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學生看白靈汐的神情都怪怪的,大家都知道了,這個月考倒數第一的人,放言要一年完成四年的學業,這不是開國際玩笑嗎?</br> 于是白靈汐再次上課的時候,迎來了更多的嘲諷和嗤笑。</br> “看見沒,看見沒,就是她,考倒數第一的人,人家還以為自己是天才呢!”</br> “一年畢業,我看她在圣華堅持一年不被開除都是難事。”</br> “真不知道哪里來的勇氣,還真以為她是超級學霸嗎?笑死人了!”</br> 畢竟圣華建校以來,從來沒有學生在一年之類畢業過。</br> 近幾年最好的記錄,是一年零六個月結束學業的。</br> 而這個人才,自然是直接被圣華內部吸收,收入了圣華醫學研究院。</br> 白靈汐是調查過這些過往的,所以她才要讓自己表現出,更讓人不得不關注的光芒,才能更大幾率的進入圣華醫學研究院。</br> 只是她沒想到,這件事會直接傳出去,讓她想要低調都難。</br> “小白,我知道流言是誰傳出來的了。”厲勝男滿頭是汗,惱火的說道。</br> 這兩天,白靈汐受到無數嘲諷的時候,厲勝男很自責,她覺得都是她之前問了白靈汐,才導致白靈汐說出自己的想法被外人知道,不查出原委,她怎么消得下這口氣。</br> “誰?”</br> “裴利嘉啊,沒想到發生了這么嚴重的事,這個女人竟然還能回到圣華,昨天就回來了。我偷偷聯系了家里打聽了一下,裴家已經和她斷絕關系了。”厲勝男小聲的說道。</br> 白靈汐微微挑眉,“呵,倒是還敢來!”</br> 學校給出的解釋是,裴利嘉其實也是受害者,所有責任都在于何譽恒,而裴利嘉的家人不在乎她,竟然取消的起訴,直接把裴利嘉塑造成了一個被壓迫的悲情小白菜。</br> 要不是這樣,圣華的學生也不會允許裴利嘉在回到圣華上學。</br> 厲勝男繼續八卦道,“還有小道消息,聽說裴利嘉可慘了,本來就是小三生的,裴家有一位正兒八經的大小姐看她不順眼很久了,在得知這事之后,直接找人給輪了裴利嘉,說既然想男人,就讓她想個夠,嘖嘖嘖,這手段,可真是狠!”</br> 白靈汐微微挑眉,總覺得這些事里面,有宮越辰摻和過的感覺。</br> 只不過現在的裴利嘉可沒有什么背景好得意的了,之前一直在她身邊拍馬屁的一票人也都一散而盡,暗恨自己當初瞎了眼,被騙了,去附庸一個私生女!</br> 可不管怎么說,這么眾叛親離,名聲全無的情況下,裴利嘉還在想著害白靈汐,還在宣傳不利于白靈汐的言論,這得有多深的怨念啊!</br> 昨天才回學校,竟然就恰好聽見了白靈汐和厲勝男的談話,確實是很不巧。而她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這事宣揚出去。</br> 她雖然做得很隱秘,可只要做了,總會留下什么蛛絲馬跡可尋的,總會查得出來的。</br> “這女人對我的怨念倒是深厚,都這樣了,竟然還有閑情逸致來給我找麻煩。”白靈汐眼尾輕挑,冷漠的說道,看厲勝男摩拳擦掌的又有些好笑,“你這是要做什么呢?”</br> “做什么,收拾那個小娘皮啊,她即使在慘,也不能抵消她之前做過的壞事啊!之前我還可惜了,怎么就被圣華開除了呢,這下好了,又送到我眼皮子底下,還敢使幺蛾子給你使絆子,看我不收拾得她姓什么都不知道!”</br> “她現在確實不知道該姓什么,不是說裴家不認她了嗎?”</br> “哈哈哈!小白,你在講冷笑話吧!”厲勝男笑得喘不過氣來。</br> 白靈汐眨了眨眼,完全不知道哪里好笑,她一直不明白,厲勝男的笑點在哪里!</br> 白靈汐自然沒有忘記之前裴利嘉對她的所作所為,雖然裴利嘉現在的情況,不出意外是被她家宮明珠報復了,而且報復得很慘,但也不妨礙她要去找麻煩的想法,于是她和厲勝男就這么直接找上門去了!</br> 兩人在宿舍后的開水房找到了裴利嘉。好像剛打好水,準備回去。</br> 看到裴利嘉白靈汐嚇了一跳,這人幾天不見就像變了個人似的。</br> 蒼白消瘦的一張臉,紅腫帶掌印,竟然還被劃破了一道口子。脖子上還有遮不住的還有青紫痕跡,另一只手的小指以奇怪的角度耷拉著,看樣子是斷了沒有處理,走路也一瘸一拐的。</br> 眼里的怨毒都快要化成實質,朝白靈汐看來。</br> 厲勝男當即冷笑道,“哎呦,裴利嘉,你這是去哪兒鬼混了,弄成這樣。”</br> “白靈汐……你來做什么?”裴利嘉卻沒有看厲勝男,只是咬牙切齒的看著白靈汐,仿佛下一秒就會撲上去撕咬一樣。</br> “我不做什么,我就是覺得你這日子過得太悠閑了,還有閑情宣傳我的閑話。”白靈汐微微瞇著眼,面帶冷笑的說道。</br> 白靈汐還不知道,那幾個對她出過手的人,早已被宮越辰廢了個徹底。</br> 裴利嘉瞳孔一縮,眼神不自覺的躲閃,“你在說什么……我不知道,你別過來,你在過來我就喊人了!”</br> 厲勝男抱著雙手上前,像一個混混大姐大一樣,“你喊呀!我們什么都沒做,你喊人有什么用。有膽子在背后害人,你倒是有膽子承受后果啊!”</br> 裴利嘉聽著這話,繼續往后退,沒有看厲勝男卻一直看著白靈汐。</br> 她也不明白自己怎么會對白靈汐產生一種恐懼感,越是恨,越是害怕。她都成這樣了,她都徹底毀了,卻還不想讓白靈汐好過!</br> “白靈汐,看我成這樣,你現在得意了,有本事殺了我啊,我做鬼都不會放過你的。”裴利嘉尖利的聲音有些沙啞。</br> “你別激動,我怎么會殺你,殺人是犯法的,我只是和你說說話而已!”白靈汐的笑意更深,只是怎么看都是冷颼颼的。</br> “你……你想說什么?”</br> “也沒什么大事,只是覺得你在我背后做了這么多事,又是軍訓在槍上搞鬼,又是派人半路廢了我,也著實辛苦了,我只是有些好奇,我們到底有什么深仇不共戴天的,讓你這么忙碌!”</br> “你果然還是知道了,可你有什么資格說我啊,把我弄成現在這模樣,你也不是什么好東西!”裴利嘉惡狠狠的尖叫道。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