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的霍沉舟就像是一個燒焦的布娃娃,仿佛風一吹,整個人都會散掉,這些年唐讓不是沒見過霍沉舟狼狽的樣子。
就拿五年前孟笙的“死”來說,當年霍沉舟被人揍倒在垃圾桶邊,當時的樣子都要比現在好。
被火燒的疼痛感至少是在十級,就別說這種大面積燒傷。
唐讓準備用手去碰他,還沒碰到的時候就感覺到了從他皮膚上傳來的溫度,他縮回手根本不敢去移動霍沉舟,唯恐他的傷勢變得更嚴重。
司機也在旁邊,問唐讓:“唐助理,我們要把霍總先移到車上去嗎?”
“那車根本不夠躺。”唐讓也在想辦法,不能再拖了......
不過好在附近的人在火燒起來的時候打了急救電話和叫了消防車。
這時遠遠的就聽到車開來的聲音,有醫生來那就好辦了,有托架,而且醫護人員知道怎么移動霍沉舟才能減輕傷勢,人被送往急救車唐讓跟了上去,吩咐司機自己把車開回去,至于孟錦玉,司機好心把人給帶走了。
唐讓一路上都惴惴不安,心臟一直隨著車速上升,都快從嗓子里跳出來了,這么虛弱的霍沉舟比以前都要狼狽,安安靜靜閉上眼睛不動彈的時候,仿佛是一具少了個半焦的尸體,他忍不住伸出手去探了探霍沉舟的鼻息。
“活著呢。”旁邊的醫護人員忍不住說。
唐讓縮回手,這才注意到救護車里的儀器,連接著霍沉舟的身體,儀器上數據顯示,霍沉舟心跳微弱但確實是活著。
“放心吧,沒有傷到重要地方,不會有事的。”
唐讓只能往好處想,看了看霍沉舟的臉,覺得霍總這人挺倒霉的,好不容易有機會能幫到孟笙,結果貌似救回來一個是孟笙的仇人,別說孟笙會不會感激了,不怨他就已經很不錯了。
救護車開到了附近最大的醫院,人被推下車就急匆匆送到了急救室。
霍沉舟傷的最嚴重的地方是后背,大片燒傷,脊骨有損失,不過還好沒有骨頭斷,脊骨這位置,一旦出問題了那就是終身的傷,嚴重的那就是上半身癱瘓。
霍沉舟還算幸運,別下半身好了,上半身卻殘廢了。
霍沉舟的頭發也被火燒了很多,臉上也有擦傷的痕跡,不過問題不大,都是小傷口不至于毀容,就算毀容了按照現在醫療條件,又在h國,完全能做醫美彌補回來毣趣閱
主治醫生送來了幾分資料讓唐讓填,沒有熟人更沒有家屬,能幫霍沉舟簽風險的,只有唐讓這個助理。
唐讓在急救室外等了兩個小時,霍沉舟才被醫護人員給推出來換到隔壁觀察病房去。
主治醫生手里拿著傷勢資料,遞給唐讓看,然后根據霍沉舟目前的傷勢情況和他說了注意事項。
不僅僅是后背燒傷嚴重,雙腿和手臂也有很嚴重的燒傷。
唐讓看著躺在病床上的霍沉舟,身上用白紗布包裹的像個木乃伊一樣,尤其是雙手。
傷勢顯示,手上的皮肉本就少,在大火里燒,用不了多久就能燒到只見骨頭。
唐讓看著霍沉舟燒焦的指尖,再聽主治醫生的話,光是聽都覺得頭皮發麻,真不知道,當時霍沉舟是如何扛著一百多斤,連人帶椅,冒著熊熊大火給抱出來的。
霍沉舟全身是重傷,而孟錦玉卻只是輕微的剮蹭,頭發被燒了一點。
唐讓聽完醫生的囑咐,經歷了兩小時的處理傷口,醫生也有些累了,要回辦公室休息一下補充一點精神,臨走時還不忘提醒唐讓,讓他注意上面掛的藥水。
唐讓把醫生送出去后,在病房里坐了一會兒,見藥水還有一大半,要流完至少得一個小時左右
這大半夜的一下子經歷這么多事,唐讓的精神也有些吃不消,要知道他平時作息很規律的,這個時間點本來是在酒店里蒙頭睡覺。
現在的他就像經歷了一場大戰,在高強度的緊繃神經下,如今一松懈,疲憊感頓時襲來。
真擔心在這個時候睡過去,唐讓捏了捏鼻梁,請了兩個護工照看霍沉舟,一男一女,男的力氣大可以翻身,到時候能幫霍沉舟換衣服,女護工心比較細,可以給霍沉舟煮點粥做飯這些,兩個護工可以分開照看,加上唐讓自己,不用擔心霍沉舟沒人照看。
病房里有護工后,唐讓也能出去透透氣,他站在走廊里,空調風吹來,他打了一個激靈,人稍稍清醒了一點。
放在上衣里的手機在這時震動,他拿出來一看是司機打來的,問霍沉舟什么情況,語氣上充滿擔憂。
換誰看到當時的霍沉舟也會心有余悸。
唐讓把主治醫生對他說的那番話簡潔明了的和司機說了些,“霍總脫離生命危險了,就是皮肉傷有些嚴重,加上脊骨損傷,估計得在醫院住上一段時間......暫時回不了z國了......”
