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力了?霍沉舟居然說他盡力了?江暮覺得很可笑,看看跟紙片似的孟笙,霍沉舟盡哪份力了?
他這點力還沒有當初孟笙討好他盡的力多,更比不上孟笙曾為了活下去而使出去的力。
“霍沉舟你有沒有想過比起艱難的活著,孟笙更喜歡的是輕松的死去。”
“我不想要她死。”
霍沉舟不想讓孟笙死,可把孟笙害到快死的人卻是他,孟笙嫁給他這四年,哪怕他對她溫柔一點點,她也不會變成這樣。
“何必呢,反正人總得死,她現在醒過來了還是會因為腦癌死去,不過早晚問題。”
“你閉嘴!”霍沉舟不想和江暮討論孟笙會死的這個問題,這對他而言無疑是詛咒。
“現在知道急了?當初孟笙奶奶死的時候你不也這樣說的嗎?果然刀只有落在自己身上才知道疼。”江暮忍不住嘴賤多諷刺他幾句。
犀利的話就像刀一樣刮在霍沉舟身上,很疼,但他不得不承認江暮說的很對,傷口只有在自己身上才能感覺到疼,他對孟笙做過的事說出的話他自己覺得不痛不癢,輪到自己身上來了,才知道那疼宛如凌遲嗜骨。
江暮看著霍沉舟低著頭,肩膀顫抖的模樣,能在他身上看到弱者的表現,確實是夠讓人意外的,生在霍家這種冷血的家庭里,注定沒辦法教會一個人什么是愛,什么是同理心。
五歲那年,霍沉舟他媽上吊死在了他的眼前,不到七天,他爸就領著小三進了霍家還帶著一個孩子。
有了繼母這親爸也變成了繼父,一個小孩如何在霍家那樣爾虞我詐的家庭長大誰也不知道。
直到霍沉舟十八歲,他爸意外出車禍死了,傳言說是霍沉舟做的,他爸死了后沒兩年他就登上了霍家繼承人的位置。
至于霍老爺子,霍沉舟的爺爺也轉移了手中的權力歸隱山林去了。
這年頭渣男總喜歡用“不懂愛”來洗白,霍沉舟的所作所為的確罪該萬死,但也沒法讓人否定這跟他原生家庭脫不了關系。
他本身就生活在一個自私自利,充滿冷血,暴虐無道,刀尖上舔血的家庭里,在那樣冰冷黑暗的地方能活著就好了,誰還會在乎愛不愛?他都沒期待別人來愛他,他又怎么會去愛別人?
“愛”能使人強大,但在霍家,這種東西只會成為人的弱點,就拿現在的霍沉舟來說,曾經給人一種鐵血無情戰無不勝的樣子,再看看現在的他,仿佛誰都能把他一拳打趴下。
霍沉舟身邊注定會有很多犧牲者,親人,朋友,現在是孟笙,孟笙是最無辜的,為這場無結果的感情而犧牲。
江暮看著病床上的孟笙,對霍沉舟說道:“她現在不醒過來無非是沒什么讓她在意的,你說要放過她,這話你自己摸著自己的良心好好想想,你騙了她多少次?空手套白狼,她還敢信你嗎?狼來了的故事被騙三次就知道長記性了,你對她撒過的謊只怕一雙手都數不過來,光說不做是沒用的,還不如把離婚協議拿來,一個字一個字地念給她聽。”
江暮說了一長段話都沒聽到霍沉舟的回應,他轉頭看過去,只見霍沉舟死死的盯著他,眉宇間似乎在克制什么。
江暮和他認識這么多年,哪能不知道他心里是怎么想的。
“不會真被我說中了吧?你在這個時候都想騙這個可憐蟲?”
霍沉舟聲音沙啞:“我沒想騙她,我就是舍不得……”他說了會放過孟笙就一定會放過,等她醒過來身子養好了,他就不找她了。
他要是現在和她離婚,他以怎樣的名義去留在孟笙的身邊?她醒過來會好好治病嗎?治病中誰來照顧她?對她不管不問的孟家?
以前霍沉舟不明白為什么孟笙會不喜歡自己的親人,現在他才算清楚,孟家從來沒把孟笙當自家人過,就好比同一家醫院里,孟嬌和孟笙住院,來回距離連百米都沒有,孟家可以日夜守在孟嬌身邊噓寒問暖,對于孟笙卻做到了不管不問。
“得了,你也就只會感動到自己。該想的不去想,不該想都想一大堆。”再說了孟笙稀罕你的舍不得嗎?
