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無賴本性
    看到怒氣沖沖離開周家大院的安天命，周天旺也非常惱怒，讓周義把周正帶到了周家祠堂，然后一腳把周正踹倒在地上，大聲呵斥道：“你這個孽子，到處惹事生非，安然這么好的姑娘，你竟然跟唐家那個小妖精撕扯不清，當著安局長的面，你讓我這老臉往哪里放，我，我，我要執行家法了。”
    “爹，啥時候有的家法。”周正忍不住問了一句。
    “我，你，還敢頂嘴，我的鞋底就是家法。”周家旺脫下布鞋，把周正按到地上，一連打了三十鞋底，氣喘吁吁地說：“氣死你老子我了。”
    周義在旁邊站著直笑，并不阻攔，看情況周天旺并沒有用力打。
    見周家旺停了下來，周義才走上前去，扶著周家旺說：“爹，別氣了，這慫貨從小就犟，他要娶唐家那個小妖精的話，那就讓他娶得了。”
    “看唐家耀囂張的那個樣子，我這心里氣呀，再看這個敗家玩意，一點不爭氣，眼看齊家和唐家這兩家的勢力越來越大，生意早晚被這孽子敗光。”周家旺嘆了口氣說。
    “你勸勸他吧，我先回去了。”周天旺有些失望，對周正再也不愿多看一眼，本來指望這小子能有點出息了，還是老樣子。
    周義扶著周天旺跨過門檻，看著他的背影，雖然還是那樣健壯，但歲月不饒人，雄心壯志也漸漸被歲月抹平了，看起來竟然有些蹣跚了。
    “弟弟，你都二十六了，現在連個婆姨都沒有，你真打算就這么混下去，還是真的打算娶那唐家大小姐，我看那唐家大小姐對你有點意思。”周義送走自己的父親，轉過身對周正說道。
    “啥，我都二十六了，我穿越的時候才二十歲，怎么穿越老了六歲。”周正心里暗暗想了一下，媽的，何止老了六歲，老了幾十年。
    “哥，你剛才說啥。”周正又問了一遍。
    “你給我起來，別趴在地上裝死了，爹都已經走了，我給你說啥你都聽不見，你到底想干啥，看把爹氣的老了幾歲。”周義說完，踢了一腳周正。
    周正立刻就跳了起來，笑嘻嘻地說：“哥，我站起來了，你說吧。”
    “你老大不小了，哥明天就走了，咱們周家就靠你了，你能不能給老子爭點氣，把安然娶過來，讓咱們周家子孫滿堂，生意興旺。”周義變得嚴肅起來。
    “哥，你啥時候給我弄個侄子玩玩，我看嫂子一點動靜都沒有啊。”周正沒個正經地笑著說道。
    “滾蛋，哥給你說個話，還真是費勁。”周義剛說完，就看到周正一溜煙地跑了，他趕緊追出去，在后面喊道：“我話還沒有說完，你怎么就跑了，給我回來。”
    “哥，你讓我滾，我就趕快滾了，你明天先走吧，等我事情忙完了，我就去部隊找你啊。”周正真的有急事，那幾個日本狗，他要不殺的話，心里難咽下這口氣，萬一要是跑了，安天命也跟著遭殃，畢竟周家和安局長起碼有點交情，萬一換個人來，說不準和誰家關系好呢？
    周正從自己的廚房里面挑了一把剔骨刀，這刀鋒利，殺那幾個小日本，估計“噗嗤”一個，“噗嗤”一個，周正邊走邊想，然后把尖刀往懷里一藏，就出了大門。
    周正出了大門，叫了輛人力車，直奔日租界，想起抗日戰爭中犧牲的三千萬同胞，想起南京大屠殺，想起大好河山，卻被這些侵略者糟蹋的遍體鱗傷，他狠很地攥緊了拳頭，骨頭“咯咯”作響。
    血債血償。
    到了日租界，周正跳下車，直接到了春日路，盡管是晚上，日租界的人流還是超過了天津城內的街道，昏黃的路燈下，各式各樣的人來來往往，巡捕房的一群巡捕手里拿著棒子來回巡邏著，租界內的勢力更是龐雜，尤其是日租界內允許毒品交易，窯子和煙館幾乎占據了半壁江山。
