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誰接走的？”程然蹲下身來，捏住李秋燕的下巴，迫使她昂頭看向自己。
    李秋燕嚇的臉色蒼白，嘴唇顫抖，淚流滿面。
    也就在這時，那名叫涼舟的男子，突然像魔怔一樣，不顧一切的撲過來推開程然的手。
    “別碰她！”他嘶聲叫道。
    程然目中閃過抹殺意。
    同時，他身后的龍淵成員，迅速拔刀，一刀劈向涼舟。
    這一幕來的太過突然。誰也沒想到，這名叫涼舟的男子，居然會有這種勇氣，去推程然。
    很顯然，龍淵成員把他的這一舉動，當作是襲擊，所以毫不猶豫的拔刀，一刀砍向涼舟的腦袋。
    涼舟就跟有預感一樣，合身撲在李秋燕與孩子的身上。
    “噗！”的一聲。
    這一手牢牢的握住刀刃。
    在場所有人都是一驚。
    因為出手握住刀刃的正是程然。
    鮮血從手縫中溢出。
    龍淵組成員大驚，連忙松手。
    “當啷！”一聲，程然隨即也把刀扔在一旁，神情淡漠的說道：“不必驚慌。”
    說完，還甩了甩手上的鮮血。
    “我再問一遍，是誰接走了那幾個女人？”他繼續冷聲問李秋燕。
    涼舟見程然為他擋了一刀，不由的一怔，隨即也慢慢松開李秋燕與孩子。
    孩子被憋了一下，也清醒過來，隨即咧嘴大哭。
    “我不知道，以前沒見過，好像……好像是位個頭很高的女人，穿著一件淺色風衣。”李秋燕說。
    個頭很高，穿著淺色風衣的女人……
    程然第一印象，想到的就是云以霞。
    因為這兩個特征與云以霞一般無二，除此之外他沒見過任何一名高個子還喜歡穿淺色風衣的女人。
    如果是云以霞接走了白槿兮等人，程然懸著的心，反而平靜了很多。
    因為云以霞與楊睿他們現在是冥王的手下，冥王想讓自己也投靠她，那白槿兮就是最好的籌碼。
    “李家不會功夫的都放了，會功夫的全部押回龍壇醫院關起來。”程然冷聲說道。
    “那還要不要血洗……？”那名龍淵組的成員小心翼翼問道。
    程然不由苦澀一笑，眼神中透出一絲無奈：“或許有一天，我會變成這種令我自己都討厭的冷血惡魔，但……不是今天！”
    “是！”
    龍淵組領命而去。
    李家沒有被滅絕，即便這里被攻陷了，也只是攻陷了李家一個分部罷了，就像李家趁程然不在的時候，廢掉然兮集團與滴水集團。
    而這一部分李家的力量，程然不會讓他們再翻起什么浪花，至少在滅掉李建剛之前，他不會。所以，他不想變成像項羽一樣的殺人惡魔的話，那就只有先把這些人都關起來了。
    至于眼前這幾位……
    “你想要什么？”程然問涼舟。
    涼舟癱坐在地上，一臉錯愕。
    別人也都不懂。
    李秋燕更是驚訝的看向程然。
    半響。
    回過神來的涼舟卻凄然一笑：“我什么都不想要，只想要平靜的生活，哪怕一輩子只能穿地攤貨，只要她跟兒子平平安安的活著，我這輩子就心滿意足了。”
    李秋燕再次看向涼舟，眼神中卻透出一絲失望。
    程然暗自搖頭，深吸一口氣問道：“你覺得你的要求不高嗎？”
    “不高！”涼舟回道。
    “不！”程然冷笑：“很高！”
    涼舟不懂，所有人都不理解。
    只是程然彎下腰，湊近李秋燕懷里的孩子，伸手觸碰了一下他的小臉，輕聲說道：“普普通通平平安安。你知道這個社會上，有多少人都希望擁有這樣普通的人生嗎？你又知道有幾個真正能達成的？”
    “明明是一名神武境的強者，卻甘愿在李家扮演一個小丑，任李家的人肆意譏諷嘲笑，任自己的老婆輕視鄙夷，如此忍辱負重難道就能真正的過上普通人的生活？”
    涼舟眼睛不由的瞪大了，他驚愕的看著程然。
    不止是他，所有人都因為程然的話震驚了。
    李秋燕更是滿臉難以置信的看向涼舟。
    “你是怎么看出來的？”涼舟顫聲問道。
    程然反問：“有意義嗎？”
    涼舟沉默，隨后：“你想怎么樣？”
    程然說道：“你們三個是李建剛自己家的人，我本應殺了你們，但是……我現在給你一個機會。”
    “你親手殺了你老婆，我給你一條生路，或者，讓我殺了你，放你老婆孩子一條生路。”
    聽到程然的話，李秋燕嚇的緊緊抱住孩子，對程然搖頭，對涼舟搖頭，滿臉驚恐。
    “涼舟，我雖然不知道你這些年是怎么過的，可我大概也能想的到，這個女人根本不愛你，你為她死一點都不值，為李家死，更不值！”程然冷笑道：“你是一名神武境的強者，這天下隨處都可去得，什么樣的女人，你會得不到？”
    涼舟的身子開始顫栗，這次不是演戲，他雙目欲裂，雙拳也慢慢握緊。
    “之前你也看到了，我在門口殺了一名跟你境界相同的神武境強者，在院中擊敗神武境中期強者，再加上此刻我的人全部趕來，你應該知道，反抗沒有任何用處。”程然面無表情的提醒涼舟：“除非，你想三個人一起死！”
    “不！”
    李秋燕急聲呼道：“涼舟我不想死，求求你別殺我！”
    她一只手抱著孩子，一只手緊緊抓住涼舟的袖子，凄聲哀求。
    涼舟身子劇烈的顫栗。
    他知道程然分析的對，就算他是神武境初期的強者，面對如今一檔高階的程然，也沒有必勝的把握，再加上程然手下都在，搞不好一家人都得死在這。
    所以，他憤怒了。
    額頭青筋暴起，對程然怒吼：“你就是一個惡魔！”
    他使勁瞪著程然，仿佛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一樣：“你殺了我吧！只要留我妻兒性命！”
    程然不再猶豫，他猛然看向涼舟，雙眼閃過七彩光芒。
    涼舟見到后，身子木然一怔。
    “來生……”
    “遠離是非！”
    “請活的霸氣點！”
    “蒼啷！”伸手一張，掉在地上的那把彎刀就自動飛入程然手中，他一刀插進涼舟胸口。
    “不！”
    李秋燕撕心裂肺的吼道。
    孩子也哇哇大哭：“爸爸……”
    而程然則冷漠的松手，轉身向外走，冷漠的留下一句話。
    “不要像我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