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特事部這種專門處理重大刑事案件的安全局部門來說,這次的事件嚴格說來并不算怎么了不起,雖然這么說似乎有些殘忍,但死者畢竟只有一名,比起他們以往處理的各種連環兇殺案件,這只能算是一碟小菜罷了。
但話雖如此,這件案子里面卻有幾個重要的因素,讓這群精英們個個都是興奮無比,首先自然便是案件的詭異狀況,完全密封的保險室里的斷顱,也沒有任何第二人涉足的痕跡,從罪案角度上看這簡直是個完美的密室謀殺,也是對他們最大的挑戰。
但比起案子本身,那柄傳說中的寶劍似乎更讓他們興奮,作為現場最重要的證物被帶回來之后,這柄不知是真是假的龍華劍便讓整個特事部里見慣了大場面的犯罪克星們都露出了沒見過世面的好奇神情,如果不是后來作為部長的嚴仝的喝止,大概他們還要就這柄劍的真偽討論上一段時間才行。
由于某些未知的原因,秦昊拒絕了這個案子的外勤工作,因此當他得知被拿回來的某件證物竟然是龍華劍的時候,驚訝程度比起其他人更是有過之而無不及,卻也立刻猜到了前兩天葉堯接到的那個電話究竟是誰打來的。
運用現代的科技也許并沒有辦法判別這柄劍的真偽,但想要確定其年代卻是件不大難的事情,雖然一般情況下特事部里不會放有專門鑒定物品年代的儀器,但僅僅樓下兩層的經濟罪案部卻有著當今最為先進的該類產品,這個部門統管的案件包括行賄受賄,金融市場的非法操控,貨幣債券的偽造,古董的偽造和盜竊等等,總之只要是涉及到大額財富的,全部由他們處理,幾乎每一個案件中所牽涉的金錢數目都足以令人瞠目結舌。
秦昊一路上提著劍走過去的路上,就已經無數次嘗試用精神力與那柄劍進行溝通,但都完全以失敗告終,一般只要是出現于這個世界時間較長的物品,都或多或少的會產生一點自我意識,用學術稱呼的話,那稱作物靈。當然,這種自我意識在絕大多數情況下都處于覺得的靜止狀態,不用說是普通人,就算是一般的靈力者也完全沒有辦法對這些物靈進行激活從而與它們進行溝通,而秦昊的天賦能力卻就是所謂的物靈溝通,通過自己的精神力將沉睡的物靈喚醒,從而真正的發揮出那些古物的力量。
像這樣完全溝通失敗的情況只有兩種,一是這件東西是在太過于新,而根本沒有產生任何的物靈,再或者就是這東西里的物靈沉睡的太深,以至于他也完全無法觸及,下意識的,秦昊覺得那應該是后者。
……
“奇怪……”負責操縱儀器的青年有些訝異的看著面前的顯示屏,“竟然得不到任何檢測數據,這東西還真邪門兒。”
秦昊站在檢測員身邊,目光也死死的盯在了一片漆黑的屏幕上,臉上卻并沒有什么表情,很明顯,這機器對那劍也沒有太多辦法,不用說內部結構,就連劍體表面的材料和年代都完全無法分析,并且不止如此,就連那劍鞘也是一樣,看起來似乎并沒有什么特殊,和卻偏偏都阻擋一切射線,就像有一層無形的保護膜一般,拒絕著所有外來的干涉。
看著身邊不停地更換著各種檢測方法卻都一無所獲,額頭上已經滿是汗珠的青年,秦昊不禁笑了一聲,“行了,別折騰了,這機器肯定沒戲了。”
“我就不信了,等著,我去拿把高速切割刀來,就不信弄不出來,”大概是作為一名科學家的自尊心變態的發作,年輕的研究員一擼袖子就往外走,看樣子還真想把那劍給切開看看。
“你趕緊省省,”秦昊連忙沒好氣的一把拉住他,右手指了一下玻璃箱里的寶劍,“看看清楚這是什么東西,搞不好就真是宸帥的佩劍,切開來看看?到時候你用什么來賠。”
一聽到用什么來賠,剛才一下子還充滿火熱研究激情的青年頓時就冷靜了下來,反應過來如果那東西是真品的話,將其切壞的自己不要說是這輩子,恐怕就是十輩子也不見得能夠還清,于是他立刻打開玻璃罩,像是捏著塊火炭似的將那柄劍提出來丟給了秦昊,“趕緊拿走趕緊拿走,我看著這東西就生氣,別再讓我看到了。”
