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7章、你辦不到的事情，為什么勉強(qiáng)我？
    “阿姨，是不是影子大叔走了，你也很快就能找到下一個人做替補(bǔ)？”
    “你胡說什么？”
    季悠然沒想到她竟然拿自己來相比。
    她氣得直接將手邊的茶杯砸了過去，卻不想許意暖也是個犟性子，竟然沒有躲閃。
    茶杯磕在了額頭，紅了一大片，甚至沁出了鮮血。
    滾燙的鮮血，彌漫住了眼睛，疼痛也讓她異常的清醒。
    “暖暖！”
    季悠然震驚的看著她，立刻上前查看傷勢。
    “你……你這孩子怎么也不知道閃躲，我也是氣瘋了才會如此，我?guī)闳ド纤帲s緊叫醫(yī)生，盡快處理，女孩子可不能留下疤痕的……”
    她拉著許意暖，但是她卻紋絲不動，立于原地。
    “暖暖？”
    “阿姨，你自己都辦不到的事情，為什么要勉強(qiáng)我？”
    “你……你和顧寒州才幾年的感情，我和你姨父是多少年的感情，能相提并論嗎？你還年輕，你有大把的時光去忘記這個人，你為什么就這么死腦筋呢，和你媽和你姐一個模樣！”
    “可是，我和阿姨也是一個模樣啊！”
    她哽咽的說道，眼里含著淚光：“你當(dāng)初離開了影子大叔，不也二十多年沒有再找嗎？難道沒人這么勸你嗎？你既然做不到，為什么來要求我。季家的女人，就是死腦筋。當(dāng)初媽不顧危險選擇了夜狼，姐姐選擇了傅西城，你呢？你不也惦記一個男人，一直到現(xiàn)在嗎？”
    “都做不到，為什么要強(qiáng)迫我？我許意暖，生是顧家的人，死是顧家的死人，從我決定嫁給他那一刻起，我就是顧許氏！”
    “他現(xiàn)在有危險，我棄他不顧，我還是人嗎？”
    “許意暖，你幾斤幾兩重你不知道嗎？你拿什么去抗衡。這是傅卓在報復(fù)顧家，我只能保住季家，無暇關(guān)心別的。你以為你能保護(hù)誰，你誰都不能保護(hù)！”
    “就算我不能保護(hù)誰，我也要和我的丈夫共同進(jìn)退。哪怕他倒下了，我也要替他撐著，就算是死，我也不會放棄的。季家，是我家，顧家也是！他家就是我家，我家即是他家。如果季家有難，我相信顧寒州一定不會瞻前顧后，殫精竭慮的去幫你。”
    “因為，他不考慮利益，或者說，利益面前我最重要。只要是我的事，他可以不計后果，不顧一切。阿姨，你以后不要這么說了，實在……太過分了。”
    “你……”
    季悠然指著她的鼻子，氣得渾身顫抖。
    “你，你竟然這么跟我說話，你是說我無情無義，不顧顧家的生死，是嗎？”
    巴掌高高懸起，帶著勁風(fēng)落下……
    許意暖沒有閃躲，雙目濕潤，含著淚光看著她。
    巴掌到了她的臉邊，卻怎么也落不下去。
    最后，季悠然咬牙捏緊了拳頭，背轉(zhuǎn)過身子，怕自己再看下去，就要被氣死了。
    是啊，她說的沒錯，季家的女人都倔強(qiáng)，從骨子里散發(fā)出來的。
    認(rèn)定了一個男人，這輩子都不會換。
    可付出的代價……也都是巨大的。
    白若年死了，景謠也沒了，自己呢？不能生育，白白浪費了二十年的青春，用在了和秦越賭氣上面。
    她看到許意暖現(xiàn)在這個樣子，總想做點什么，不想讓她重蹈覆轍。
    可她似乎做錯了，許意暖根本不領(lǐng)情，執(zhí)意要跟顧寒州共同進(jìn)退。
    她到底知不知道，要付出怎樣的代價？
    她長長的吁出一口氣，松開了捏的發(fā)白的關(guān)節(jié)。
    “好，這是你的選擇，我尊重你。以后，便少和季家來往，免得被人傳出什么裙帶關(guān)系。”
    “我知道了，多謝阿姨成全。”
    “你自己要送死的，誰都攔不住，你都不愛惜自己一條命，我為你費盡心思做什么？”
    季悠然強(qiáng)迫自己狠心，說著決絕涼薄的話。
    自始至終，她都不敢回頭看她一眼，怕自己不夠絕情，下一秒就會心軟。
    她的面龐濕潤，眼底全都是淚水。
    她摔門離去，許意暖身心俱疲，仿佛全身的力氣都被掏空一般，整個人很累很累。
    親情重要，但顧寒州更重要。
    她先遇到的顧寒州，才回的季家啊。
    所以，要生要死，也是先顧寒州才對。
    她來這兒的目的已經(jīng)達(dá)到，該知道的都已經(jīng)知道了。
    她出了季家的門，回頭深深地看了眼緊閉的門扉，雖然有一些不舍，但是卻沒有丁點后悔。
    而此刻，季悠然站在二樓書房的窗邊，隔著紗簾看著樓下。
    季軍季陽站在身后，面色凝重，苦口婆心的勸阻著：“妹妹，你這又是何苦呢，明明你最在乎她，卻要說出這傷人的話，你的倔強(qiáng)脾氣能不能改一改？說話都不能委婉點嗎？”
    “出去！”
    “妹妹。”
    “都給我出去。”
    季悠然吶喊著，兩人面面相覷，相視一眼，都退了下去。
    過了十分鐘，季景安推門進(jìn)來，倒了一杯熱茶。
    “紅茶暖胃，適合女性，嘗一嘗吧。”
    “你怎么不勸我？”
    “客觀上來說，姑姑這些年沒有做錯一件事。”
    “那主觀上呢？”
    季悠然轉(zhuǎn)眸，深深地看著他。
    季景安微微沉默，抿了抿菲薄的唇瓣，良久才開腔：“可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思想，無法按照姑姑的想法來活，就好像……姑姑當(dāng)年不按照爺爺說的做，現(xiàn)在許意暖也不按照你說的做。”
    季悠然聽到這話，嘴角掛起了一抹苦澀的笑。
    “其實我很后悔，當(dāng)初如果乖乖留在家里，聽你爺爺?shù)脑挘f不定我現(xiàn)在過得很幸福。”
    “所以，姑姑后悔了？”
    “……”
    季悠然選擇了沉默。
    季景安便明白。
    她在愛秦越這件事上，從未后悔過，一直都至死不渝。
    “姑姑和暖暖很像，我似乎知道我那未謀面的白姑姑是什么性子了。”
    “嗯，我們雖然在爸媽身邊各自長大，但我們的性格十分相似。主要是因為，我們爸媽也是一個脾氣，誰都無法包容誰，剛烈任性，喜歡用自己的思想去束縛別人，美名其曰為了對方好。最終，誰都受不了誰，最終分道揚(yáng)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