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遇到什么危險,最好避開。</br> 徐詩雨凝重地點點頭,也抿著唇,輕聲說讓我注意安全。</br> 臨進城中村的時候,陳瞎子給了我一只卷葉子煙,讓我抽上。</br> 我本來不想點,他告訴我這抽著醒神,也是為了避免李德賢又有什么鬼鬼祟祟的手段,迷人眼睛。</br> 我這才沒有拒絕,一口煙吸入肺里頭,辛辣的感覺讓思緒格外地清明。</br> 路面略有一些坑坑洼洼,此時一輪滿月高懸在夜空,猶如一個潤白的圓盤泛著清冷的柔光。</br> 兩側不少房子打著拆的紅字,路邊也有不少老樹。</br> 往里走的多了,四周也變得安靜起來。</br> 我下意識回頭望了一眼,發現路口似乎都模糊了不少,已經看不到徐詩雨了。</br> 取出來了一塊仿制羅盤和定羅盤,我將仿制羅盤交給陳瞎子,他直接就收了起來。</br> 接著,我又用定羅盤確定方位。</br> 王金菊所說的乾命吉方,乃是西四宅的一種。</br> 我覺得李德賢應該是有意找的西四宅。</br> 因為當初李家口村里頭,他老家就是西四宅。</br> 我硬生生用風水術,給他改成了鬼進門的兇宅,破了西四宅無兇的風水局。</br> 若是李德賢真的有意布局,請君入甕。</br> 恐怕就是要在西四宅上洗去他的恥辱。</br> 很快,我就確定了乾位,迅速往前走去。</br> 不多時,我和陳瞎子就先經過了一幢平房大院……</br> 院門緊閉,門口掛著白燈籠和白綾。</br> 這院子,不正是周彬的家么?也是小囡的家……</br> 經過這里的時候,我就覺得有一道冰冷的目光掃過身體。</br> 路邊完全沒人,院門也沒有打開。</br> 那種被掃視的感覺卻貫徹心底。我下意識地按住了衣兜里的礦泉水瓶。</br> 跟在我和陳瞎子身邊的狼獒,尾巴也垂了下來。</br> 不到萬不得已,我和陳瞎子都不想和小囡沖突。</br> 這殺術也是后手。</br> 好在我們走過去之后,院門也是緊閉著的。</br> 我剛略松了一口氣,脊梁骨卻瞬間竄起來一股冷意。</br> 因為乾位,到了……</br> 就在十幾米外,還有好幾家院子,其中一家明顯院墻被翻新過,門外還種著招財的金錢樹。</br> 那翻新過的院墻,要高過周圍其他的院墻,分明就是西四宅的乾命吉方所在!</br> 沒想到,這和小囡家那么近。</br> “到地方了?”陳瞎子忽然說了句。</br> 我點點頭,擦了一把額角的汗水,嗯了一聲,因為高度的緊張,聲音都有些微顫。</br> “這里陰煞怨氣很重,你之前說的西四宅,不應該是無兇之宅院嗎?”陳瞎子瞇著灰白色的眼珠子。</br> 我猶豫了一下,才說道:“沒錯,西四宅屬于無兇大吉,其乾命吉方,坤命吉方,兌命吉方。艮命吉方,一共四個方位都是大吉。”</br> “不過西四宅也有相對位。八卦之中有生必有死,其乾命吉方所對應生氣在西方,天醫在東北方,延年在西南方,伏位在西北方。李德賢所選的那西四宅方位,方位屬于西,是生機宅。”</br> 我抬手指著那有招財樹的院子。</br> 陳瞎子視力最多能看到模糊的影子,不過他其他感官靈敏,還真目光對向了那邊。</br> 他直接就往前走去。</br> 我眼皮微跳地回頭看了一眼,目光再一次落到了小囡家的院門處。</br> 在羅盤的方為指向之中,小囡家的這個院子,也對應西四宅的一種指向。</br> 有生必有死,有吉必有兇。</br> 乾命吉方的西四宅,禍害在東南方,六煞在北方,五鬼在東方,絕命在南方!</br> 小囡家的院子,對應著絕命位!</br> 這就代表著生機宅愈發厲害,那絕命位也就更兇。</br> 有句話叫做唇亡齒寒,依依相惜。</br> 若是要破生機宅,絕命位那邊也會出事。</br> 我快步跟上陳瞎子,語速極快地說道,李德賢算計太精明,他這乾命吉方的生機宅,映射了小囡家的絕命位。</br> 動生機宅,絕命位會保護,小囡就會出手。</br> 我們得萬分小心,盡量不能破了生機宅內的風水,避免和小囡沖突。之前我斷定小囡沒有多厲害,是因為她就是血煞化青尸,沒有年份滋養。</br> 可現在生機宅對應的絕命位,李德賢肯定是知道小囡的存在,故意所為。</br> 小囡會比想象中更厲害。</br> 語罷的同時,我們已經來到了生機宅之前。</br> 院門兩側各一株金錢樹,葉片肥厚,像是銅錢,顏色呈現墨綠。</br>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既然已經到了李德賢如今的家門前,沒有退卻的道理,他即便是準備得再完善,也是被我們逼來這里的。”陳瞎子話語很平靜。</br> 他手里抽出哭喪棒,往前一搭,便抵在了院門之上。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