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夫人走到孟笙床邊,她記憶中的孟笙,是做事笨拙傻乎乎的孟笙,是為了討好所有人努力上進的孟笙,是躲在角落里小心翼翼的孟笙。
無論是哪個孟笙都不該是這副躺在床上安靜到無聲無息的孟笙。
什么時候這孩子長這么大了?孟夫人一手提著保溫壺,空出的一只手想要去觸碰孟笙卻怎么也碰不下去。
距離上一次見面貌似還是在去年,那次孟笙也是在醫院里,她去看她,想的第一件事是想要她把身體里的一顆腎捐給孟嬌。
如果現在孟笙死了……那她身體里的腎,孟夫人咬緊牙。
“她怎么會變成這樣?”
霍沉舟說:“腦癌晚期,加上一顆腎沒了。”
病房里安安靜靜的忽然似是一陣風刮過,聽到霍沉舟這句話,孟夫人指尖微微顫抖,眼眶紅腫:“怎么會……”她一時間不知道該問哪個,怎么會腦癌晚期,怎么會沒了一顆腎?
孟笙只是腦子不太行,她怎么會是得腦癌?
孟夫人是不敢相信的,可霍沉舟沒必要用這么劣質的謊言去騙她。
她目光慌亂一瞥,看到桌子上居然放著離婚協議,而上面的名字霍沉舟已經簽上了還蓋了章,只要孟笙簽完送去法院,那么這張協議即可生效,孟笙不再是霍沉舟的妻子。
“你要和孟笙離婚?”她之前從孟嬌那里得知,霍沉舟舍不得和孟笙離婚,還想要和孟笙生孩子來著。
孟夫人起初不信,因為在那之前霍沉舟心里的那個人一直是孟嬌,把孟笙只是當做替身。
可從孟嬌回來后,霍沉舟的態度變的讓人捉摸不透,說好的和孟笙離婚也沒離,最后孟笙逃走他還大費周章的去找人,折騰來折騰去,直到前不久,孟嬌哭著給她打電話說霍沉舟不要她了,他們之間徹底結束了,孟夫人才發現事情發展已經脫離了她的想象。
這幾天發生了太多事,孟夫人大腦一片混亂根本思考不了。
“你跟孟笙離婚,那孟嬌呢?”
霍沉舟冷笑道:“我跟孟笙離婚了關孟嬌什么事,難道你們孟家以為誰塞給我都有用?”
他怎么能這么說?孟夫人問:“可你當初不是喜歡嬌嬌的嗎?你原本要娶的人也是她。”
“是啊,要不是她去國外結婚了,我娶的人的確是她。”
霍沉舟一句話宛如雷電劈在她身上,孟夫人當場愣住了,霍沉舟怎么知道孟嬌出國是去結婚的?
孟嬌之前和她說她和霍沉舟結束了就是這個意思嗎?當時她怎么沒和她說明白。
孟夫人心里本來就藏著愧疚和心虛,如今被霍沉舟毫不留情的當面說出來,更是羞愧到不敢抬頭見人。
當年孟嬌出國的確就是為了私奔,她對孟嬌太過溺愛,對她這種做法雖然不贊同但看到女兒難受的模樣后還是答應了。
她是逃婚順利出國了,可留給孟家一堆爛攤子,當時霍家還不如今天這么輝煌,但也是他們孟家得罪不起的。
正不知道該怎么辦的時候,孟嬌出了個主意,那就讓孟笙代替她嫁到霍家,反正都是和孟家聯婚誰去都是一樣的,何況孟笙跟她長得像,送過去也不丟人。
等到時候想個辦法先把孟笙送上霍沉舟的床,那么所有責任都由孟笙承擔,霍沉舟就算想怪罪也怪不到孟家頭上,畢竟是他們自己酒后亂x,而孟嬌也能借著這件事逃到國內去。
孟嬌千算萬算,卻又算漏的時候,所遇非良人,一步錯,步步錯,算漏了自己會生病,算漏了霍沉舟會成為人上人,更算漏自己在霍沉舟心目中的地位抵不過孟笙,不過兩年就能讓他變了心。
可能是惡人有惡報,所以她才會得了腎癌,這世上沒有不透風的墻,她越想藏著的東西就越會被人發現,所謂紙包不住火,在她最愛霍沉舟的時候霍沉舟發現了她結過婚,他不要她了,而在這一次綁架中她更是失去了一切。
“你是不是從來沒有愛過孟嬌?”