唐讓靠著走廊墻上正說著話,忽然余光一瞥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是江暮。
江暮穿著白大褂從一間病房里走出來,也不知道對方有沒有看到他,或許是看到了,只是不在意罷了。
唐讓和江暮并沒有多少交集,以前江暮是霍家的家庭醫生,做了兩年后就辭職了,自己成立了一家醫院,還越做越好。
能把癌癥給醫好,做出這么多成就的,唐讓想不通,他當時為什么會在霍家做兩年的家庭醫生。
江暮來h國唐讓是知道的,畢竟孟笙之前出事,霍沉舟擔心整個事從頭到尾的都調查了一遍,唐讓也有負責,自然了解的不少。
江暮是為了孟笙才來h國的,當初黃繼能有力氣醒過來為孟笙作證,全靠江暮,可以說孟笙那起案子能這么順利的勝訴,江暮在這里面站很重要的一位。
江暮這么晚還在醫院,是在給黃繼看病,還是說......孟笙在這里?
能給霍沉舟做助理這么多年,腦子靈活,唐讓都不用去細想,只有這兩種可能,江暮來h國主要是為了救醒黃繼,現在這么晚了,那就兩種可能,一是黃繼,二是跟孟笙有關的人。
等江暮走遠后,唐讓才回過神來,他剛才想的太投入,手機里司機還在說話,他卻一句都沒聽進去。
“唐助理,喂?你還在嗎?”唐讓不掛電話,司機那邊也不好直接掛。
唐讓回過神來:“抱歉,剛才看到了一個熟人,你放心吧,霍總目前沒問題,你回酒店休息,有事我會給你打電話的。”
唐讓原本想讓司機今晚休息過后,明天幫霍沉舟拿幾件干凈換洗的衣服送過來,但想想,司機做事沒有他細致,而且這些事平時都是他做的,在私人助理工作范圍內,領著高工資就要好好做事,最后唐讓還是決定自己回酒店幫霍沉舟收拾幾件衣服,可能還得現場買。
燒傷的皮膚容易發炎,流粘液,一旦弄臟衣服很難洗,像霍沉舟這樣潔癖的人自然不會把臟衣服反復穿,穿一天直接扔。
掛掉通話后,唐讓起身往那間病房里走去,門半掩著著,唐讓直接推開進去,隨后快速看了一眼躺在病床上的人,不是黃繼,是孟笙今晚一直在找的那個女生林靜,林靜在這里,那就說明孟笙也在了?
唐讓忽然的闖進,病房里的人都看著她,單人間病房,有一個女護工。
“你是......”
唐讓后退,露出尷尬的笑,裝作一副走錯病房的樣子:“對不起,我走錯房間了。”
林靜躺在病床上沒有動靜,看起來像是睡著了,唐讓也不著急走,拿出他的社交能力,問護工:“她這是怎么了?”
“受了些傷,主要是精神上受到了刺激。”
唐讓點點頭,對方不愿意多說他也就沒多問。
離開那間病房后唐讓已經百分百確認,孟笙應該也在這間醫院里,林靜是她的學生,出事了躺在醫院,她是不可能離開的。
唐讓有些好奇,孟笙到底是怎樣把林靜救出來,又把孟錦玉給綁了的。
......
那么此時的孟笙在做什么?
