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手在觸摸到程然的臉時，卻仿佛遇到一股阻力，怎樣也摸不下去。
    “你知道我對你沒有惡意。”
    她蹙起眉頭，輕聲說道。
    試著用力。
    依然無用。
    可是這時，程然的眼皮卻微不可察的跳動了一下。
    蒼云眼眸瞬間瞪圓，還以為自己看錯了，趕緊用手揉眼。
    而此刻。
    程然也只是感覺到眼部有些不適而已。
    在另一種境界。
    還以為自己穿越的程然，此刻正坐在李肅的車上，來到繁華鬧市區的一間茶樓。
    茶樓的名字叫鳳軒，位于市區豪華地段，周圍商鋪密集，監控林立。
    車子停在鳳軒茶樓外的停車線上。
    程然從車里走出，先伸了一個懶腰，然后目光便向四周看去。
    這條街叫新開街，記憶中，兩年后這里的樓，大部分就會被推到重建。就鳳軒茶樓的位置，會修建一座商務大樓，而滴水集團的總部，就在這座商務大樓上。
    重回故里，程然心中忽然升起無限感慨。
    走進茶樓是上午十點十五分。
    這個點，喝茶的人很少，茶樓里十分空曠。
    程然與李肅就選了一張靠窗的位置坐下。
    “你覺得，嫌犯會來這里喝茶？”李肅一臉狐疑的問。
    一名穿著鳳軒茶樓工作服的中年男子，拄著拐走來。他的一條腿打著石膏，不能動彈。
    “二位，喝點什么？”
    遞過茶單，中年男人笑瞇瞇的問。
    見人來了，李肅連忙閉嘴。
    程然也向中年男子看去。
    面相上很普通，但收拾的很干凈，四十來歲的人了，臉上一根胡茬都沒有，手指甲也修剪的很平整。
    中年男人這種面相，給人的第一感覺就是比較容易接近，性格隨和。
    “你是這家店的老板？”
    程然問。
    “是啊。”中年男子回道。
    程然微笑問道：“哦，煮一壺普洱吧。”
    “好的！”
    茶煮好后。
    程然喚來老板，扯了長椅子讓他坐。
    “怎么不見你的服務員啊？”程然問道。
    老板笑呵呵的說：“近兩年茶樓的買賣不好干了，掙不到多少錢，哪里還用請服務員，平時讓我女兒幫幫忙就行。”
    程然忽然又問道：“老板可是姓潘？”
    老板微微一怔：“這位先生，你認識我？”
    程然搖頭笑笑說：“不認識，聽說過。”
    老板目露狐疑。
    李肅則一直盯著程然看，不知道他葫蘆里賣的是什么藥。
    而接下來，程然的話，卻讓茶樓里的氣氛突然就變的緊張起來。
    “潘老板，可曾聽說過最近咱們市里鬧的特別兇的一起連環奸殺案？”
    程然的話問完，李肅神情猛然一肅。
    潘老板也是一愣。
    “嗯，倒是聽說了，只是聽說兇手作案一般都是在城中村，或者一些老舊小區附近下手，你看，我們這里是鬧市區，到處都是監控探頭，估摸著兇手也不敢上這邊來，所以也就沒太在意。”
    潘老板撓了撓頭，憨憨笑道：“兩位先生是警察吧？呵呵，別怪我自掃門前雪啊，我一個平頭老百姓，可不敢多問這種事。”
    李肅點頭微笑道：“放心吧潘老板，這都是人之常情，我們能理解。”
    李肅覺得潘老板說的對，這名連環奸殺案的兇手，連續犯案好幾起，卻始終沒被抓住，說明對方有很強的反偵察能力。既然這樣，他肯定不會來這種地方的，即便來，也不會在這種地方作案。
    然而。
    這時程然端起茶，輕輕吹了吹熱情，放置唇邊抿了一口。
    放下茶杯的那一刻，他的神情卻忽然變的十分嚴肅：“可是潘老板，你信不信幾天后，您的女兒也將成為受害者之一。”
    “什么？”
    這話一出，別說潘老板，就連李肅都愕然一驚。
    “程然……”李肅試圖提醒程然注意說話的分寸。
    而潘老板那張臉上的笑容，則慢慢消失。
    “這位同志，我們無怨無仇，你為什么要咒我們？”他明顯有些不悅。
    程然認真的看著潘老板，半響，搖頭說道：“我沒咒你，只是覺得很有可能，因為我總有種預感，預感兇手會在這里作案。”
    “呵呵……”
    潘老板不由冷笑，此刻他那張臉已經徹底板起來了。
    “看來如今這戴大檐帽的，智商越來越不夠用了。怪不得一個案件這么久還破不了。”潘老板冷聲嘲諷道：“兇手要有你們這種智商，估計早落網了。”
    “這里是什么地方？”
    “這里是新開街，往東五十米，就是新開街派出所，而且這里四處都是探頭，兇手會來這里作案？真是笑話。”
    李肅也覺得程然過分了，不由的瞪了他一眼，低聲提醒道：“程然，注意說話的方式方法。”
    程然卻毫不在意。
    他繼續微微一笑：“潘老板是不是還有個弟弟叫潘斌？”
    潘老板臉上的笑容忽然一僵：“你……知道潘斌？”
    “聽說過。”程然道。
    潘老板瞇了瞇眼：“你懷疑是我弟弟干的？”
    程然看著他不說話，臉上掛著淡淡的笑意。
    李肅也忽然意識到了什么，眉頭微微皺起。
    潘老板盯著程然，眼睛一眨不眨，半響，他搖頭：“呵呵，你居然懷疑我弟弟？這絕無可能！”
    “為什么沒有可能？”程然問。
    潘老板冷笑道：“連環奸殺案的起始時間，你們定的是9月18號，而事實上，9月18號是最惡劣的一次，也是被發現的一次，而據我所知早在這之前的9月15號就發生過一次類似的命案。我們老家是江津的，我弟弟是9月17號來的辛陽市，他怎么可能有作案時間？”
    李肅看向程然。
    潘老板也不由嘲笑道：“腦子不夠用啊小伙子。”
    然而。
    程然卻慢慢搖頭，問：“你確定潘斌是9月17號到的辛陽市。”
    “那當然。”潘老板不假思索的回道。
    “有證據嗎？”程然問。
    潘老板：“當然，我閨女就能作證。”
    “再說了，你說我閨女不久也會被害，簡直是太荒謬了，如果按你的猜測，我弟弟是兇手的話，他怎么可能會傷害自己的侄女？”
    程然點點頭，卻又搖搖頭，不由深深吸了口氣，眼中閃過一絲精芒：“其實這也是我不能理解的地方之一，俗話說的好，虎毒還不食子呢，可為什么呢潘先生？”
    “什么為什么？”潘老板。
    程然冷笑：“我只是問起你弟弟潘斌，卻從來沒說他是兇手，是你一直試圖引導我，讓我以為你弟弟就是兇手。”
    “兇手不是你弟弟，而是你！”