霍沉舟沉默了一會兒,他看向病床上的孟笙,目光中帶著溫柔的眷念:“或許吧。”
“既然不愛,為什么又要給她希望,你現在把我的兩個女兒害的這么慘。”
“孟嬌是你的女兒,孟笙可不是。”
“什么意思?”孟夫人一瞬間的慌亂,她在想是不是霍沉舟知道了她們以前攛掇孟笙爬上霍沉舟床上的事了。
“等孟笙醒過來就會和孟家斷絕關系,你們從來沒把她當做女兒來看待,談什么為人父母。”霍沉舟自嘲說,“包括我自己也不配成為她的丈夫。”
他說著不由自主的提到過去,“如果當初不是孟嬌小時候救過我一次,我不會容忍你們到現在。”
孟嬌救過霍沉舟?什么時候的事?她怎么不知道有這種事,孟嬌小時候可從來沒有單獨出過遠門,更沒救過什么人,要是真救了人也不會不告訴他們。
何況,小孩子哪有什么本事救人?
不過現在孟夫人更在意的是孟笙醒過來后會和她斷絕關系,雖然她一直對孟笙漠不關心,不承認她的存在,但她也從來沒想過她會主動跟自己的親人斷絕關系。
孟笙一向是念家的,她希望有媽媽有親人,怎么會選擇不要?
這個時候的孟夫人還想著一切都能挽回,最差的結果無非是孟笙會死,但只要她還活著……什么都有希望。
“你跟她說幾句話,說不定她會醒過來。”急病亂投醫,醫生說孟笙現在的情況是她自己不愿意醒過來,最好是對她影響深她在意的人在她耳邊說話,說不定會喚醒她的意志。
可霍沉舟發現,孟笙在意的人他只知道一個,那就是她死去的奶奶。
她的奶奶已經死了,霍沉舟找不到其他人,只能把她媽媽叫過來。
霍沉舟把空間單獨留給了孟夫人,她一走,孟夫人也沒那么提心吊膽了,把全部的注意力放在孟笙身上,她把保溫壺放到一旁的桌子上。
孟笙是喝不了這一盅湯了,睡了這么久,腸胃不好,就算醒過來也無法喝這么油膩的湯。
孟夫人單獨面對孟笙不知道該說什么,看了半晌才說出一句:“你真的不要我們了嗎?以前是媽媽不好,我會改的,我會多陪你多愛你,你能不能給我一次當你媽媽的機會?阿笙……”
孟笙還是那樣安靜的睡著,孟夫人把手伸到她的臉龐輕輕摸了摸,這是它的女兒,明明該是熟悉的觸碰上去卻陌生的可怕。
“阿笙,媽媽來了,你能睜開眼睛看看媽媽嗎?對不起……真的對不起,我當年不是有意拋下你的,我生了病,我怕自己會傷害你所以才讓宋嬸把你帶去鄉下的,對不起……一直以來是我忽視了你的成長,我不配做一個母親,我都不知道原來你一直想要媽媽。”孟夫人哽咽說這話,眼淚啪嗒嗒的往下掉,她摸著孟笙的臉,最后又握住她冰冷的手,然后把兜里的那兩張紙條拿出來。
兩張紙條上寫著的是幼時孟笙的愿望。
——希望這一年媽媽能多陪我一點。
——希望媽媽能愛我一點。
“媽媽看到了你以前折的星星,我留下來了幾個,看到了里面的愿望,你不是想讓媽媽陪你愛你嗎?現在我就在你身邊,你睜開眼睛好不好?阿笙……”不是每個父母都能被稱作父母,霍沉舟說的對,像她這樣的人不配去當孟笙的母親,在孩子的熱情快要消失了才醒悟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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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對什么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以為常。
因為這里是鎮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定的一個機構,主要的職責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然也有一些別的副業。
可以說。
鎮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么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可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鎮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的人。
沈長青屬于后者。
其中鎮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一為鎮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入鎮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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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晉升,最終有望成為鎮守使。
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魔司中的一個見習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于鎮魔司的環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面前停下。
跟鎮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魔司中,呈現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
進入閣樓。
環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面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干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