江暮沒好氣的說道:“我剛才來醫院的時候看到孟家那些人,或許把孟笙的爸媽找過來會有用。”
“我知道了。”
江暮忍不住多嘴問了句:“你跟孟嬌怎么樣……”
“我跟她已經沒有任何關系了。”
提起孟嬌霍沉舟臉上沒有任何表情,這個人……真是絕情的可怕。
江暮不知道他們之間發生了什么,但能聽到霍沉舟跟孟嬌沒關系后,他還是有些欣慰的。
江暮過來只為看孟笙幾眼,看望過后也沒見人有什么反應于是就走了,霍沉舟問他有沒有辦法,他能有什么辦法?
生命這種東西太脆弱了,孟笙的一生輕賤的像一株野草,被人踐踏羞辱,可她的命卻不如野草那般旺盛。
這世上最悲慘的事莫過于如此,有草命卻沒草“命”
孟笙昏睡的這些天,霍沉舟不是沒對醫院發脾氣,臉上的疲憊都遮擋不住雷霆大怒。
走廊里一排醫護人員站著,沒人敢說話,空氣里噤若寒蟬,江暮走的時候看了那些醫生一眼,有些慶幸好在霍沉舟沒把人往他的醫院送,不然睡不著的人就是他了。
從孟笙身體里取出來的那顆腎已經壞了,封在密封袋中,本來該送到焚燒場里去燒了的,但霍沉舟讓留了下來。
霍沉舟打了個電話,吩咐了兩件事,第一件事讓人擬一份離婚協議,第二件事把孟笙的父母叫過來。
他就在病房里打的電話,在說到“離婚協議”四個字的時候,他聲音不由自主的哽咽了一下。
很早的時候他就預感他和孟笙之間不可能了,從他們第一個孩子沒的時候,從孟笙第一次提出離婚,她逃跑,她奶奶死,孟笙吃藥殺死肚子里面的孩子,再到這一次她被傅千辰綁架……可從來沒有哪次比這次這么強烈。
一旦擬好離婚協議,簽完字,從此以后他和孟笙橋歸橋,路歸路。
如果能換孟笙醒過來,能換她治好病,別說離婚,就算讓他拿出壽命來換,他也心甘情愿。
……
孟笙在八樓,孟嬌在七樓,就一樓之隔的距離,孟夫人卻一次沒上樓看過孟笙。
在孟笙住進來的第二天,孟夫人就知道了,畢竟距離太近,很多消息她就算不刻意打聽也會傳到她耳朵里,何況霍沉舟的身份還是那樣的顯眼。
孟夫人第一次聽到孟笙陷入危險在ICU室躺著的時候,她正在刷牙,門開著路過的護士無意間說了一句。
她當時含著牙膏泡沫,直接一嘴就咽了下去,喉嚨被辣的有些疼,她趕緊接水漱口又被涼水嗆到,折騰的一臉狼狽后,她呆呆的看著鏡子里的自己。
滿腦子都甩不掉,護士那句。毣趣閱
“前天晚上霍氏集團霍總把他夫人送來了醫院,七個小時的搶救,現在都過去二十四小時了還在ICU室里,我感覺很危險,可能撐不過去了,不是死就是植物人……”
孟夫人怔怔看著手里的水杯和牙刷,一咬牙放到了洗手臺上朝外面跑去。
護工見她急匆匆的樣子,忍不住問:“孟夫人,你這是要到哪兒去?”
“我出去有點事,你幫我好好看著孟嬌。”孟夫人頭也不回地跑出去,她想要找到剛才路過病房門口說話的護士,找到了要做什么,其實她也不太清楚,她腦子太亂,全憑意識行事,只知道一定要找到她。
可她找了一圈也沒找到,最后走到了七樓護士臺,傻愣愣的站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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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對什么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以為常。
因為這里是鎮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定的一個機構,主要的職責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然也有一些別的副業。
可以說。
鎮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么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可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鎮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的人。
沈長青屬于后者。
其中鎮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一為鎮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入鎮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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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晉升,最終有望成為鎮守使。
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魔司中的一個見習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于鎮魔司的環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面前停下。
跟鎮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魔司中,呈現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
進入閣樓。
環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面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干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