她正在醫院外面買洗漱用品和換洗衣服,林靜的手臂骨折了,必須在醫院里好好休養。
手臂對于專業琵琶師來說太重要,一但沒有養好,那可是終身的,不僅會影響靈活力,還會伴隨著疼痛。
孟笙想的是先住兩三天,要休養做康復治療還是得回國,國外對她而言還是太危險了,就拿今晚來說,如果是在z國,孟笙不會這么被動,眼睜睜的看著林靜受傷。
找到林靜后,孟笙率先和關楚通知了一聲,至于其他人,孟笙并沒有電話聯系而是讓關楚回酒店親自和他們說,這樣能夠更好的穩住他們的情緒。
林靜受傷了,他們肯定會來醫院看望的,但今晚就算了,首先第一個林靜在睡覺,受到驚嚇的她應該好好休息,沒有多余的精力去面對這么多人,再者,孟笙也累了,忙了一整晚她也要小憩一會兒。
孟笙提著大包小包回到醫院,進了林靜病房,護工看著孟笙提這么多東西趕緊過來和她一起收拾整理。
等收拾完,護工小聲說道:“孟小姐,剛才有個人進錯病房,進到這里來了。”
“進錯?”孟笙高度緊張,“是男還是女?”
“男的,不過他確實是在醫院里,我看他進了觀察室。”
或許真是走錯了也說不定,但凡事小心些,經過林靜這次事兒后,孟笙就多長了心眼。
“他進錯病房后有說什么嗎?”
“就問了林小姐怎么了,我簡單說了兩句,他也沒多問就離開了。”
既然對方是在醫院里,那她也可以去查查看看到底是誰。
“張阿姨,你在這里看著她,有誰進來了你和我說,有需要的給我打電話。”
“孟小姐你去忙吧,這里有我看著林小姐不會有事的。”
張阿姨是她親自選的護工,是z國人,她信得過。
當然孟笙也沒有完全的把心放下,她這時候去找江暮,江暮在辦公室里查看林靜手上的片子。
“江暮。”孟笙敲了敲門。
聽到動靜后江暮的目光從電腦屏幕上抬起來:“你買完東西回來了?”
“嗯。”孟笙手里提著一串葡萄,“我買了點水果,等會兒拿到休息室里一起吃。”
孟笙提著水果進去,走到辦公桌旁,看到電腦是給林靜拍的片子,骨頭很明顯的斷裂了一截。
孟笙皺眉,一想到孟錦玉,她眼中就掩飾不住的殺氣:“林靜的手能好嗎?”
“我無法現在就給你下保證一定能恢復原來的樣子,這要靠養的,傷筋動骨一百天,你想想你以前手指有多嚴重,又養了多久才恢復過來的。”
孟笙看著自己的手,其實她的手也沒有完全的康復,雖然依舊能撫琴,但靈活肯定是比不了以前的。
林靜傷在手臂上,看傷口比她輕,但如果沒有好好的治療,新傷就會變舊傷,舊疾就嚴重了,彈琵琶是非常考驗人臂力的。
不過,對于江暮的醫術她也信得過,如果連他都說無法治好,那就真的不行了。
江暮看了一眼孟笙提著的水果,他臉上浮現出一絲猶豫來:“孟笙,我剛才在醫院里看到了唐讓。”
孟笙一怔,再聯想到張阿姨說的有個男人進錯了病房,她把這兩件事串聯到一起。
進林靜病房的或許就是唐讓,唐讓應該是看到江暮從里面出來,才有了好奇心想要去看看病房里住著的人是誰。
不過……
“他在醫院里做什么?”唐讓一直緊跟著霍沉舟,就跟他的尾巴一樣霍沉舟在什么地方,他就在什么地方。
“我剛查了一下,是霍沉舟住院了。”
“霍沉舟住院了?”
江暮一直在觀察孟笙的臉色,想看看她還在不在意霍沉舟,除了有些驚訝外她臉上并沒有多余的神情。
江暮回答道:“霍沉舟是三度燒傷,傷的有些嚴重,剛送到醫院就進了急救室,現在還在觀察室里,人沒醒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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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對什么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以為常。
因為這里是鎮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定的一個機構,主要的職責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然也有一些別的副業。
可以說。
鎮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么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可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鎮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的人。
沈長青屬于后者。
其中鎮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一為鎮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入鎮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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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晉升,最終有望成為鎮守使。
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魔司中的一個見習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于鎮魔司的環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面前停下。
跟鎮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魔司中,呈現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
進入閣樓。
環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面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干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