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之十指,根根連心,一掌五指也有所代表。</br> 手指受創的話,其中大拇指代表長輩受傷,或是事業招惹是非。</br> 食指則是招小人,破財。</br> 中指則是自身或有災病,小拇指則是子女健康欠佳。</br> 無名指預兆的是感情,以及配偶的身體狀況或許會有所變化。</br> 苗靜有出軌相,甚至懷孕,商丘也是奸門生痣,并且陰鷙宮絕無子女。</br> 開始我的第一直覺,是苗靜肚子里頭的孩子,不是商匠的。</br> 可忽然我又想到另一個可能的因素,若這孩子是他的,只是無法出生呢?</br> 此刻商匠無名指受創,雖然意外,但卻吻合了他和苗靜的感情變化……</br> 我長吁了一口氣,鄭重地和商匠說道:“商老哥,我們先去看看你老婆。”商匠詫異地將手指頭放下,不解地看著我。</br> “羅先生,咱們不是還得畫圖紙么?”</br> 明顯,商匠壓根不知道我的意思。</br> 剛才我本就想說,卻被他老婆回來了打斷,之后商匠就帶我進了屋,沒給我機會。</br> 現在我若是不說清楚,萬一出事兒了,商匠肯定也無心再做其它。</br> 頃刻間我捋順了思緒,直接就說道:“剛才我看出來她面相有異樣,本來還在想怎么和你說,你無名指卻受了傷。”</br> “無名指在骨相之上,代表感情變化和身體狀況,還是去看看她,確保穩妥。”</br> 頓時,商匠眼底驚愕,同時也有了幾分急切。</br> “那是得趕緊去看看!”</br> 商匠雖然身材矮小,但是他急切之下速度可不慢,我趕緊跟上,同時我也快速和商匠說,還有事情得和他說,也是關于他和她老婆的。</br> 商匠都沒回頭,直接擺擺手:“羅先生,先看看我老婆安不安全,陰陽術我早有耳聞,馬虎不得!”</br> 頃刻間,我們就回到了堂屋。</br> 馮屈坐在右側的椅子上打瞌睡,我們出來的同時,他一個激靈回過神來,下意識就問我們怎么了?</br> 商匠沒理他,快步朝著左側的廊道走去。</br> 我也來不及多說什么,馮屈就匆匆跟上了我們。</br> 這院子本身就不大,不到一分鐘,商匠氣喘吁吁停在了一間屋子門前,他本來要直接推門,又忽然回頭看了我和馮屈一眼,改推為敲。</br> 還急匆匆地喊了一聲苗靜,你睡了沒?</br> 這細節我看得清楚,要沒我和馮屈,他直接推門就進去了,夫妻倆哪有那么拘束?</br> 不過我們兩個男人是外人,萬一推門里頭有什么不方便的,也很尷尬。</br> 房門半天沒響動。</br> 我眉頭微皺。</br> 商匠也著急了,又敲了幾下,喊了幾聲。</br> 最后他還是一把推開了門……</br> 屋內光線有幾分晦暗,沒開燈,月光也照射不進來,安靜得像是沒人似的。</br> 我卻聞到一股子淡淡的血腥味。</br> 或許商匠和馮屈沒反應,可我遇到的事情多了,見的血多了,對這血腥味就格外敏感。</br> 啪嗒一聲輕響,商匠摸到了旁邊墻上的開關,屋子里頭亮起白熾燈的光。</br> 這是一個略有古色古香的房間,床是雕花木床,旁邊不少架子,都放著銅器。</br> 苗靜躺在床上,雙目緊閉。被子蓋著她的身體,只露出來一個腦袋,發絲略有凌亂。</br> “沒事……沒事……她睡著了。”商匠似乎是松了口氣,呼吸都沒那么急促了。</br> 我微瞇著眼睛,左右在屋子里頭掃視了一圈,很仔細地分辨聞到的味道,確定的確是血腥味兒。</br> 只是這一圈下來,卻沒見到血。</br> 最后目光落到了苗靜的臉上,我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br> 這苗靜的臉色有點兒發白,白得不太正常。</br> 之前一刻見到她,她不施粉黛,皮膚白里透紅,極有風韻。</br> 哪兒有人睡著了,皮膚變成慘白的?就和失血過多了似的。</br> “羅先生,咱們先去繼續畫圖吧。”商匠喊了我一聲。</br> “商老哥,你把你老婆喊起來看看。”我沉聲說道。</br> 商匠卻不自然地說道:“這……我老婆平時睡眠不好,今兒還罕見地睡得早了……叫醒了怕是今晚上就不好睡,現在也沒事兒。要不等明天,羅先生再幫我們看看相?這么晚了,應該不會出事吧?”</br> 商匠猶猶豫豫,我心里頭那股悸動卻絲毫不減。</br> 直覺太過強烈,我快步走到了床榻邊上,直接一把就拉住了被子的角,用力就要掀開!</br> 驟然間,床上的苗靜,眼睛一下子就睜開了。</br> 同時一只冰冷的手,死死地扼住了我的手腕。</br> 苗靜直勾勾地看著我,冷不丁地說了句:“老公,你干嘛呢?讓羅先生進我房間,還掀我被子?”</br> “我剛才不是說了嗎,我很困了,想休息。”</br> 她眼中空浮,聲音也充滿了空洞,手上的力氣卻絲毫不小,掐得我手腕生疼。</br> “這……羅先生……”商匠語氣也沉了兩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