看起來應(yīng)該是覺得沈石也是他的同門師兄弟。
    沈石道：“在下沈石，師從術(shù)堂蒲司懿長老。不知師兄是……”
    “哦……”那男子點(diǎn)點(diǎn)頭，微笑道，“原來是蒲師叔的高徒，難怪一表人才。我是百里絕，比你癡長幾歲，就厚顏叫你一聲師弟了。”
    沈石不敢怠慢，也是走下祭壇與他見了禮，百里絕隨后看了看周圍，對沈石道：“沈師弟，這村子里平日少有人來，你又是修煉有成常在金虹山上行走，如何今日會到了這里？”他笑了一下，看著沈石，道，“莫非你是認(rèn)識這里原先住著的妖族么？”
    沈石遲疑了一下，點(diǎn)頭道：“不錯。”
    百里絕笑意不變，但看著沈石的目光深處卻隱隱冷了一下。沈石環(huán)顧周圍空蕩蕩的村子，皺眉對百里絕道：“百里師兄，我想請問一下，這里的紅蚌族人都到哪兒去了？”
    百里絕道：“他們走了啊。”
    “走了？”沈石愕然，隨即追問道，“他們是去了哪里，這么多年來紅蚌族人一直都住在這青魚島上，他們又能去哪兒？”
    百里絕笑了一下，指了指遠(yuǎn)方滄海深處，道：“他們?nèi)迦硕汲舜x開了啊，去的是那個方向。”
    沈石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只是茫茫滄海無邊無際，那遠(yuǎn)方一片空闊，平靜的海面讓人看著，不知為何，突然有一陣驚心動魄的險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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