    大約走了五百米，周正望著前方不遠處的春日道場，門口有兩個看門狗，隨即嘴角呈現出傾斜的弧度，正要迎上門去，卻被一個人拽到了墻角，周正一看，一名頭上包著頭巾的婦女，穿著破爛的衣服，要多丑，有多丑，以為是要飯的，隨手給了兩個大洋。
    那名中年婦女接過大洋，仍然不肯松手，卻問了一句說：“周少爺，你到這個地方干啥來了，不是讓你找唐家大小姐借船去了嗎？”
    一想起唐嫣，周正就一肚子氣，剛想說：“借你馬勒戈壁。”卻聽這聲音耳熟，這不是游老四嗎？
    “尼瑪，游老四，你在裝神弄鬼，還扮個老女人，本來就丑，現在更丑，長這么丑，還出來嚇人，你有點道德行不行。”周正說完，就去扯他頭上的頭巾。
    “哎，這可不能扯，那武藤要是看到我，這事情就完了。”游老四嚴肅地說。
    “你在這兒干嘛？”周正有些奇怪。
    “我在這兒干嘛，你還有臉問，你不趕緊到唐家去借條船，大晚上跑這風花雪月的，是不是逛窯子來了，這都啥時候了，明天，明天要是小日本沒動靜，安局長就麻煩了，安局長一麻煩，我老四這個隊長也麻煩了，我這一家老小，四五口子人呢？”游老四看起來對周正有些失望。
    “我來干什么管你鳥事，你在這兒守著，還不如逛窯子去呢？給你找個大洋馬玩玩？”周正反問了一句。
    “周正，我游老四算他媽的眼瞎了，早就應該知道你是個不靠譜的人，我就不該找你。”游老四以為周正真的是逛窯子了，他真后悔選擇了這么一個合伙人，那天看他教訓了那隊日本人，自己居然信了這家伙。
    “嘿嘿，二貨，我周正什么時候靠譜過，明天我就找你要那五條中正式步槍。”周正無賴地沖著游老四笑了笑。
    “周少爺，我得罪你了嗎？你就專門坑我一個人是不？五條中正式步槍，老子沒有，想干嘛干嘛？”游老四說完不理周正了，臉扭到一邊去。
    “哼，誰讓你拿安然來嚇唬我了，你和安天命兩個人，一個說讓安然嫁給我，一個說安然要殺我，你們不是拿老子開玩笑嗎？”周正猜想，這游老四胡說八道，肯定是一個字兒不想出，才拿安然的事情來要挾自己。
    “愛信不信，我要干正事了，你找你的大洋馬去吧。”游老四說完，又往春日道場的方向挪了幾步。
    身后的周正突然快跑幾步，雙手一伸，就去搜那游老四的口袋，游老四立刻捂住了口袋，嘴里嘟囔著說：“你干嘛呢？我這口袋里也裝不下五條中正式步槍。”
    游老四很清楚周正是為了兩個大洋的事情，卻把事情扯到步槍上來，他一個月才賺不到十個大洋，兩個大洋對他來說，那算一筆巨額財產了。
    “嘿嘿，把我兩個大洋還給我。”周正在游老四的口袋里沒有找到大洋，卻搜出來一個相機，這小子賊精賊精的，明明有相機，下午的時候，還拿著日本人的畫像忽悠他。
    周正拿到相機后，就立刻松了手，任游老四一個人往前走，游老四心里想著：“從這個無賴少爺手里，第一次賺到兩個大洋，不簡單啊。”
    想到這里，回頭一看，周正低著頭，借著路燈的燈光，正在玩弄一個相機，游老四立刻著急了，他急忙走了回來對周正說：“周少爺，你看你這個人真小氣，不就是兩個大洋嗎，記得那么清楚，你把相機給我吧，我把大洋還給你。”
    “算了，算了，那大洋就算我買你相機了。”周正笑嘻嘻地說道。
    “相機，那是借報社的周記者的，再說，你兩個大洋也買不了這么貴的相機吧。”游老四一臉的著急，看到周正一直在擺弄那個相機，生怕掉在地上，這相機值不少錢，萬一摔壞了，他可賠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