對于這樣毫無道理的遷怒,秦昊做的只是抓著劍柄,然后用劍身前端在檢驗員的肩膀上拍了兩下,直到對方對他怒目而視,他才非常愉快的走了出去,然后順手撥了個電話,“那東西估計是真的,”他對電話那頭的人說道。
“耗子說那東西估計是真的,”葉堯轉頭對父親說了一聲,然后還沒等葉柯遠的話,他就又把耳朵貼到了話筒上,過了十幾秒鐘之后便掛斷了電話繼續匯報,“總之呢不管用什么手段都沒有辦法對那把劍進行檢測,不過大概更說明東西是真品的可能性很高,總之大致的情況就是這樣,”說完之后,葉堯突然一臉認真的看了看正坐在自己客廳沙發的葉柯遠,“最后,我還有一個問題。”
“什么問題,”葉柯遠有些驚訝,因為葉堯似乎從來不會這樣認真的跟他說這種話。
“你準備什么時候走?”然后接下來的這句話就讓葉司長覺得自己這兒子真是白生了。
……
秦昊回到樓上的時候,迎面正撞上柳夏鳴從解剖間出來,甚至連略略帶著血跡的白大褂還沒來得及脫掉,“怎么樣,檢測結果出來了么,”他一邊將脫下的白手套丟進腳邊的垃圾桶一邊隨意的問道。
“沒呢,查不出任何結果,”秦昊搖了搖頭,站在邊上等著柳大法醫將解剖服塞進消毒柜中,“你那邊,怎么樣了?”
“自己看看吧,”柳夏鳴隨手將解剖報告遞給好友,舉步就往特事部的主廳走去,“大致的情況可以對一對,不過我看這案子一時半會兒不好解決了。”
似乎是一語成讖,等到現場證據的檢驗結果也跟著出來之后,兩邊的情況一對比,原本的疑問竟然還是幾乎一樣也沒有得到實質性的解決。
從死者脖頸處的斷面上看,將其頭顱砍下的武器非常的薄且鋒利,一直作為最大可能兇器的龍華劍卻因為這樣被直接排除在外,因為這柄劍的劍身并不太薄,如果是這柄劍的話,基本上不可能形成那樣的創面。
但柳夏鳴在進行尸體檢驗的時候,卻發現了一個很奇怪的現象,從尸體的內部溫度上看,在死亡之后,這具身體曾經被完全凍住,而且是寒氣是自內而外擴散的,因此尸體表面溫度并不會太低,可是其內部的凍傷卻是非常的明顯,這種狀況從邏輯上說幾乎無法解釋,且不說從攝像機停止運行到尸體被發現的時間異常短暫,并不足夠將尸體冰凍起來,并且無論是現場還是尸體內部,都沒有找到任何可以將人這樣凍起來的設備。
比起法醫這邊的發現,現場鑒證這邊簡直就是一無所獲,無論怎樣認真檢驗,都還是當初的那個結論,找不到任何外人侵入的痕跡,僅憑這一點,便讓這個案子被逼向了絕望的死角。
已經是晚上十一點多,看著一屋子的精英們個個精神不振東倒西歪的坐著,顯然因為案子找不到端倪而心情低落,嚴仝不禁搖頭嘆了口氣,輕輕拍了兩下桌子,“算了,都先回去吧,在這兒耗著也沒什么結果,回去休息休息也許能有點靈感。”
眾人無精打采的應了一聲,就要站起來收拾東西,秦昊卻抬手指了下身邊不遠處的龍華劍,“這東西怎么辦?就擱在這兒還是證物室?”
說起來就是把劍,可卻也讓見多識廣的嚴仝犯了難,萬一是真品,那丟了可真是承擔不起責任,就這么擱在證物室總覺得不大安全,最后無奈之下還是指派了兩名行動隊的成員讓他們留下守著,雖然那兩人也是心不甘情不愿的,但也只好乖乖聽命。
柳夏鳴匆匆忙忙的收拾好東西,跟同事打了聲招呼就要往外走,卻被身后秦昊一把抓住,年輕的鑒證專家正笑得一臉燦爛,“急什么啊,搭你車走,懶得自己開車了,還省點油錢。”
柳夏鳴愣了一下,旋即便也跟著笑了起來,一時間他還沒習慣秦昊已經搬到了他家對面的事情,直到被提醒才反應過來,這么一來以后上下班倒是方便不少,可以少輛車開出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